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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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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干打落在墙壁上，昨日下雨过后，使得温度越发寒冷起来，合着苍凉的风似刀片刺骨而入，像极了被人重重一击，却无反手之力。
校门口，男生双手插在裤袋里倚靠着铁门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眼底透着凉淡冷薄。
放学路过的同学埋着头不敢直视，女生们有些微红着脸。而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宛如这落落寡合。
蓦地吹来一阵风，靳月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察觉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她的脚步一顿。靳月盯着那人看了几秒，随即又迅速低下头。
快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叫住。
“有创口贴吗？”
光下，那头茶褐色的碎发浮动着浅浅的光晕。
靳月目光微顿，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创口贴递给他。
傅眠接过创口贴，场面一时无声，靳月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眼。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新发型？”
她抬头望着他，嘴唇微颤着，“嗯。”
“难看。”语气不轻不重。
靳月的眸光闪了闪，点点头，没再说话，慢慢朝校门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傅眠跟在她后面，始终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连脚步声都微不可闻。
零零散散传来几句低声密语。
有人拿起手机偷偷摸摸拍下这副画面。
“是靳月和傅眠啊......赶紧拍......”
“明天贴在布告栏上......”
“晚上就在论坛发帖，哈哈哈哈哈......”
“嘘，你他妈的小声点！别被发现了！”
深蓝色校衣下，她低垂着脑袋，从后面望去，纤弱地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傅眠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又移开。
路过幽暗狭窄的小巷，微弱昏黄的光线下，靳月丝毫没有发觉前方地上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
傅眠蓦然抬手，一下抓住她的手臂。
靳月愣住。这是他第二次抓她手臂了......
猝不及防地，靳月的身体向后微微一倾斜，撞在他身上。
气息温热地喷洒下来。
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若隐若现。
靳月蹙起眉，下意识地抽回手臂。
傅眠松开了手，清冷的眉梢微垂，眼底深不可见的一片氤氲的晦暗。
朦胧的光下，气氛低沉了好一会儿。
“谢谢......”靳月的睫毛微微掀动，低着头继续走。
傅眠看到她连忙抽离的胳膊，想到那次在面店递纸巾时她的抗拒与排斥，他的视线骤冷。
“你怕我？”
“没有。”
“讨厌我？”
“没有。”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回应。
他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地走在她身后。靳月不想和傅眠有过多的纠缠，调整下呼吸，抿了抿唇，平静地说道：“傅眠同学，我要回家了......”
见傅眠不答，靳月还想说些什么，但傅眠越过靳月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深蓝色的外套宽绰舒松地套在他身上，有种少年独有的芳华感。
他的背影看起来清冷疏远，犹如二月末的天气，沉闷孤僻到仿佛空气都会凝滞。
待走到分叉口，傅眠消失在转弯口。
靳月这才惊觉，他不是跟着她，只是顺路而已。
她摸了摸口袋里叶笛给的烟，指尖来回摩擦着，不知在想什么。她赶紧甩了甩脑袋，把纷纷杂杂的情绪赶出脑海。
隔日。
“靳月，课后你来趟办公室。”班主任丢下这句话，便先匆匆离开了教室。
靳月顿了顿，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她从座位上站起，跟在班主任身后。
“你和七班的傅眠认识？”
“布告栏不知道谁贴的，上面都是你们的照片！虽然说学校不管你们在校外怎么样，但不能影响其他同学啊......”
“现在学校里都是你们的风言风语......”
“早恋是不对的！等你们考上大学，再谈恋爱也不迟......”
“还有你的成绩本来中等，再下滑就要垫底了！高三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努力提高自己，别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好了，你也不爱说话。记住老师的话，别滋事，好好学习。”
“这几周班里的值日，你来。”
“回去吧......”
靳月朝班主任点点头，“嗯。”
回到教室的靳月，双臂枕着脑袋趴在课桌上。相比上次班主任的谈话并不过分，但靳月还是觉得胸腔里莫名地酸涩。
她的手指攥紧，掐着臂弯。
终于，叮铃铃——
等班里的同学都走光了，她才缓缓抬起头。她敛下眼眸，抬手捋了捋刘海，将耳侧的发丝别在耳后。
她起身拿起黑板擦，往黑板上抹去。白色的粉笔末像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砸在靳月的手背上。
拍了拍手，干燥至极。
顷刻，靳月背好书包，将讲台边纸篓里的垃圾袋拎起丢进垃圾桶，转而离开学校。
傍晚，正是酒吧开始营业的时候，喧嚷鼎沸。
包厢的门半掩着，里面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闪烁绚烂的灯光映照着啤酒瓶，觥筹交错。
“抽烟。”
傅眠出了包厢，扑面而来朦胧的沁凉感，像是从迷雾重重转换到丝丝清冷，一呼一吸都觉得畅快。
走廊里，时不时传来其他包厢嘈杂的声音。
傅眠倚靠着墙，眼眸低垂，神情淡漠。
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与傅眠擦肩而过。他抬了抬眼，只是一瞥，并没有看清。
抽完烟，傅眠进了包厢。
桌上的酒瓶空了一大半，纪彦和罗浩喝得满脸通红。看到傅眠进来，纪彦拿起一瓶啤酒递给傅眠，“老大，喝酒。”
“不喝，走了。”
傅眠甩下这句话，便拎起一旁的外套搭在肩上，走出了包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