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小军官》荷小禾

18、会撩

　　“那我可有口福啦。”

　　两人吃完，徐泓眼神示意，卫菲忙说道：“哥，我懂我懂！”

　　徐泓淡然一下，洗手拿了外套准备往外走：“不给哥告个别？”

　　卫菲半身探出厨房：“等下，帮我带点垃圾下去。”

　　“你当我没说。”

　　洗完碗时间尚早，卫菲想着刘淳意周末估计要来两天，故走进许久未进的杂物间，打算规整一下。将来不论是刘淳意还是其他朋友，来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想到这里突然笑了：从前她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不喜欢麻烦别人，不喜欢受人恩惠，所以很多时候独行。这一切究其原因，是不想让别人来打扰自己。而现在，她开始慢慢接纳，慢慢改变。

　　杂物间里的书已被薄灰覆盖。她抖动后轻轻吹了吹，拿着大箱子挨着放进去。心里想着：将来一定要买个大书柜，带玻璃门的那种。

　　最上层的是大学专业课程书籍，她从学校花了50元钱搬回来的。她清楚地记得——大一才入学时，带着浓重山东口音的班主任开第一次班会说：“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很多学生一毕业就把书卖掉！这里面有你们的回忆，有你们今后可能能用到的知识。你们统统卖掉，显得很薄情。”卫菲听完深以为然却很愧疚，因为她把高中毕业的书全卖了。

　　而卖高中毕业的书是因为，高考完后她下定决心：无论考的怎样，绝不复读。所以堵死了自己的后路。

　　卖书那天卫菲在家里填写志愿，张芳坐在旁边出谋划策，母女俩一合计：报师范，女生好就业。当时需要先填写纸质志愿然后集中用电脑录入。卫菲填好后想让妈妈帮忙检查，张芳笑的花一样：“你填就好了，妈妈放心。”

　　填完后张芳听见楼下有收废纸的，在窗口喊住，卖了14.2元。卫菲笑着说：“我三年花了这么多钱，卖的钱还不够我买本书。”

　　刚想到这里她翻到高中留下的一些笔记本和信件。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微微泛黄的志愿填报表。拿着那张表，抬头看看窗外的夕阳，物是人非的悲凉在心底蔓延开。

　　微信视频邀请的声音打断卫菲的思绪，卫菲翻了翻，从书堆底下拿出手机——刘淳意。

　　“干嘛呢？吃饭了么？”

　　许久未听见刘淳意的声音，猛地听见，有一丝陌生的心动：“吃过啦，在收拾房间。”

　　“我后天就来了，这次咱们去山上避暑？”

　　“好啊，你票买了么？几点的，我掐着点去接你。”

　　“早晨八点到。”

　　卫菲心里一暖：“你又是半夜起床往这边赶。”

　　“心疼啦？”刘淳意流里流气很得意的语气。

　　“嗯，很辛苦。”卫菲心里软绵绵的。

　　“那你是不是要补偿我？”

　　“你要什么？我明天给你准备。”

　　“我要你。”

　　“……”卫菲像被一股电流击中，突然浑身酥软，调整了片刻打趣道：“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这种虎狼之词我只和你说。”刘淳意憋着坏笑装作严肃的说。

　　“几天不见，刘指导很会撩了嘛。”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刘淳意带着撒娇的语气，卫菲在屏幕里看见他孩子气的表情一瞬释然之前的不愉快。

　　“哪里想我？”

　　“……”刘淳意在那边咽了下口水：“我后天告诉你。”

　　“我正在收拾房间，以后你来就可以在这里了。”卫菲看刘淳意被撩拨的上头，赶紧换话题。

　　“我不，我要和你一个屋。”

　　“乖！听话。你调动的事有希望么？”想起白天刘淳意起的话头，卫菲忍不住询问。

　　“如果那边正好有空缺就没问题。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申请，直到和你在一起。”

　　看着刘淳意一脸的认真，卫菲想想自己的小心思竟感到羞愧。

　　“我马上就放假了，今年高考可能会抽调我改卷子，等改完卷子我去陪你，大概能陪你一个月。”

　　“哇！这么好，宝宝你太好了。那我现在看看附近有没有租房的。”刘淳意明显很激动，屏幕里只能看见一个额头，估计已经开始搜租房信息了。

　　“我明天去给你买一个单人床。”卫菲站在房间里比划，怎么算也只够放下1.5米左右的单人床。

　　睡前，卫菲发微信给赵柔【明天有空陪我去买张床和日用品吧】

　　【没问题】赵柔接着又问【家里要来人么？】

　　【刘淳意要来，而且以后难免有人来住，准备下来也方便】

　　【我发现你变了】赵柔在心里很开心，这是卫菲在接纳别人的体现。

　　【我也发现了。早点睡吧，明天不见不散。】

　　发完消息卫菲刷了一会儿娱乐花边，眼睛很困时望望墙角，关上灯和夜晚一起睡了。

　　清晨，赵柔早早的带着早饭在楼下等着：“快吃，这会儿人少，买完东西咱去看电影。这可是疫情后第一次开放影院，，我很久没有呼吸到电影院的空气了。”

　　路上两人商量好买沙发床，没人时还能收起来，将房间作为茶室，朋友来时候还能小资一把。逛完家具城，又买了新的床上用品、洗漱用品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置办新家呢？”赵柔打趣道：“你们俩啥时候能结婚，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卫菲笑笑不说话，这一天被安排的满当当，所以等待刘淳意也并不显得漫长。

　　刘淳意定了凌晨四点的闹钟，到点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就往火车站赶。7：50准时到站，刘淳意早早的排在前面，下车了就往出站口奔跑。

　　卫菲这边七点半往火车站赶，距离火车站还有四公里处，前方两辆挂车相撞，整条路堵得水泄不通。卫菲心里急却也只能干坐着等救援车赶来。

　　刘淳意出站没看见卫菲，打电话询问，确认她本人无碍后，决定跑步前进。毕竟在部队十公里都是家常便饭，这点路程不算什么。他和卫菲打开了微信定位，边跑边关注两人剩余距离。

　　跑出火车站大约一公里左右时，看见旁边路上有几人拉拉扯扯：一个背着包的女孩儿被三个年轻男人强拉着往一辆白色面包车里塞。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本能的向那边跑去。

　　“你们干嘛呢？”刘淳意隔着老远大喝一声。

　　三人已把女孩儿粗暴的揉进车里，正欲关门听见喊声转过头来。其中一人转着往就驾驶室跑，另外两人想想挤进车里，奈何女孩儿疯了似的往外踢打，稍壮一些的男人一拳打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刘淳意奔到两人旁边，抬脚右鞭腿踢向壮汉的脑袋。左边那人见状，朝刘淳意脑袋挥拳，刘淳意抬左手格挡，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刘淳意小臂。

　　女生见状吓得呆住，刘淳意右勾拳打到左边那人胸口，同时对女生大喊道：“跑！”那人吃痛退了一步，刘淳意上前抓起他的衣领一个帅气的过背摔。

　　被踢到脑袋的壮汉爬起身朝刘淳意腰上一脚，刘淳意一个踉跄岔了气，他忍痛向前连着三拳朝壮汉肋骨下方招呼，壮汉痛到倒地。

　　跑向驾驶座的男人本想发动车跑，奈何手忙脚乱的车还没发动。看同伙吃了亏，摸出车里的水果刀冲出来左右划。刘淳意歇了口气，感觉松快了些。看那人不向前只做防卫，又喘口气。

　　他三步向前把人踹倒，正欲出手制服他，不妨那人发了狠的拿刀向他刺去。刘淳意右手臂一挥，刀应声而落。他把地上那人手臂一转，那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刘淳意抬头，看那女孩儿被吓呆了站在车尾，惊恐万状不住的大喘气，哭都哭不出来。他伸手拍了拍女孩儿的肩安抚，却发现自己右手臂血淋淋的。

　　此时一辆白色SUV减速停下，从车里钻出来三个彪形大汉。刘淳意心里一沉绷起神经。

　　这三人想必是远远地就看见这一幕了正拿着手机报警，同时走向地上正想跑的三人强行按住。刘淳意看手臂不断地流血出来，提起衣服用牙撕开一个口子，扯成布条搭在伤口上方，示意女孩儿帮忙拉住其中一头，自己做简单的包扎。

　　距离刘淳意最近的黑体恤包公脸大哥跨坐在持刀人背上，单手反扭着他的胳膊，他微笑着打量刘淳意：“小伙子，部队出来的吧？”

　　“没有。”刘淳意时刻保持敏感度。

　　那人笑笑，一副我懂你为什么保密的样子。

　　刘淳意细看，刀伤的口子大约十厘米长，两厘米深，此时才感觉到尖锐的疼痛。他腰部因为岔气连正常的呼吸都觉得痛，只得坐下来暂时缓解。

　　“小姑娘你认识这三个个？”包公脸大哥又转头向女孩询问。

　　“我路上正走着，他们开车路过，问我去集美路怎么走，我给他们指了他们说记不住，非要我上车带他们去。我觉得他们怪怪的，刚打算走他们就下车来拉我。”女孩边说边抖。

　　稍缓和后，刘淳意拿出手机给卫菲简单讲这边的情况。卫菲听的直掉眼泪，但那边还堵着，她也不能说走就走。

　　“你先去医院，我这边快通了，等下直接去找你。”卫菲急的直跺脚：“你是不是特疼啊？”

　　“不疼，你别着急，没大碍。”

　　“我看见急救车了，是不是往你那边赶的？”卫菲看见旁边省道上呼啸而过的急救车心急如焚。

　　“那就快了，宝宝你别担心了。”

　　“你受伤了是不是？你还不告诉我，到底严重不严重？”卫菲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一点点，不严重。”刘淳意柔声安慰道。

　　“以后不可以这样子，太危险了。”

　　“好。”

　　“你真是，你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卫菲哭的一塌糊涂，话都说不利索。

　　刘淳意听着卫菲的责怪，心里却乐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