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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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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他们吃过晚饭后就近随便找了家KTV。
大概是借了离赛场近的光，店里的生意格外好些，不断的有大量小年轻涌进来，三三两两的被服务人员引着进入各自包厢。
升降梯旁围了一圈人，几个妹子手里拿着加油牌，聊天内容里不时还带着“艾神”字样，艾泫然见此，果断放弃了电梯，绕去印着明晃晃绿色大标识的安全通道。
外头的鬼哭狼嚎随即被一道门严丝合缝的隔绝，常年不敞开的楼梯间弥漫着一股甲醛超标的浓重油漆味。
他蹙眉，向下走了两层，隐约间听见了有人说话声。
说话声？
谁这么战士，在这种味道下还能开的了口？
“是我，解，让你帮忙找的人，找了么？”
原来是KK的战士，艾泫然默然。
“五六个够了，就战队一替补，到时候我找借口让他一个人出去，趁机给我废了他。”
这台词让从不看八点档热播剧的艾泫然又是一阵无语——只是他在听见一个“战队”和一个“解”字之后步子明显缓了下来。
也不知是他走路脚步轻还是刚才开门声不够重，总之在他下了两层楼，已然能完全听清所有内容时，那正打着电话的人就像什么都没发觉一样，依旧以毫无所知的状态把话全都补齐了。
正处于二楼的，叼着颗烟，目露凶光的KK突击位成员解，耳朵上正挂着一副耳机，大刺刺的靠在不知干净埋汰的楼道暖气片上，大口呼吸着甲醛空气，以一种我是上帝的姿态指着手机里的人道：“不用太久，三个月拿不起来鼠标就行，hank宝贝他，闹太大容易出事儿。”
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即便有也未必能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即便能听明白也未必敢惹他。
一般人当然不会，但艾神就是那种走到哪里都会被逮出来尖叫的男人。
十几分钟后，艾泫然退回了原本的楼层。
“哎，艾队，到处找你呢。”
鬼吼完被澄天一脚踹出包厢的深秋，一手揉着吃多了又挨了一脚的中风腰，对着站在过道里正盯着一间包厢瞧的艾泫然走了过去。
艾泫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动了动眼皮半颌着，脚步添上点凌乱，逼真的演出一副喝醉酒的样子，在深秋惊悚的“你怎么不去演戏”的目光中，直直的推开了那包厢的门闯了进去。
深秋：“！”
简直一个晴天霹雳，他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喝断了片，或者这货根本是个假艾神。
艾泫然装的朦朦胧胧的样子，开门便一头扎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他首先确定了竟夕的存在。
“您……没事儿吧？”
竟夕没想到开门竟然是这样一份“大礼”，直砸的他诚惶诚恐，心潮澎湃，百感交集，热泪盈眶的……
他条件反射的将人扶住，眼中迸发出一束难以名状的光，里面夹杂着炙热惊喜不敢置信等各种复杂类似于激动的情绪。
竟夕整个人都雀跃起来。
半个小时前，hank发来信息，说LWG那边回信有意让他去试训，竟夕里里外外，反反复复又回问了一遍那条信息，得到了肯定回答，他本觉得有些难熬的“放风”关节便被瞬间打通。
此时他瞧着艾神，只觉得今天他莫名的与艾神格外有缘，大概这几年的缘分全都聚集到了今天。
阿布不知道他已经有要离开的想法，整晚都致力于让他多融入一些，于是竟夕不会喝酒但不喝不行的情况下多灌了三听气泡水，蹲在角落里没多久便感受到一阵尿意涌来。
于是他起身走到门口，按住把手，开了门，然后——
艾泫然瞧着比他矮了半头不止的男子乖乖的撑着他，细碎的刘海下一双明亮眼睛染着各种情绪，语气带着幼兽呢喃般的小心翼翼，颤了下睫不知所措的望着他，但那表情不像是受到了惊吓，更像是突然得到了最惊喜的礼物。
至此一眼，便是念念不忘。
艾泫然顺势倒进了竟夕怀里，趁机瞧了眼门口的竟夕以及坐着的四个人，清晰的分辨出另外四人就是今天参赛的4名首发成员，而正抱着他的第五个人应该就是那人口中的替补，包厢内再无第六人。
深秋站在外面一脸懵逼，觉得自己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气上二十层楼都没问题了，脑袋里走马似的刷过十几篇“我艹”后，赶忙跟着走到门口，从竟夕手里接过“喝醉了”的艾泫然，以他们相处了一整年的默契，即便被蒙在鼓里也要配合好：“不好意思啊，我们家队长有点喝高了，兄弟没事儿吧？”
然后在竟夕呆愣的，且有点他看不懂的莫名兴奋中，又连着接了几句“不好意思”后，把人扳回了自家包厢。
独留中二少年站在门口独自风中凌乱，一天内第二次问出那三个问题。
我在哪？
我是谁？
刚才那个真的是艾神？
艾泫然一回到自家底盘顿时恢复了深秋熟悉的气质，深秋再次感慨一句不管过多久，不管多少年，艾神依旧是艾神，不论是什么方面，他都是拍马不能及的。
只是能不能让他死也死个明白，他实在好奇这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艾神，啥情况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已然恢复风度儒雅的艾神，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 “没什么，刚听见KK的队员说要废了他们的替补。”
听听这口气，就好像在说：没什么，刚才听说韭菜馅的饺子挺好吃的，下回也去尝尝。
引得几个人愣是反映了比平常多了那么一秒钟，澄天率先明白过来，顺手关了还在摇滚着重金属的音箱。
深秋杵在艾泫然旁边，瞧着他艾神的身段，假装自己吸收到了同款气质，微微坐正，语气放平：“哦，KK的队员是谁？他们的替补又是谁？”
正版艾神：“解，替补是……竟夕。”
本就装不下三秒钟的深秋登时被别的点吸引走了：“小哥哥？那这事儿我们得管啊，咱们怎么办？咱们……也叫人来？”
怎么办？
而后在深秋兴奋十足，以为马上就要见到艾神身后的庞大势力和千军万马，实力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最后双宿双飞，瞬间脑补出了一场大片的目光下，艾泫然拿起电话：“你好，我举报一起蓄意违反治安管理案件，对，地点在……”
深秋登时领略了什么叫“一盆浇灭火光的冷水”，“切”了一声滚去了一边儿。
直等到艾泫然挂了电话，澄天才拧着腰甩了深秋一指：“叫什么人，你艾神一个能打一群——你不信？不信算了，别看你艾神天天看着你皮，不显山不露水的，真要惹脑了，必有切肤之痛。”
艾泫然理也不理深秋万分哀怨的眼神，收起手机：“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去。”
眼瞧着一场好戏没往他想象的精彩方向发展，深秋顿时没了兴趣，几个人打过招呼就跟着来时的房车回了基地。
艾泫然跟着出门结完账，朝着光明正大“窃听”到的即将事故地点走去，顺手又拨了个助理的号码：“是我，联系KK的老板，签一个叫竟夕的队员，嗯，再送辆车过来。”
而还处于能去LWG试训，又巧遇艾神，还意外的有了突破零距离的重大进展的中二病竟夕小同学，正摆着一脸“我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笑”的表情。
他将融入不了团队的愤懑之情一扫而光，是以，在有人以大家都喝多了，需要他去买几瓶解酒的橙汁时，他瞧了眼莫名其妙被灌倒不省人事的队长阿布，又扫过三个同样迷迷糊糊的人，点头去了距离KTV最近的一家超市里抱出了五六瓶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的橙汁。
然后在回到KTV前，便以这样的姿态被五六个混混打扮，手里拎着闪了寒光金属管的人堵进了巷子里。他这才从高昂的情绪里清醒了一些，回想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回过味儿来，这橙汁怕也是个借口。
竟夕实际上是个软的不能再软的“软柿子”，单看他见着心里的“镀金神像”转身就跑这一举措就能看得出来。
他高中是个命里只有学习的学霸，现在是个命里只有训练的队员，对于其他的事儿，他根本是一窍不通的。
哦，他还特别招猫喜欢，也能算得上是一种特质吧，猫见了他就像看见一颗移动猫薄荷一样，只想往上扑。
然而他的学霸属性，训练属性以及猫属性此时此刻当然是完全没有用的，幸好这孩子反射弧被吓得有点长，从没见过这种阵仗，所以还只处于腿有点软与被吓尿的之间时，全心全意为人民，排忧除祸的警察叔叔，带着一阵悦耳的“滴滴”声赶来了，及时解了围，带走了他眼前凶神恶煞的一群人。
然后……然后他就看见他心里的“镀金神像”，一天之内，啊不，一下午之内连续碰面了三次的艾神，从一个犄角旮旯里出来，极有风度的和警察叔叔们道了谢，又信步行至他身前，问出了那两句话。
这么一惊一乍，一忧一喜，再加上面对艾神，接踵的是恒频的剧烈紧张感，他一整天都不太舒服的胃，隐约开始加剧翻腾起来，紧张的……有点想吐，额头突突的冒起冷汗。
他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还省得麻烦，现在直接去LWG的基地？你这么回去，太让人不放心了”艾泫然还是温和，他瞧着一直低着头的小孩儿，试探性的给出建议：“ KK那边明天经理去沟通。”
话全让艾泫然说了，滴水不漏的将所有的缺口严丝合缝的堵住。
这么大的事儿，被艾神说的一副轻描淡写，硬是给他一种“这件事儿非常容易”的感觉——他只要上了车，跟着去了LWG，那这事儿就敲定了。
竟夕的思绪理所当然的顺着艾神的意思走，且脑子里全是“我能去LWG试训了”“我竟然在跟艾神说话”这两件事上，再加上hank先前的通知，觉得现在去还是之后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跟艾神相处一会，于是他想也没想就再次点头。
他此时已经不太好用语言形容他被艾神救了以及有了一个试训机会的这件事儿。
他跟在艾泫然身后等了十来分钟，等来了一辆黑色的低调商务车。
竟夕绕去另一端，站在车前，开始犹豫。
他觉得自己正面临人生的一大挑战。按照正常的思路，他应该是也跟着坐后面的吧？
但……那是艾神诶，那是艾神啊。
艾泫然低身安坐，见他还在踟蹰：“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么？”
“没……”他还能有什么事儿，现在最大的事儿不就是转会嘛。
又见他手足无措，艾泫然心领神会，莞尔一笑，十分善解：“晕车么？不晕的话坐后面？”
“不……不……”竟夕不敢让人多等，立即顺杆，打开车门连滚带爬的上了车。
他……他跟艾神在一辆车上，竟然在一辆车上，艾神就在他旁边……
竟夕一副自己都没眼看的蠢样，坐稳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僵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