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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打打闹闹才是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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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九州正和宝儿说着笑着,外面又传来多鱼和连九州打架的声音,还有玻璃摔到地上打碎的声音。
“你还给我!”
“我就是看一下怎么了?”
“我嫌你脏,还给我。”
“我就是不还你,你怎么着我?
…哎,哎,哎…你冷静一点儿啊…撒手,我喘不过气了…
二哥,嫂子…救我…啊…撒手…你这个毒妇…
撒手…杀人是犯法的…”
“你还不还?还不还?”
“我还,我还,你先撒手…”
“你这个毒妇,我今儿要是还给你我就不姓刘!”
“啊!!!!!!!!!!!!!刘远州,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多鱼。”
门外两个人又打又吵,刘远州跑的时候踩到了啾啾的尾巴,啾啾一下子跳起来,炸起了毛,生气的叫着,和多鱼一起追着刘远州跑。
屋里连九州和宝儿在商量着明天吃什么。
“九州,早上喝豆浆吧,好久没喝了。”
“好,爷爷说,明天中午他会让人送来鸡汤,我再熬些红枣银耳粥,应该就够了。”
“我还想吃桂花糕。”
“明天我去买,但不能多吃,知道吗?”
“嗯。”
第二天早上,刘远州戴着口罩不情愿地出去买了包子和油条,回来就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连九州推着宝儿在餐桌旁边,在宝儿对面坐下,帮她把碗筷摆好。刘远州和多鱼分别坐在两人旁边,怒视着对方。
刘远州还是戴着口罩,吃油条的时候只是把口罩撑起来,从下巴那里塞进嘴里。
宝儿抬头,看见了外面绳子上晾着的围巾:“多鱼,你怎么把围巾洗了?”
多鱼瞪着对面的刘远州,咬了一口包子,狠狠的嚼着:“它脏了。”
刘远州一手拿油条,一手拿勺子,手掌撑在桌沿上。
他还戴着口罩,嘴里有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油条,说话不太清楚:
“老子每天都洗澡。”
宝儿看着两个人又充满了火药味儿,连忙转移话题:
“远州,你吃饭戴着口罩干什么?”
“毁容了。”
“毁容了?过敏了?医药箱里有药啊。”
刘远州一把把口罩拽下来。
左右脸上有几道结了痂的疤,眯起眼睛,还是盯着多鱼,呲着牙说:
“被她挠毁容的。”
说着抬起手,咬着油条扯下来。
“谁挠你了?”
“你!就你!”
“我没有!你先抢我围巾的!”
“我没抢!我就是看看!”
“你就是抢了!”
“没有!”
“有!”
吵着,多鱼一手抓住了刘远州的领子,另一只手抓起了一个包子塞进了刘远州的嘴里。
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连九州起身拿了一个托盘,放上两碗豆浆,又紧着把桌子上仅剩的包子油条放在上面,递给宝儿,推着她出了客厅:“咱们回屋吃吧。”
外面又传来了玻璃打碎的声音,宝儿和连九州坐在床上吃饭:
“九州,明天你回来的时候再买一些杯子吧,要不锈钢的,耐摔。”
“好,你还要喝豆浆吗?厨房里还有。”
“不要,我吃饱了,你喝吧…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见了面能不吵啊?”
连九州抽了一张纸,把宝儿嘴角的豆浆印擦掉,又擦了一下自己的,把碗筷都收起来。
“远州就是小孩子脾气,长不大,去年在家里的时候,还跟六岁的小侄子因为一个玩具汽车打过。
他知道轻重,就是乱着玩儿,不会真动手,不用担心。
你要是嫌吵,我一会儿就让他回园子。”
“不用,让他留下来吧,溢阳没有走的时候,他们几个孩子也是整天吵吵闹闹的。
现在有多鱼和远州在,家里好热闹一点儿,有个家的样子。”
多鱼被刘远州气哭了,噘着嘴在宝儿身边抹眼泪,两个人都有错,宝儿也不能明着偏袒谁,就只让多鱼在房间里写作业,自己在床上坐着陪着他。
平常房间里只有连九州和宝儿,连九州先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什么拘束的,很安逸。
但现在多鱼在,自己不能毫无形象地躺着,更不能赖在宝儿怀里撒娇。
这让他觉得浑身难受,只能拉着宝儿的手在床沿上端坐着。
三个人都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刘远州一个人在客厅闲的发慌,一会儿趴在窗口上往里看看,一会儿拿着个碗进来倒茶,在外面满院子的转。
刘远州连着在姜家住了一个星期,姜家就热闹了一个星期,每天都是多鱼发狂的叫声和一位神秘男子的哀嚎声。
刚开始啾啾觉得烦,看见刘远州就绕着走。
后来多鱼追着他跑,经过啾啾的时候,啾啾会喵地叫一声,再熟练地抬起尾巴,往里靠一点儿接着睡觉。
啾啾已经很老了,紫藤架子它早就爬不上去了。
宝儿给它做了一个新的垫子,很软,白天放在院子的墙下。
让它在院子里晒太阳,晚上就拿回屋里,放在暖气的旁边。
那年的雪下得晚,像是一直攒着,在除夕夜前两天一股脑的全都撒了下来。
雪下的很大,还有风在呼呼刮着,屋里暖气开得很足,连九州的毛衣宝儿已经织了一条袖子出来,躺在连九州怀里看电视。
多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来了一个大富翁,跟刘远州一起盘腿坐在地上掷骰子。
晚饭还没有着落,宝儿不饿,连九州就赖在沙发上不想起来。
刘远州和多鱼使眼色,两个人串通好了提出来要吃火锅。
前两天各种年货和菜已经买好了,背着连九州,两个人又买了不少火锅底料。
连九州摊在沙发上,伸脚把刘远洲踹到一边:“有手有脚,想吃自己去弄。”
撑着手站起来,拉了拉身上的衬衣:
“哼,自己弄就自己弄,稀罕你啊。”
转头看看多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了宝儿身边,摆了摆手让他出去洗菜。
厨房里咣当咣当一阵子,刘远州一趟趟把锅和菜都端过来,在桌子上摆好。
抖了抖头上的雪,学着服务员的样子走到沙发旁边,满脸微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女士们先生们,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入席吧。”
围坐在桌子一圈,算刘远州有心,给宝儿弄了一个清锅的,里面就放了葱姜蒜,红枣和玉米。
连九州把烫好的菜都夹给宝儿,宝儿今天出奇的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多鱼往嘴里塞着涮羊肉,抬头看着宝儿:
“姐,你什么时候再熬火锅啊?买的一点儿都不好吃。”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我给你弄好了摆上,不说谢谢就算了,还说不好吃,不好吃别吃了,走走走走。”
“本来就是,我姐做得火锅可好吃了,奶奶教的。我小时候过年吃过一回,那味道,啧啧啧,不是你这种人能享受的到的。”
宝儿正剥了一瓣橘子塞进连九州嘴里:“你要是想吃,等明年过年的时候我再做一些。”
连九州把宝儿身上的毯子拿下来,挂在椅子后面:“以前怎么没给我熬过啊?”
“奶奶去世之后就剩下我和多鱼,总觉得没必要费那个功夫,再说了,我自己也弄不成。”
“现在你还有我。”
刘远州和多鱼在一旁捂着脸挤眉弄眼,变着调学连九州说话:
“哎呦呦呦,你还有我,还有我,酸不酸啊。”
宝儿也觉得不好意思,头靠在连九州肩头,伸手捂住他的嘴。
连九州笑着,嘴角咧到了耳后根,鱼尾纹也挤了出来。
“姐,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能买点儿烟花放吗?小卖部就有卖的,小的,不伤手。”
“好啊,我也好久没有放过烟花了。
现在小孩子都长大了,过年也不在外面玩儿,记得小时候,巷子里可热闹了,在外面又吵又闹,整夜的玩儿。”
刘远州擦了嘴上的油,筷子伸到锅里捞起一片儿涮羊肉:
“买呗,回头我去买点儿大的烟花,找个空地儿放,人家都出来看,那不就热闹了吗”
多鱼盯着那块儿羊肉,立马抢了过来:“这是我下的,想吃你自己涮。”
刘远州正要抢回来,多鱼已经塞到了嘴里。
宝儿端起旁边的盘子,连九州顺着往火锅里面夹菜:
“多鱼,抢什么呀,这不是还有吗。”
“他抢我的。”
“放进锅里就是让吃的,写你名字了?”
“就是我的。”
“行行行,你的,我吃别的行了吧?”
一顿火锅,蒸腾起来的水汽里,又是掺着几个人吵闹声和劝架声。
溢阳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的大雪,外面的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只有零星几个人在里面顶着风走着。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今天上午护士跟他说那天医院的人会聚在一起包饺子,看春晚。
他不太想去,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年夜饭了,去年除夕是怎么过的来着?好像是自己在病床上,啃着抹了一层让人发腻的黄油,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面包。
那块儿面包真的是很难吃,嚼都嚼不动。
溢阳回到病床上,吃了一口米饭,是刚才护士送过来的。
这个时候宝儿姐会在干什么?
如果是原来的话,宝儿姐会准备着饺子馅儿,喊上自己下楼,坐在客厅,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
眼泪顺着下巴流下来,滴到了饭菜里,就那么搅合着吃了下去。
张子谦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盒方便面,烧开了水倒进去,坐在椅子上发呆。
外面下雪了,不知道宝儿那里怎么样,虽然有连九州在她身边照顾,可是张子谦看不见宝儿,还是担心。
泡面已经快凉了,张子谦还是看着外面的雪发呆,一整夜就那么坐着。
凌晨三点的时候,雪停了,张子谦进屋拿了一件棉衣出了门。
早上天刚蒙蒙亮,连九州使唤刘远州把院子里和门前的雪扫了之后出去买早餐。
整天赖在这里不走,还白吃白喝的,总要干点儿活。
雪太厚,扫帚扫不动,只能拿着铁锹在院子里铲,才刚刚三分钟,刘远州就扶着腰站在那儿,累的满头大汗。
开门出去,地上的雪已经被人扫过了,中间留了一条路,右边立着一个雪人,有自己腰那么高,两个枝丫在雪人两边翘起来,头上插了一个胡萝卜。
“二哥,你来看啊。”
“什么?”
“这儿有个雪人儿,外面不知道谁把雪给扫了。”
连九州左右看着,整条巷子,中间一条道儿,各家各户门前的雪都没有了,但只有姜家门前有一个雪人。
巷口,张子谦偷偷看着连九州出来,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握着铁锹的手冻得通红,已经没有了什么知觉,脚上的靴子也已经湿透了,走起来难受的不得了。
低着头往前走,身后留下了一行脚印,一直延伸到巷口。
连九州推着宝儿出来看门口的雪人,多鱼也在后面跟着。
到了门檐下,连九州把宝儿身上的毯子往座子里塞了塞,又把轮椅固定在那里。
有人买了饭回来,经过姜家:
“呦,宝儿啊,肚子都那么大了,快生了吧。”
“快了。”
“你们这雪人儿堆得挺漂亮的,等回家了我也在家门口堆一个。”
宝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人家已经走远了。
连九州在路旁拿了一小撮半个指甲盖儿大小的雪,捏成了小块儿递给宝儿。
雪在宝儿手里还没有融化,连九州后背上就开了花,蹦起来一大片雪。
刘远州插着腰站在那里,气沉丹田:
“是男人就来战啊!”
连九州皱着眉头看他,心里想幸好刚才的邻居已经走了,没有看见这货的傻子样儿。
宝儿连忙伸手把连九州身上的雪花弄掉,那边刘远州又扔过来一个,正中连九州眉心。
整个脸上挂满了雪花,好在刘远州捏的雪球比较软,砸在脸上也不是太疼。
连九州走到墙边,弯腰拿起一团雪,使劲儿朝着对面砸过去。
两个人对着砸雪球,衣服上都是白花花的,宝儿想让连九州停下来,这样下去是要感冒的。
多鱼手揣在兜里,站在台阶上:
“哼,幼稚。”
话音刚落,刘远州跑过来,拽着她的后衣领,往里撒了一把雪。
多鱼又喊又叫,原地蹦起来,宝儿在旁边也连忙拉着她的衣服把雪抖出来。
多鱼追着刘远州跑到了巷子口,连九州在原地拍打着身上的雪,往巷子口那里看:
“咱们回去吧,他们俩还得打一段时间。”
“你快去洗洗吧,把衣服换了,后面领子都湿了。”
屋里连九州洗了头,换了衣服,宝儿拿着毛巾帮他把头发上的水擦干。
外面多鱼和刘远州回来了,多鱼手里拎着早饭,刘远州手上提着几个大袋子,里面都是蔬菜。
一句话不说,把袋子往餐桌上一扔,坐在两边瞪着对方。
连九州已经有了经验,走过去拿出了一半儿的早餐,又回到了沙发上,和宝儿坐在一起准备看戏:
“不是买过菜了吗?他们怎么又买了?”
“估计是把人家菜摊子砸了…你觉得他们这次会瞪多长时间?”
“不好说,多鱼眼睛不好,容易干,还点着眼药水呢。”
“不会吧?那天晚上一点我起来上厕所,他们还在那儿掐着呢。”
“那你怎么没有说他们啊,半夜一点啊?多鱼上课会没精神的。”
“嗯,多有意思啊,我还看了会儿呢,多鱼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咱们中午吃什么?”
“包饺子吧,明天除夕,荤的素的都包一点儿,给园子那边送过去。”
“好,一会儿让他们俩包…宝儿。”
“嗯?”
“我的毛衣…”
“就差几针了,今天晚上我把针收了,明天你就能穿。”
连九州在宝儿脸上亲了一下,继续看着眼前的大戏。
中午宝儿在房间里织毛衣,连九州躺在她身边看电影,里面又是男女情深的戏码。
拿手戳了戳宝儿,没有反应,还是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长针。
坐起来在后面抱着她,下巴放在了宝儿肩头上,宝儿害怕扎到连九州,放下了手上的长针:
“怎么了?”
“没怎么…宝儿。”
“嗯?”
“你还没有跟我说过那句话呢。”
“哪句话?”
“啧,就是那句啊,电影里女主角刚跟男主角说过。”
“哎呀,别闹了,痒。”
“我没闹,你跟我说一句吧,就一句,嗯?。”
“不要。”
“说吧,小声一点儿,能让我听见就行,就一句,这儿又没有外人,就咱们俩。”
宝儿被连九州的话弄得满脸通红,使劲儿憋着笑,两个人正闹着,外面又响起来了吵架声。
“他们俩又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你先跟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我就去。”
话音刚落,外面有碗打碎的声音,没办法,连九州只能出去看。
两分钟后,连九州身上沾着面粉回来了。
“他俩又怎么了?”
“远州把饺子坐扁了,拿着擀面杖打呢…
咱们中午是吃不成饺子了,等明天吧,冰箱里还有点儿混沌,我去给你下了吃。”
中午连九州和宝儿躲在房间里吃混沌,多鱼和刘远州只能下了片儿汤喝。
饺子没有了,馅儿也没有了,面粉都飞了,只能重新做,下午的时候几个人重新围着一圈包饺子。
连九州和宝儿坐在中间,把多鱼和刘远州隔开了,才算是顺利的把饺子给包好。
到了晚上,宝儿终于把那件毛衣织了出来,袖口那里有一个“九”字。
连九州穿着毛衣扎的浑身难受,宝儿让他脱下来他也不脱,还是穿着满屋子走。
“你快脱下来吧,明天用温水洗一下就不扎了。”
“我不。”
“你不嫌扎得慌啊。”
“不嫌。”
说着,连九州跑到宝儿身边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上去就用下巴往宝儿脸上蹭。
连九州还没有刮胡子,满下巴的胡渣弄得宝儿脸疼,推着连九州的脸不停往后挣。
宝儿也是又气又笑,用手捂着连九州的下巴:
“哎呀,别闹了,一会儿让他们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有什么啊。”
宝儿的脸都被连九州蹭的变形了,还是不放手,最后宝儿亲了一下他,连九州才慢悠悠地起来去刮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