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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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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陶清染就又搬回了冷宫,其实倒也没有人着急逼着他,只是他觉得这锦华宫里规矩颇多,还没有冷宫住着自在舒心。
然而回去时,冷宫已经大不一样,他差点都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房子像翻新了一遍似的,院里还新植了不少花种,屋子里更是把所有家具都换了新,看起来倒还有些小主的感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荒败。
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昨天宴会一结束,女皇就吩咐下来的,说是为他昨日的表现给的嘉赏。
而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女皇居然还给他增派了两个小侍,虽然他完全用不着那么多人服侍,但毕竟是女皇的旨意,他也就只能谢主隆恩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陶清染坐在软榻上慵懒地问道。
两人立刻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奴唤谷柒。”
首先答话的小侍身穿白衣,一身素雅,跟秋楚一般大小,模样也俊,好一个美人胚子。
“奴唤悦芒。”与谷柒不同,悦芒一身黛蓝服饰,长相却与谷柒如出一辙。
陶清染:“你们二人可是双生子?”
“回公子,是的,悦芒是奴的孪生弟弟。”谷柒的声音好听,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点点头,继续说:“那以后你们就留下来吧。”
倒是秋楚站在一旁撇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眼前突然看见谷柒和悦芒两个人一脸邪笑地对他说:
“感谢秋楚哥哥服侍公子这么多年,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公子的,就不用麻烦您了,呵呵呵呵。”
秋楚立刻揉了揉眼睛,眼前谷柒和悦芒分明在公子面前跪的好好的,可是那两声魔性的“呵呵”声还萦绕耳边,实在太可怕了,“不行!”
陶清染疑惑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然而秋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一个劲的喊道:“不行,不可以,公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声音之凄恻,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就连跪在另一边的悦芒都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家哥哥,然而谷柒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陶清染简直太迷了,秋楚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不过最终在他的好言好语下,秋楚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公子,你会不会有了新人就……就不要秋楚了?”
陶清染:……
“怎么会呢,我不要谁都不会不要我家秋楚啊,对不对?”
苍天啊,秋楚的心思他真的很难懂诶,每次这个时候他都要拿出哄小孩的语气。
“这样吧,以后谷柒和悦芒都交给你来管。”
秋楚闻言,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似乎很满意这个决定,笑着说:“好啊,谢谢公子。”
然后挥起衣袖两三下把本来就不多的眼泪擦干,对着谷柒和悦芒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听见没,你们两个,跟我走!”
谷柒率先向陶清染屈了屈身,跟着秋楚出去了,悦芒也急忙尾随其后。
直到三个人都出去了,他都还能隐约从外面听到秋楚越来越远的声音,“那,以后你们可得听我的,我在公子身边待的时间最长,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
他笑着摇摇头,也起身向屋外走去。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之前整理过的花竟然已经开了一些,稀稀落落的还挺好看,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自豪感来。
“花开得挺不错啊。”
陶清染立时寻声望去,却见陶盛坐在院子里那棵树的树干上,见他瞧过来便收起腿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吓得立刻快步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带,“你胆子太大了吧,大白天的,来这儿干嘛?”
秋楚他们三个人还没走远呢,而且他刚刚好像看到谷柒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是没看到什么,又回头跟着他们走了。
陶盛由着他拽回屋里,停下来之后才说:“怎么,我为什么不能白天来?又不是见不得人。”
陶盛这话简直让他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她脸皮厚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所以他也就自动把这话过滤掉,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谁知陶盛神秘一笑,仍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换衣服,我带你出宫!”
他急忙伸出手接住,真是,他刚才怎么没看见她手里还拿着这个东西,只是陶盛刚说什么来着,出宫?
“我……出宫?你疯了?这可是死罪!”
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虽然吧,他是挺想出宫逛逛的,但要是因为这点私心就白白送了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陶盛往身后的木门上一靠,眼里带着几分不羁,张口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陶清染思索道,陶盛的功夫自然是没话说,冷宫都来回闯了大半个月也没人发现,多带个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就算被一两个虾兵蟹将看见,解决起来应该也毫不费力。
“可是……”
见他还在犹犹豫豫的样子,陶盛直接立起身来,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他看见陶盛说完真的准备抬脚走人的样子,急忙道:“等等,没说不去嘛,我这就换衣服。”
陶盛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暗自发笑,不过面上仍然一本正经地说道:“行,我在外面等你。”
陶清染一边拆开盒子,一边想,出宫机会难得,他虽然在原主留的记忆里也能看到一些宫外的景象,但零零碎碎并不完整,而且都已经是五年前的景象了,也不知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他还是很期待的,所以就相信她一次吧。
只是当他把衣服从盒子里拿出来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是一套偏素雅的水绿间色裙,款式简单,但面料触感却是极好,看得出是精心准备过的,他的衣服多数都是宫装,出宫肯定穿不了,陶盛能考虑到这一点,也算是有心了。
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穿衣尺寸的?这个问题很值得深究啊。
不过下一刻,他看着套在身上的衣服时,就觉得没有深究的必要了,因为根本就不合身!
长倒是没长到哪去,关键是松,尤其是腰身处,没有紧贴感,这种裙子要是不收腰的话,看起来就会很别扭。
果然,还是他太高估她了,总觉得她一副胜券在握样子,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原来也是有失手的时候,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想笑。
陶清染推门而出,看着门外的那个人说:“拜托你下次买衣服之前,先问过我尺寸好吗,这让我怎么穿出去啊?”
陶盛对着他从头到脚看了两遍,发现确实不合身,她当然不知道陶清染的衣服尺寸,所以只能目测,但事实证明她的眼神好像不太准。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陶清染竟然比她看起来的小那么多,腰……也更细。
陶盛:“这有什么。”
话音刚落,陶清染就看见陶盛伸手扯下了头上的白色发带。
这下可好,她今天的头发本来就只是用一根发带随意地绑着,慵懒而不失气质,现在发带没了,头发瞬间散落,披在身后。
微风拂过,将她耳边的一缕墨发轻轻带动,这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像是躺在岁月里的神明,温柔而深情,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陶盛用取下来的发带围着他的腰系了一圈,让原本有些松垮的布料紧贴腰身,并在前面打了结,发带多余的部分顺着裙摆垂下。
只是在她突然靠近,双手伸向后腰为他固定裙身时,两人的距离挨得极近,他抿着唇,大气都不敢出,周围静得可怕。
他感觉陶盛的动作很轻很慢,他能清晰地听到心跳声,只是他们挨得那样近,究竟是谁动了心?
等陶盛系好后,他终于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于是伸手将她推开,“我……我自己会弄。”
陶盛被他推开后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眼睛不知在看什么地方,竟是有些出神。
陶清染:“那你头发……”
总不能让她就这样披着头发出去吧,他屋里倒是还有几根发带,只是男子发带都有花边,未免艳俗了些,又怕她嫌弃。
要不,把身上这根还给她,再重新系?可是人家才刚刚帮他系上。
正在他纠结得左右为难时,陶盛已经回过神来,盯着他的头发看了两眼,“这根发簪不错。”
只见她伸手摘下陶清染头上的一根银色发簪,并动作迅速地绾在自己头发上。
这根簪子本身并未雕琢,也没有坠任何珠玉装饰,算是十分简单了,但这样别在陶盛头上,倒显出一种别样的雅致,跟之前的发带有异曲同工之效。
对此,他只能感叹,长得好看的人只要随便打整一下,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在出发之前,他还有一个问题,“那个,陶盛,你为什么要带我出宫啊?”
陶盛却皱了皱眉,反问他:“你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应该知道吗?”
她这话问得他有些心慌,难道她和原主有什么约定?不可能啊,首先没有半点记忆不说,而且原主提防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让她带自己出宫。
不过还好陶盛没有继续问下去,“出去了再说。”
他带上面纱,陶盛揽过他的腰,轻而易举便跃上了屋顶,向宫墙外奔去。
这可是陶清染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轻功,忍不住感叹,这功夫简直太逆天了,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连皇宫都能来去自如。
兴奋之余,他又忍不住问起另一件事,“陶盛,你……听说过陶然这个名字吗?”
没办法,虽然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给他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每次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偏偏陶盛每次看着他笑的时候,他都感觉这个人好像早已窥破一切。
陶盛想也没想地说:“陶然?谁?”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挺耳熟的,就好奇问一下你,我也不知道。”
陶清染暗自松了口气,他就说嘛,陶盛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名字,那真的只是个梦而已。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陶盛便带着他出了皇宫,来到了京都市集。
这里的场景果然跟原主记忆里的样子大相径庭,街道倒是没怎么变,最大的变化就算繁华热闹了不少。
街上男男女女,老少皆有,自百年前的御令颁布后,民间各大市集就陆续有了男子的身影,他们不再拘束于旧礼,或是忧虑清白。
甚至在一些朝廷疏于管教的偏远地区,部分高龄未嫁的男子时常衣着暴露,出入街道,为的就是寻个妻家,不孤独一生。
但无论如何也都必须戴着面纱,毕竟是凤鸾行了几千年的律令。
陶清染惊讶地发现,眼前的情景,人来人往,大家各做各的,互不干扰,明明是如此奇怪的世界,他却突然感到莫名的和谐。
好像世界本来就如此运行,而他之前所待的时空只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又回到了现世。
他看着周围的景象,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纠结于那些前尘过往,这次出宫他一定不枉此行,可得玩够本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废话好多呀,写了这么多才刚刚出宫,而且总感觉我文笔越写越烂,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