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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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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洺回去之后连着两天都是魂不守舍的。
今嘉树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因为他确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甚至是第二天，他又一个人亲自到了那个游乐园，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切都像是他们凭空捏造出来的一样。
苏寻问他：“你打算怎么办，叔叔阿姨还是没有消息嘛？”
今嘉树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飘转的旋转木马，脑海里回荡着小时候妈妈常在他耳边哼唱的旋律，突然他想起这个调子今洺也时常哼，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首上世纪的民歌，叫做《白桦林》。
今嘉树：“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明年再回不来，我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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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洺这些天一直在幼儿园跟于婷婷画画。
有的时候葡萄也会跟着去，虽然她并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但是今洺以特殊理由还是把她带进去了。
之前她问葡萄：“你跟你的城城哥哥是怎么进我们幼儿园的啊？为什么会放你们两个陌生的小东西进来！”
葡萄吧唧嘴吃着今洺的糖，回答道：“因为我们一睁开眼睛，就到幼儿园了啊！”
“那你们本来在哪儿呀？”
听葡萄说，他们本来是在阿北奶奶家玩，奶奶家后面有一个小树林，那时候正是草木黄落的时节，两个人一起踩着落叶往小树林深处走，本来是不会有什么人的，而且说是深处，其实一眼就能看到头，清清楚楚的，但是走着走着，他们就看不到出去的路了，接着卷过一层浓雾，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看到小喷泉和幼儿园的绿草坪，接着就看到了在那里站着伸懒腰的今洺。
“那你们还想不想回去啊？”
一说到这里，葡萄就好像心碎了一般：“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了！”
今洺心领神会：“你还这么小，确实会想的。我都会想。”
妈妈在哪里呢？那天看到的人，真的就是妈妈，就连哥哥都看到了，总不能是她眼花了，那妈妈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妈妈再怎么样也应该跟她说句话的呀？
今洺的眼神黯淡无光。
葡萄即使只是个三岁多点的小孩子，也知道一个人流露出今洺这样悲伤的表情的时候，那应该就是真的很伤心了。
“不哭，橙子姐姐。”葡萄大力地拍着今洺的脑袋。
今洺一把捞住这小坏女孩的手：“你怎么打我的头，小坏蛋！你跟我哥哥一样坏，让你打我的头！”
“哈哈哈哈！”葡萄一边逃一边笑。
两个人嬉闹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的和谐愉快。
直到另一个老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今洺！快点跟我来！”
今洺不明所以地跟过去，后头的葡萄也是亦步亦趋。
“怎么了，老师，怎么了？”
“先别问，快去收拾你的东西，老师带你过去，你哥哥在等着你呢。”
今洺一颗心惴惴不安，但是突然一下子烟花在脑海里炸开。
是不是爸爸带着妈妈回来了啊！
今洺拖着老师的手：“快点，老师，我们走！”
“诶，你这孩子，怎么一下子跑起来了！”
葡萄什么都没说，只是迈着小短腿也跟着一起跑。她们飞速地进教室，葡萄就像一颗执拗的小萝卜一样，一言不发，但是把今洺的东西整整齐齐塞进了她的草莓小包里，两个小孩的表情都很严肃，谁都不理，就连一旁过来黏黏糊糊问东问西的洛洛都是视而不见。
收拾完了，俩小家伙又跑出门去，还扯上了通知的老师。
长身玉立的今嘉树站在保安室门口，面容冷肃，看到的就是两个朝他狂奔过来的小萝卜头。
说是狂奔，这个速度也实在不怎么样。
“哥哥！”今洺刚想说话，但是一看哥哥的表情，心一滞。
接着，她就感觉到了哥哥平淡外表下内心的焦急和悲伤。
为什么悲伤呢？她更加不安起来，这许久以来她都快忘记自己能感知哥哥的心情了，这次他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在这么好一个大白天来接她，为什么呢？
“我们去哪儿啊？”今洺胆怯地张开口，生怕听到什么耸人听闻的回答。
今嘉树笑笑，摸摸她的脑袋：“跟我走，没事的。”
今洺乖乖地跟他走，还拽着一个比她更加懵懂无知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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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线跟那个晚上带着阿北去找家的路线惊人地相似。
路上，葡萄说：“这是不是往城城哥哥家走的路呀，我看到那个有金毛狗狗的宠物店了。”
“也是往我大爷爷家走的路。”今洺说完就沉默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之后，车子拐进梧桐树院子，宽敞的泊车通道上静悄悄。
“大爷爷怎么了啊？”今洺被今嘉树抱下车，有点不知所措。
“别担心，只是生了点小病，大爷爷想看看你，看看你他就好了。”
今洺用力点头。
“我会逗大爷爷笑，他就好了，还能高高兴兴地去钓鱼。”
“走吧。”今嘉树拍了拍今洺的肩膀，然后突然想起来，也对葡萄招招手。
葡萄盯着这个小院子看了很久，总觉得这里看起立太过清幽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今嘉树和今洺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她赶忙跟上。
“乔爷爷！”今洺看到大爷爷的管家乔爷爷就站在正厅，立马喊了一声。
乔爷爷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嘉树，橙子，来啦！”
“大爷爷呢？”今洺探头张望。
乔爷爷隔着今洺头顶的空气跟今嘉树点点头，看到他询问的眼神之后，还重重地点了下头，仿佛在说：“放心，一切都好。”
今洺跟上去，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里面没有人。
接着，就看大爷爷躺在深陷的床上，紧闭着双眼，整个人在大床上显得很小。
“姑姑！”她轻轻叫了一声，因为今楠楠就坐在床头，不施粉黛，看上去容颜素净又掩不住疲惫。
她手里有一串念珠。
“橙子来啦。”
今楠楠推了推床上的大爷爷，道：“爸，睁开眼，橙子来了。”
今业的眼皮抖了一下，左手跟着抽搐起来，很快被今楠楠不着痕迹地按住了。
然后今嘉树也进来，喊了一声：“大爷爷。”
在他身后，是探进半颗脑袋、双眼迷茫的葡萄。
“橙子，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学啊？”
今洺伸出手去，按在大爷爷的被角上：“因为橙子太聪明，老师说的都会了，橙子拼音学得可快了呢，然后老师就让橙子放假了！”
今业没忍住，笑出了声，但是还是牵动了身上不知什么地方，低声咳嗽起来。
今洺像触电一样，起身，看到床头有一杯清水，立刻去把它拿起来，两只手小心翼翼的。
今业浑身都在疼，但是还是忍住没有猛烈咳嗽，因为怕吓着小孩子。
“谢谢橙子。”
“大爷爷喝水！”
今嘉树看着妹妹给大爷爷端水，一时之间感觉之前接到电话的焦虑都烟消云散了。
“是不是老乔把你们都叫来的？”
今业撇撇嘴，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乔爷爷觉得您醒了肯定很想看看橙子，就叫我把她带来了。”
今业在床上躺着也要笑道：“这个老乔真是的咳咳咳咳，耽误你们干什么！”
今嘉树过去和今楠楠一起将他扶起来，坐着。
“之前真是吓坏我了，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越老越不让人省心了啊！”今楠楠嗔怪，但是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忧伤。
今洺拍着大爷爷的手：“大爷爷，快快好，橙子带你去看我画画比赛！”
“橙子真厉害！”今业浑浊的眼睛将今洺打量许久，然后轻声叹道：“跟你爸妈长得都像，千万别学了他们两个的倔脾气。”
葡萄这时候往里走了两步，因为觉得自己站在门口有点傻气。
她一走进去，两条麻花辫垂在脑后，其实只是很短的头发，但是却有种特别的灵动感。
今业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这个陌生的孩子，还发出了疑惑的“嗯？”
今洺解释道：“这是我的新朋友，她叫葡萄。”
“葡萄？”今业将毫不胆怯、只是有点微怔的小孩仔细打量，就在这时候才感觉老人真的清醒过来。
他连声叹。
今嘉树问他叹什么。
他又不回答，连连摇头。
“挺像的。”
“像谁啊？”今楠楠柔声问。
“我也没见过她妈小时候，但是这看着真的挺像的，你看那个眼睛、眉毛，真像啊。”今业眯起眼睛。
今楠楠闻声也将葡萄仔细打量，这么一说，是有那么一点像。
今嘉树和今洺在旁边都没大明白。
“大爷爷觉得葡萄长得和谁的妈妈像？”
“没什么，老眼昏花。”今业摆摆手。
“你们快点出去吧，给我点时节收拾收拾，陪你们吃午饭了。”
大爷爷就是这样，刚强了一辈子，这辈子从来没有服输过。
在这场排山倒海一般的病面前，也是如此。
出门后，乔爷爷拉住今嘉树，说道：“你大爷爷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想着你爸当年的事，然后不停地念叨，念叨着念叨着就犯病了，我想着他肯定还有很多话要对你们说，所以就拉你们来了。老爷子也喜欢橙子，看见橙子会高兴些。”
“我爸当年的事？”
乔爷爷叹了口气：“就是四十年前，就在这个季节，这个月，这几天，一桩旧事了。为这，老爷子一直觉得亏欠你爸。”
“什么事……”
乔爷伸出手让他别问下去：“我觉得，老爷子应该会自己对你说了，毕竟也是时候了。你要知道的是，当时橙子被绑架，你满城找他，老爷子知道这件事第一个想法不是生气，是怕啊！”
“？”
“唉，老爷子当时怕得几乎要命，人都已经找到了，还要拉着你姑姑在她佛堂里边跪下念叨了一天。你知道他以前从来不信这些的！他就怕这种事情发生，偏偏就发生了，还是在你妹妹身上！更别说，还是你爸不在家的时候！”
“爸以前发生过什么嘛？”今嘉树皱着眉头。
“别问了，他自己应该会跟你讲的。”乔爷爷欲言又止。
今嘉树心知乔爷爷是不会主动说的，于是问道“大爷爷这病……”
乔爷爷摇头，没什么表情。
“嘉树，人老了，都有那一天，你要做好准备。只是你爸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哦！”
今嘉树的脑袋一热，握了握自己的手，手冰凉。
像石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