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达那金字塔》OrcaV

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肯定和屠夫战有关系吧。”奥尔德斯不假思索道。

　　“是的。”萨默对他的猜测予以认可，然后沉默不语，耐心等待他的下一步猜测。

　　至于细节——我怎么知道？怎么也不给点别的提示？奥尔德斯悄悄腹诽，但是既然队长想让他猜，他也不好直接举手投降，于是一边凭着本能进食一边苦思冥想了一阵，试探道：“该不会是讨伐巨龙时发生的事？那群刺客？”

　　萨默动作一顿，目光变得略带惊诧，一瞬的呆滞过后平静承认道：“你猜对了。根据情报贩子给出的信息，两人冲突的导火索就是那次失败的刺杀行动，屠夫战损失不少兵力之后，一人执意要报复，另一人执意按兵不动休养生息，又损失一批刺客之后，两方关系彻底决裂，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

　　奥尔德斯本来也只是随便捧个场，自己已知的信息就这么多，挑出一条靠谱的，没想到就这样歪打正着。他手中的动作也随之一顿，眯了眯眼睛，耀武扬威道：“队长，猜对了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萨默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奥尔德斯没料到队长会忽然反击，得意的笑容一凝，心想我想要更厚的脸皮，这样才能直接喊出“想要你当我男朋友”一类十分不要脸的话。

　　“…不知道。”奥尔德斯讪讪移开视线，无力道。

　　或者说，幸好他人比较腼腆脸皮也薄，不然队长这样矜持的人早被他给吓跑了。

　　“那就先欠着。”萨默随意道，“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

　　“话说，他们派出的刺客水平也太差了吧。”奥尔德斯不动声色地支开话题，“对于和平派来讲是万幸，但是，这样白白折损一批兵力，怪不得要吵起来。”

　　“本意倒也不一定是要置我于死地。”萨默慢悠悠道，“附近的领主不可能对守卫队高层没点最基础的了解，更别提我当时身处于盟友的地盘上，身边还带着一位很可能同为守卫队高层的搭档。我想，‘刺客’的本意多半是想干扰和平派的讨伐行动，给人一种被仇家盯上的错觉和危机感，但是他们太贪婪了，并没有明确杀意就立即撤退，非要伤我，机缘巧合造成一点皮外伤之后，还想贪图更多，准备开溜的时候为时已晚，才被一网打尽。”

　　“失败的恐吓任务。”奥尔德斯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当时担忧得火急火燎的人不是他，“造成内讧。”

　　“是的。一方想大规模报复，另一方想及时止损，相互指责对方的愚蠢和背叛，自然就势不两立了。一山不容二虎，他们本身关系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萨默声音毫无起伏地评论道，“巨龙讨伐战还真是收获颇丰。”

　　“是队长你的功劳。”奥尔德斯含笑道。

　　萨默抬眸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愣了一瞬，微微颔首道：“…谢谢。”

　　无论是多么优秀的人，都喜欢听到夸奖。奥尔德斯不会花言巧语，但他从不吝啬于直率表达发自内心的赞赏。尽管队长少有明显反应，奥尔德斯直觉，这招其实还挺有效。

　　如果情报贩子提供的信息足够精准的话，吸纳附近领地的人手和潜在人才之后，和平派必定能够逆转衰败，缓缓复苏。然而，奥尔德斯和队长一样，没有对此事报以太大的希望，毕竟目前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能确定。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心中燃起一捧浅淡的期待。

　　接下来的一周里，和平派罕见地非常和平。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近些天并没有出现竞争派入侵事件，除了伺机而动仅仅以新选手为目标的新人杀手团伙——他们遇到守卫队的第一反应常常是四散奔逃，一部分成功逃出生天，另一部分则惨遭擒获，被守卫队没收点数驱逐出境。

　　据萨默分析，这可能是因为巨龙讨伐战刚刚结束，竞争派团体大多处于偃旗息鼓的休假状态，不怎么蠢蠢欲动；另一个原因便是屠夫战的胜利使得和平派威名远扬，令不少实力不足的入侵者望而却步，或是谨慎观望。

　　总之，幸好巨龙降临活动为和平派带来了不少点数，不然以目前的点数入账速度，公共资金恐怕又要在破产的边缘徘徊了。

　　又有两名新成员申请加入守卫队，守卫队终于基本恢复了奥尔德斯刚到来时的人数。这场耗时三个多月的努力，最终带来了大家最期盼的结果，遏制住了看似不可逆转的衰败，使得和平派众人都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就连普通成员离去或是弃权的频率都和屠夫战前夕大相径庭，在萨默看来，这是和平派人心终于聚拢的征兆，上次发出这样的感慨还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

　　近期，达莉娅向萨默提出了想要开办第二届新队员剑术大赛的意愿，为了激励新加入守卫队的一批队员努力奋斗。

　　鉴于上次剑术大赛的巨大成功，以及最近资金收入的微薄程度，萨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批准了达莉娅的基础方案。只是，奥尔德斯此时已经是二级身体完全体，失去了参赛资格，只能做一名买票进场的普通观众。

　　不过，达莉娅的宣传工具不可能永远局限在同一个人身上——队员和成员难免会感到厌倦。

　　奥尔德斯，曾经的传奇新队员，现在的传奇高层预备役，其平易近人程度以及共鸣效果都大打折扣，在达莉娅眼中作为标杆角色已然辉煌退场。于是，和平派宣传大使连续几天都在大本营外徘徊，尽职尽责地物色新一代新星队员。

　　只是，奥尔德斯无论是品质、实力、性格还是机遇，都是最独特罕见的存在，称不上是绝无仅有，但百里挑一大概还是有的。

　　见识过奥尔德斯的宣传效果之后，达莉娅在新一批队员里认真挑了一圈，愣是没能找到个满意的，只得暂时作罢，按下浮躁的情绪，准备踏踏实实举办一场较为普通的比赛。

　　奖金还是原来的数额。至于下注系统，达莉娅终究还是没忍住向队长提了一嘴，收获了对方警告中夹杂着鄙夷的目光，别无他法，只得遵从命令，恋恋不舍地把这一极为夺人眼球的设置从方案里永久删除。

　　奥尔德斯三次升级的第十五天。傍晚。

　　第二届新队员剑术大赛将在一周后举行。

　　奥尔德斯白天参加了一次招募行动，守卫队斩杀了三名新人杀手，又擒获了四人，战果累累，可惜他自己没能得到杀敌的机会，只是因为跟着跑腿而获得了一点少到可以忽视的工资。这杯水车薪的点数自然也是按照传统被他拿去还债。

　　那时候，他看着队长笔记本上的最新数字，神情中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点沮丧。巨龙讨伐战结束之后，奥尔德斯终于有史以来首次还清了所有欠债，还来不及享受一身轻的快乐，就开始了下一次身体升级，瞬间背上了两万五千点的惊天巨债。

　　奥尔德斯本不会因为这点完全在他预料之中的巧合而生气，他还没有幼稚到那种地步。

　　然而，自从巨龙讨伐战结束后，守卫队需要与敌人正面交锋的行动一直少得可怜，萨默有意让这位预备役多多积累经验，给他安排了不少机会，只是守卫队的实力永远碾压新人杀手，对方还无心恋战拔腿就跑，使得奥尔德斯东奔西跑又立不下战功，工资更是令人心酸。

　　他看着账本上属于自己那页总是没什么进展，只是一个个极其接近的数字被划掉重写，心里十分憋屈，感觉这债是永远还不完了。等到重获自由的那天，他可不想还欠着和平派点数。为了加快进度，奥尔德斯甚至定期拿出自己的一点积蓄——来自看守定位器的更加微薄的工资，其效果，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实际上的，都和理想沾不上一点边。

　　好在每次他郁闷的时候，管理资金的队长先生都会和他说说话，给予一些平淡真挚的鼓励，甚至分享自己的还债经历来缓解他心情，奥尔德斯对此十分满意。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在行动中勇往直前的主要动力可能已经不完全是还债了，还有借此契机和队长共处一小阵，优哉游哉地聊上一两句，算是充满工作和训练安排的漫长白天中的一点小插曲，每次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都心情极好。

　　只是，每次看到他具体欠债的点数，队长先生都会显露出一副意味不明的表情，有点像是得意又不太像，奥尔德斯琢磨了很久最终笃定，队长大约是满意的。

　　只要这笔债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奥尔德斯就被拴在和平派，不能像水獭先生那样和平离去，算是一种无形的道德枷锁。

　　他若是逃跑，守卫队也有理由去追捕，虽然无论是逃跑还是抓人，发生的概率都微乎及微。奥尔德斯悄悄想象队长先生恶狠狠逼近他的模样，莫名觉得很刺激，大约是萨默平时太温和谦逊了，让人偶尔会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点歪念头，想要探索一下这位强者的黑暗面。

　　如果他那时候已经把点数挥霍一空了，会不会被守卫队关起来，成为苦工还债呢？

　　但是所谓苦工，他要么是有不务正业的机会，要么是有逃跑的机会，在这个高度现代化的虚拟世界中，没什么只需要苦力的任务。除非。除非队长一掷千金帮他还上债，于是就演变成他欠队长一大笔点数，然后…

　　奥尔德斯原本趴在床上看书，这个神奇的念头一冒出来，吓得他猛地坐了起来，心情微妙。

　　可能是最近和队长相处的场合很多，他的想象力已经如同洪水冲破堤坝，不受大脑控制了。奥尔德斯神色茫然地甩了甩头，将脑内所有分散他注意力的内容全部删除，愤然决定严格要求自己，做点正经事。

　　——调查巨龙的原型。

　　这一任务他已经拖拖延延研究了好一阵，却仍然没什么明确进展。

　　除了一个结论：在平板上，他搜索不到任何关于中心洲王国神话传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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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画风突变
夜行猫科掠食动物和乐观主义金丝雀的美好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