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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深情 ...

  •   秦霜在最初得知秦泱是琼州知州身边的谋士时,就已经猜测自己或许是被她给骗了。虽然一个小小谋士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出于她喜欢对全局拥有绝对的操控权,她还是让秦若细细地去打听了一番秦泱最近在琼州城的所作所为。

      可这一打听可不得了,所有的事便如同洪水爆发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尤其是看着信中说秦晗颜有意让秦泱再回秦府,秦霜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草包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母亲的嘉奖,而她,累死累活,就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好。”

      “秦娘子?”一旁衣冠不整,脸色潮红的小倌看着秦霜那阴鸷的表情,大着胆子拉了拉她的衣服。

      “滚”暴怒中的秦霜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信上那频频提起的榛氏染坊四个字,更是扎眼的厉害。
      小倌被她一把吧拉开,没站稳摔倒在地,他发出一声娇呼,更是让秦霜恼怒,“滚,都给我滚!”

      糕点,菜肴撒了一地,盘子掉到地上碎裂,溅起的碎渣差点划伤他好看的脸蛋,那男人吓坏了,忙屁滚尿流地跑走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

      “秦泱,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主息怒”在楼下侍候的常月看那小倌如同逃命似的夺门而出,再加上听见碗盘碎裂的声音,就知秦霜生气了。

      “常月,你去把路管事,齐管事,张管事以及许掌柜叫来,我有事要吩咐。”秦霜眯着眼睛吩咐道。

      “少主……”常月透过窗看了眼已经挂上树梢的月亮,迟疑了下,“少主,已经这个时辰了,你今日忙……”

      “让你去就去,那那么多废话?”秦霜将手中仅剩的一个茶杯扔向她脚下,常月后退一步,恭敬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几个管事被常月从温柔乡拉出来,一个个脸上都不情不愿,有些还带有愠色,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秦霜没人性。

      可当她们进门看见秦霜那铁青的脸,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深怕自己一个不慎成了替死鬼。

      秦霜现在也是没办法了,或者说,她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所以她必须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回杭城。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岂会轻易拱手让人。

      凤梧自秦霜不再从他这里获取秦泱的情况,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他联合秦泱做戏的事了。

      秦霜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可以耍别人,但决不允许别人耍她。所以,若是她回来,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其实这一个多月来,染坊赚到的钱已经足够让他赎身了,他也知道,若是自己想要远离这个地方,秦泱也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可从前他一直觉得遥不可及的自由就近在咫尺,他现在,却忽然又舍不得走了。

      看着那匾额上大喇喇的“榛”字,凤梧垂了垂眼眸,咽下心中的苦涩,提步进了染坊。

      没在大厅看见柳若白,他便去后院寻,后院厢房门开着,他敲了敲也没人应,以为没人,结果进去绕过屏风他才发现,秦泱在屋里睡觉。

      远远地看着在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凤梧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特别快,一下一下,要不是他捂着胸口,它铁定是会跳出来的。

      瞅了眼外面并无人,他缓缓地走过去,在床边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那双平日里会说话的眼睛现在紧闭着,让她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几分柔和,挺巧的鼻,诱人的唇,以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前弧度。

      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轻抚着她的眉眼,最终停留在她卷翘且长的睫毛上。

      为何这双眼睛里,从来没有他的影子。

      或笑或恼,似乎皆是因为柳若白。

      他知柳若白优秀,长得好看还有生意头脑,可他自己也并不必他差多少,“可为何,你的眼从来都看不见我呢?”

      甚至说,她从来都没有将他当成一个男子来看,她对他,从来都是止于礼,不曾有丝毫逾距。

      他知道她是因为柳若白才会如此,可也正是这样,让他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个满眼满心都是自己夫郎的女人。

      甚至让他生出了就是给她做侍夫,他也愿意的心思。

      门外响起了柳若白和管事说话的声音,她手一抖,指尖附上了秦泱细腻光滑的脸颊。

      手底的感觉让他贪恋,他不由得想起之前他还是贵公子时,家里那些小厮是如何在她那个好色的母亲那里上位的。

      如果现在他脱了衣服和她躺在一起,是不是,他也可以如愿以偿。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自己领口处停顿了半晌,他终究是垂下了手。

      若是这样,他和秦泱,也算是真正走到尽头了吧!

      贪婪又满含深情地看了她一眼,他终究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到外面的桌前坐下。

      “凤兄,原来你在这啊!”柳若白看见凤梧,冲着他微微一笑。管事的看见凤梧,眼中一闪而过的是轻蔑和不赞同。

      作为花楼男子,每日都跟着有夫之妇跑来跑去,着实是不知羞耻。

      凤梧自然知道管事的对他有看法,毕竟他脚上的银铃铛一天不取下来,他就要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

      “嗯,我没寻见你,便想着在这边等你。”

      “我方才有事要忙,妻主不是在这儿吗,你没看见她?”柳若白问。

      衙门这几天比较清闲,所以秦泱几乎天天都赖在这儿陪他,方才他出去的时候她都在的。

      “不知道,我没看见。”凤梧垂眸说瞎话。

      “是吗,那她估计是有事出去了!”柳若白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那我们去前厅说吧,正好易强刚把东西拿过去。

      凤梧在染坊的作用,相当于现在的宣传总监,秦泱每次染出花色不一样的布料,都会先给凤梧做一身衣裳,而后凤梧会在良人阁登台演出,利用凤梧公子的名气起到宣传的作用。

      能去良人阁的人向来非富即贵,所以这布料纵使价格不菲,与她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这次秦泱弄出了一批蜡染布,改之前的纷繁复杂的图案为花鸟鱼虫,而且还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是她为扩大染坊做的第一手准备,却也是杀手锏。

      “这是秦娘子亲手所绘?”凤梧翻看着那一批批布,满眼复杂,似是在惊叹秦泱的心灵手巧,又似在羡慕柳若白的好福气。

      “不是。”柳若白背对着他,所以并未看见,“只有那匹青鸾的是她亲手所绘,其余都是新请来的画师画的。”

      “那我就要这一匹。”柳若白话还未说完,凤梧就急急开口。

      …………

      院子里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凤梧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出言太快,目的过于明显了,急忙辩解道:“我只是觉得这上面的青鸾与我的名字刚好相配,所以才……”

      “是吗?”柳若白觉得他怪怪的,似乎是在着急掩饰什么,可看他坦然的神情,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你若想要就拿去吧!”

      也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什么原因,往日总会在染坊坐一坐再走的凤梧,今日居然拿着布就走,连杯茶都没喝。

      “公子,这凤梧公子一看就目的不纯,你还是得上点心。”管事的好心提醒。

      按理来说,秦泱是柳若白的妻主,她亲手绘制的东西,自然是归柳若白这个夫郎所有,可凤梧公子明知这一点,却还是拿走了,而且那理由蹩脚地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公子年岁还小,为人又单纯,自是看不出这其中端倪,可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若白自然知道管事话里的意思,对于凤梧拿走秦泱亲手所绘的布料,他其实心里也不得劲儿。可秦泱也说过,凤梧这人出生高贵且很有原则,宁为清倌不为小,妻主已经成亲了,他定然是不会打主意的。

      至于那布料,或许真如他所言只是与他地名字相匹配而已。

      但管事也是好意,柳若白自然不能抚了,他笑着对他点头道: “放心吧,我以后会长点心的。”

      可他那明显敷衍且蛮不在乎的样子,还是让管事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秦娘子长得好看又有本事,虽然已经有了正夫,可也耐不住一众公子芳心暗许,更何况是凤梧那样出身青楼的人,公子咋就这么放心让她与另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呢。

      秦泱睡到下午才醒,最近她和柳若白一直都忙着染坊开分号的事,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踏踏实实睡过觉了。

      稍稍洗脸收拾了一下,她信步走出后院,柳若白还在前厅忙着,看见她出来,粲然一笑,随即打发了账房娘子,向着她走来。

      “睡得好吗?”他也是在凤梧走后,才听小厮说秦泱在后院歇息。

      “嗯。”秦泱点头,翻着桌上放着的一沓新染的布,随即皱了皱眉头。

      “怎么没有我亲自画的那块布呢?”她一边找一边嘀咕。

      她画功虽不算卓绝,但也还可以,那青鸾绕日原是她特意画了打算送给若白的,怎么还找不见了。

      再次确认了一遍没有,她正想去染坊看看是不是被落下了,却被柳若白拉住了胳膊,“你找啥呢?”

      “就我画的那块布,那里面没有,估计是落在哪儿了,我去找找。”

      “别去了,没落下,那块布被凤梧公子拿走了。”

      “他拿走了?”秦泱眉头微蹙。

      “嗯。”柳若白点头,“你画的那匹料子本就颜色好看,上面又是青鸾,刚好与他地名字像呼应。”

      “你没告诉他那是我画的?”秦泱语气稍稍有些重了,柳若白以为她生气了,急忙解释道:“那料子你留着有用吗?我还寻思着是和这些是一样的,所以才允了他去裁制新衣。不过估计他现在还没开始呢,要不我让大熊追回来。”

      柳若白这话无异于是告诉秦泱,凤梧是知情的,好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秦泱发现,他现在似乎有些看不懂凤梧了。

      按说以他知礼识仪的性子,知道那布料上的图案是他亲手所绘,是定然不会拿的,可他偏偏就是拿了。

      而且这几日,她还发现凤梧和她说话会时不时走神,眼中那股浓烈的深意,让她及时背对着他都能感觉到。

      不是她自恋,觉得是个男人就得喜欢她,而是他的所作所为着实明显。

      让一个性子高傲,誓死不为侍夫的男人喜欢上,秦泱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麻烦。

      她已经有若白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小的了,所以她只能快刀斩乱麻,更何况,感情这种事,优柔寡断最终就只能自食其果,趁着事情还没到失控的地步,趁早打断他的念想才是实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桃桃酱摇着小手绢哭唧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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