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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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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日晴空,秋风飒爽。
吹来的一朵阴云削弱了金轮的热气,暗了的一瞬巨变已悄然发生。
身着一身黑衣的瘦弱少年眨了眨眼睛,两只小手紧紧抓着树杈,两脚夹着树干,一动不动。
身后,树下,一众孩童吵闹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
如果仔细看一定可以发现,小少年的双腿正在微微打颤。
众人只以为他是害怕得不行了,纷纷捂着嘴偷笑。
有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问他:“怎么了?阿玙?”
阿玙?是在喊他?
紧接着是一个带着点粗嘎的男声:“快爬呀!”
段行玙眨了眨眼睛,眼眸中原先还残留着的一丝恐惧在这一刻已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如寒潭般未曾泛起波澜的冷静。
细看之下还带着些许烦躁。
段行玙的心里也不算太平静,他好似刚从睡梦中醒来,此刻脑子里还涨涨地。
眼下的境况更是让他头疼,谁能告诉他,他没事为什么要爬到树上挂着?
还有树下这些站着看热闹的小孩又是谁?
等等……小孩?
“段行玙,你在干嘛呢?!”
段行玙听到那个粗哑的男声再次从树下传来,他抱着树往下看,这一看,他彻底清醒了……却也凌乱了……
穿着古装的小孩,一群。
角色扮演?
这么逼真的吗?
意识渐渐回笼,段行玙脑海中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爬满树藤的招牌,上头写着“梦醒人间”四个大字。
段行玙是个刚结束高三的人,好不容易熬过了高考,便和几个狐朋狗友约着出门玩,为了寻求刺激,几人进了一家外表看起来有些破旧,却透出一股神秘气息的密室逃脱店里。
但他记得他们拿到的剧本并不是古代背景的,也绝不可能这么逼真。
他觉得头更疼了,正想说些什么,树下的小孩们却纷纷看向了别处,好似被什么新鲜玩意儿吸引了。
喂……
他还在树上呢……
有没有人来管一下啊?
段行玙无奈地“喂”了一声,目光追随着小孩儿们眼睛看向的方向看去,却因为树叶阴翳遮挡了视线,他看不清人,只能看到一片冰蓝色的衣摆。
不远处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树上的人。
他身上的衣裳是上好的丝绸,袖口向外翻出一朵素色海棠,金线滚边的领口往下是素雅的竹叶花纹,腰间束着一条靛蓝色祥云锦带。
不似其余孩童或是披发或是编发,此人乌黑的头发却是高高拢起成一束,用以束发的同样是一条冰蓝色的发带,看起来俊雅又挺拔。
这些个孩子个个都是眼尖的,见他衣着雅致且气质卓越,不似一般人家的子弟,纷纷围了过去,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是谁?怎么从未见过?”有一个小孩子指着他,问道。
被围在中间的小孩似乎有些紧张,几根小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皓齿咬着下唇,却是一言不发。
“啊!我知道了!”另一个男孩恍然大悟,“他一定是九皇子!我爹说他今日会跟着太子来找段侯。”
“真的吗?”
那些人有些惊喜,继而兴奋起来,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有人直接问另一个比这些人高一点的少年。
此人便是方才在底下催促段行玙爬树的人,他是段行玙同父异母的哥哥段行钦。
因着他年纪比这些孩子都大,又是段侯家的嫡长子,自然更受追捧些。
那人没见过所谓的九皇子,此时也拿不准。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段行玙只能听到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至于他们在说什么,他一概听不清。
他想着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爬下去实际一点。
见段行钦犹豫着,便有人转而大声地问还在树上的段行玙,“段行玙,他真的是九皇子吗?你在家里见过他吗?”
正当他想要往下爬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惊了一下,他手一松,下一秒,人便眼冒金星地躺在了地上。
日头当空,他明明有意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只似乎在闭眼的关头看到了一片冰蓝色的衣角,隐隐约约感觉最后有人跑到了他身边,他的脸碰到了柔软而有些冰凉的衣料。
段行玙终于失去了意识。
*
意识再次回拢的时候,他正躺在一间敞亮的屋子里,屋外投射进来的亮光因为人影的移动忽明忽灭。
“咳咳咳……”
“侯爷,二公子醒了!”
段行玙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一脸平静地注视着雕刻着花鸟植物纹理的床,只感觉身下是软软的床铺,比他家的席梦思还软……
耳边传来一道冷静的声音,其中又能听出来几分焦急,“阎大夫,快给他看看。”
他仍然睁着眼睛,感觉到有人探了探他的脑袋,又掀了掀他的眼皮,最后说:“好在并没有伤到内里,只是小公子皮肤细嫩,手腕脚踝处都有被树皮划出来的外伤,需得每日涂抹药膏,不消七日便能愈合。”
什么小公子?
是梦吧?
段行玙闭上眼睛。
梦醒人间,梦是虚拟,醒时才是人间。
他一定是做梦了。
然而耳边是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似乎有人在与他说话,他只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二公子?二公子?”
“二公子莫不是吓傻了吧……”
“罢了,无事就好,这孩子今日受了些惊吓,且让他歇着吧。”侯爷叹了口气,“这几日好生照看着,过些日子他娘回来了要是见他瘦了可得心疼上好一阵。”
“来人,把大公子叫到我的书房去。”
“是。”
人群退出去,继而是“吱呀”一声关门声,段行玙睁开了眼睛,心里已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他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顿时蹙起了眉头,果然变成小孩子了。
他伸手用力地掐自己的大腿,“啊——”
要命,梦里也这么疼吗?
又是“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个虚影迅速潜入,门复被关上。
段行玙迅速扯过身旁的被子抱在胸前,他现在可是个小孩儿,自保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警惕地看着缓缓走近的人影,咽了下口水,“你是谁?”
那人站在他的床前,段行玙猜测这人应当就是他昏过去前最后见到的那个人。
还没待他出声,眼前人便睁着一双小鹿眼认真地看向他,“我叫谢时玦,你呢?”
“什么?”段行玙震惊得声音都有了细微的变调,他仿佛被雷劈了。
他还记得他晕过去之前听到的话,九皇子,段侯,二公子,再加上谢时玦,这几个关键词不正是他那同桌天天在他耳边说的那部小说里的人物吗?
高三的时候压力有点大,他唯一的消遣就是跟朋友们天南地北地聊天,段行玙特别能聊,无论是男生女生老的少的他都能拉着唠嗑几句,而上学期间跟他走得最近的当属同桌了。
同桌是个小说迷,爱看耽美文,一换一篇文就换一个老公,高考前一段时间,她突然迷上了一个叫做谢时玦的小说人物。天天嚷着要为他生猴子,为他哐哐撞大墙。
此时段行玙也想撞墙。
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本小说里有一个着墨不多的炮灰跟他同名同姓,同桌特地告诉他,还给他粗略介绍了一番,那人正是侯爷之子。
叫谢时玦的并不是小说里的主角,据说是个冷霸王,但他听得敷衍,只知道这人因为爱慕文里的小受,所以借着自己的权势打压攻,想要棒打鸳鸯。
这人和“段行玙”也有联系,便是因为他找人吓唬攻,结果反而害得“段行玙”被吓破了胆,从此长病不起。
那同桌为什么视他为老公呢?
正是因为原文作者把他刻画得又美又强,可偏偏主角受就是不爱,光环拉满,几乎是个完美的人设。据说他精通骑射,文采斐然,正中他那同桌的下怀,即使是个配角,也把她迷得七荤八素。
他这是被他同桌传染了,竟然梦见了书里的人?
段行玙颇为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脸白里透红,圆润如小笼包——让人看了想咬一口。
到底还是个孩子,只有紧抿的薄唇能看出几分清冷的气质。
偏生小巧的鼻子之上长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头似乎盈着露珠,正满怀担忧地看着眼前人。
只怕同桌看着这么一张肉乎乎白嫩嫩的脸,估计要当场直呼“妈妈爱你”了吧。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段行玙并没有发现,一直没有等到回答的九皇子攥紧小拳拳,转身就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穿成美人师尊后逆徒真香了》
文案:
沈听风英年早逝,死后穿成了一位病弱美人。
这位美人阴晴不定,日常以痴望主角和欺侮徒儿为乐,最后被成魔的徒儿祁无恙折磨至死。
穿成个病恹恹的恶毒美人也就算了,还有一个任务让他必须自救,最好的办法是杀了小徒儿?
面对伤痕累累的小徒儿,沈听风摇了摇头。
杀他太没有挑战性了,他偏要反其道而行。
圣父的光,照耀徒儿。
他有信心将前世魔尊掰回正道。
却没想到……这光芒太亮,照到的不止徒儿一人。
仙山上修炼的野花精找上门来:“仙君曾浇灌我,我从此就是仙君的人。”
小说里高高在上的主角堵住他:“我知晓你心悦我,准了。”
沈听风:我只想好好养崽。
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徒儿竟半夜爬他的床:“师尊的病还有一个法子可治,我愿意当师尊的炉鼎。”
沈听风:?
*
祁无恙从没有感受过一丝温暖。
一剑杀死师尊后,再睁眼时却发现窗外大雪纷飞,他躺在柔软的被窝里。
那个曾经对他百般折辱的人挟着风雪而入,被窝顷刻暖了起来。
记忆涌入脑海里,他才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一世的“祁无恙”会撒娇,会求师尊抱他疼他。
可所有的温柔都只属于“他”,与祁无恙无关。
不过没关系,他也不稀罕。
后来师尊真的不要他了。
祁无恙慌了,他闯入师尊床榻之上,逼师尊抱自己。
可他看不得沈听风眼中对那个人的留恋。
“他被我杀了。”
“为什么只喜欢他?!”
“为什么不肯……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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