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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羔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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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可怕，熊孩子也可怕，两者叠加起来，就是巨型杀器。
林子清揣着比板砖还厚的大字典，小心翼翼地迈步走过书架间。
“嘻嘻……”
在她的耳边突然又响起了小鬼头的笑声，这次的笑声得意洋洋，仿佛在嘲笑林子清的自不量力，而当她火速回头时，又发现旁边空无一人。
臭熊孩子！
他还会隐身！
对于“鬼究竟是怎么藏在空气里又突然出现”这个命题，恐怕再过一千年也不会有解决的答案，但是如果这小鬼头一直不出现，那么她就算是字典加法典端起来，也砸不着他。
不过对于熊孩子，林子清还是有办法的。
早在她去幼儿园做志愿者的时候，就经常能碰得到喜欢拔人家头发，偷偷用粉笔头丢人的熊孩子，他们总是以恶作剧得逞为乐，并且极其喜欢看到别人被他们欺负得厉害又回击无力的模样。
而越是不理会这些熊孩子，无视他们，这些熊孩子反倒会升起一股“被小看了”的怒火，进而破坏力升级。
随手把字典放在书架上，林子清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找笔记本。
她这样蹲下去认认真真地找，躲在不知道何处的小鬼头也很是警惕，没有丝毫放松一般，也不现身。
──不现身就更好了，不用见鬼岂不美哉？
于是林子清乐得清净，换了个书架翻了起来。
一分钟寂静，两分钟……
等到第五分钟的时候，林子清左侧的书架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小脑袋。
那小脑袋像是故意一般左晃晃右晃晃，就差把“来抓我呀”喊出来了。
而对于这个，林子清的回答是转了个头，拿下了另一本笔记。
“……”
小鬼头的脑袋顿了顿，慢慢地缩了回去。
过了两分钟，林子清感觉头皮一痛。
小鬼拔了她一根头发。
“……”
这小鬼真的好欠揍。
林子清内心暗搓搓唾了两口，目不斜视，把发带解开，扎了个严严实实的丸子头。
“……”
刚刚仿佛还在她身边徘徊的风消失了。
接着，林子清面前突然跳出来一只小鬼，小鬼龇牙咧嘴，手指拉开嘴巴，“略！”地大声喊了一声。
面前突然出现个鬼，不管是再怎么心理强悍，林子清也忍不住一抖。
那小鬼仿佛一下子就得意了起来，他在空中飘来飘去，似乎很是耀武扬威。
可是下一秒，林子清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还颇为嫌弃地一手推了推，接着往外走。
什，什么？
居然有大人无视鬼？
是我站的还不够高还是吓得还不够厉害？
擦肩而过的时候，林子清稍微侧了一下脸，从小鬼头脸上捕捉到了这种隔着个鬼头都能看出来的懵逼。
看起来不管是人间的熊孩子还是阴间的小鬼头，惩治起来当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子清正在得意洋洋，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本子，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在名字。
“00届一系三班陈楷”
是陈楷的本子！
她瞳孔一缩。
……………………
遍寻不到的本子落入熊孩子小鬼头之手，堪称噩梦中的噩梦，而她一惊的反应被这小鬼头很快收入眼底，于是那本本子就在他得意洋洋地笑声中一下子消失在了空气里。
“等等！”
林子清伸手去抓，只抓到了一片空气。
然后这本本子又歘地一声出现在了她的右边，小鬼似乎玩的开心极了，将本子抛来抛去，接着，小鬼像是发现什么一般，用力把本子一丢──
在林子清几乎控制不住身子想跑过去接时，本子稳稳地停在了半空，像是被谁接住了。
──原来这里不止一个鬼！
新接住本子的似乎是个小女鬼，她咯咯地笑着把本子抛了回来。
──“好，现在球传到了二号队员手里。”
“三号队员把球送了出去。”
“现在是八号队员，他把球传给了六号！”
曾经小时在电视机上看到过的公益广告突然魔性地出现在林子清脑海里。
她屏住呼吸，观察起本子的运动方向。
“六号球员把球踢了出去──”
就是现在！
本子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林子清猛地朝这个方向用力一扑──
“球进啦！！！！”
主持人与观众激动万分的喝彩在她脑海里开起了彩花，林子清摔在冰冰凉的瓷砖上龇牙咧嘴，那本宝贵的“陈楷的练习本”就落在她怀里，同时整个校园回荡起了女声的恭贺。
“恭喜小可爱们成功寻找到'陈楷的练习本'，耗时仅用一小时十七分，成功创造梦境有史以来的记录，全体成员下一任务将给予两条提示，啊啦～同时为了鼓励寻找到的这位小宝贝，梦境将对这位小宝贝送出不一样的'奖励'哦，请注意查收～”
尖锐的女声此时笑得颇为快乐一般，调子拉得很长，原本隐藏在空气里打打闹闹的小鬼头们齐刷刷显露了身形，躲在了书架背后。
“唔！”
创造记录的小宝贝此时没空做出什么反应，这一下扑得太猛太用力，她整个人疼得暂时做不出来除龇牙咧嘴嗷嗷叫以外的其他反应。
──我清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她气哼哼地在瓷砖上缩到疼痛被冰冰凉的地面压制住，才抱住本子慢吞吞爬起来。
陈楷本子上的字迹果然同徐玉上的一模一样。
虽然王哥强调过，找到线索就立马到操场回合，但是林子清还想先在图书馆里自己把本子先过一遍。
这本本子果然就是笔记了，记录的东西和徐玉的差不多，只不过一看陈楷就像是不怎么热爱做笔记的学生，字迹寥寥几笔，都是写的重点。
顾忌到其他人到操场上她来晚了可能会不好，林子清索性一目十行扫过。
一直到最后两页，她才看到了中缝里有一段话。
“风，拂晓的风，
在这黎明时分、在黑暗已经遁去的时刻，
你轻轻吹拂，
来赴胜利之约。”
──是The Wind at Dawn。
巧的是林子清也知道这首诗，诗句对应还有一首曲子，是极其经典被无数人弹过拉过欣赏过的《爱的礼赞》。
看起来像是对徐玉的告白。
林子清再往下看，就看到夹在本子中间的一张小小的卡片。
纯黑色卡面上画着一幅画。
这张卡片像是后来才夹进去的，正面的画是一张羊羔的小图，纯白色的羔羊在卡面上悠然自得。
卡面的背后，写着:“无辜的羔羊”。
羔羊，在影视剧文学作品里，都是纯洁无辜的化身，它们往往被用于献祭，或者被犯罪者伸出的罪恶之手屠杀。
不同于“沉默的羔羊”，它上面的形容是“无辜”。
──林子清至今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拉进这样一个梦境，又在梦境前做了那样一个梦。
如今的这张卡，是在告诉她，她是“无辜”的么？
既然是无辜，又为什么会进入到这里？
后面的本子上已经是一片空白，林子清悄悄把卡片塞进口袋里，直起身来。
抬头刚好对上书架后一连串的小鬼头们。
自从那尖锐女声对她褒奖过后，这些小鬼头似乎就不敢来惹她了，又像是不舍得离开一样，一个接一个像瓜藤上串着的瓜一般挂着，见她看过来，慌里慌张往后躲。
──可惜人数，啊不，鬼数众多，一个没刹住，纷纷往后摔去。
“哎呦”“嗷”地摔了一团。
然后要哭不哭地一边让自己变透明，一边躲开来去。
──有点点可爱。
林子清觉得好笑，也知道小鬼头最要自尊了，她没有笑出来，而是朝着这几个小鬼头消失的方向挥挥爪子，“谢谢你们鸭，我走啦！”
──一颗小脑袋从书架后探出来，又嗖地一下缩了回去，像是回应。
比起成分不明的王哥陈姐等队伍，林子清反倒觉得还是鬼更可爱好懂，至少他们直白得很，想怎么样都表现的出来。
她心情大好，见什么都明媚不少，笑嘻嘻地噔噔噔跑下楼，悄悄把本子藏在外套下，还对着门卫老人鬼就是一个九十度标准鞠躬。
“爷爷辛苦啦！我走啦！！”
林子清到底还是有点怵老人一身皮都掉的差不多了，没敢停留，蹭蹭蹭就跑了。
她跑了以后，老人鬼才怪模怪气地哼一声，重新拿起报纸。
“……说得好听，还不是偷偷拿了个本儿。”
还想藏起来呢，他活这么大年岁了什么没见过？放她一马而已。
紧随其后的鬼王慢悠悠从楼梯口飘出，不带感情地瞥了老人鬼一眼。
老人鬼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无事发生，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哼。”
果然，鬼王只是哼了一句，又飘飘然跟着林子清去了。
──他手底下的鬼，怎么一个一个都往这丫头手下送鬼头。
重要线索都能这么丢出来，偷拿了本子也放行，鬼还要不要面子了？
而此时外面依旧是黑夜，林子清接着楼梯一个一个往下蹦，等到她一脚就要踩上最后一个台阶时，突然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擦过她的脑海。
羔羊……除了献祭，无辜，沉默，纯洁以外，还有一点为人熟知，千百年来经常被人挂在嘴边。
那就是，替罪。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来晚了磕头谢罪！万万没想到被拉出去聚餐辽TUT，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给小天使们道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