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了恋爱游戏后》简溪云

7、第 7 章

　　太宰治笑容一僵，不知所措地转身。

　　细谷真平静地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下，把手里端着的蛋糕放到黑羽快斗面前，并不看他：“你在骗我？”

　　“怎么会！”太宰治立刻否认，“侦探是我的职业，作家也是。”

　　“哦。”细谷真给给黑羽快斗递了把叉子，“那……收集素材？”

　　太宰治低下头：“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嘛。”

　　“不知道怎么和我说？”

　　“真酱，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只是隐瞒了一些信息而已。”太宰治抓住他的手腕，“我曾经在侦探社工作是真的，被网恋对象甩了是真的，来这里是为了找他也是真的。”

　　“至于作家……我最近一直有创作的念头，但又总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直到那天在电梯里遇到你，我才知道……”太宰治顿了顿，抬起头，认真的注视着他，“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和等待的人。”

　　细谷真推了推他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我没想过你会这么关心我，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会这样对待我的人。”太宰治强硬地握着他的手腕，任他怎么推都纹丝不动，声音却是软的，“我没有把你当作我的素材，你是我的创作之火，是我的生/命/之/光……”

　　叉子和盘子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太宰治的激情演讲被迫打断。

　　黑羽快斗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擦嘴，客客气气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不在乎的，艺术创作就是这样，经常被人打断。”太宰治微笑着说完，清了清嗓子，重新看向细谷真。

　　“不好意思，我对你的艺术创作不是很感兴趣。”细谷真笑了笑，礼貌回绝他继续演讲的请求。

　　“你相信我嘛，我真的没有骗你。”太宰治可怜兮兮地松了手，又轻轻揪住他的袖子。

　　细谷真没有说话。

　　太宰治可能真的没有骗过他，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不过向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可他还是会觉得有些别扭——对太宰治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当作了“创作素材”这件事。

　　并且，他现在很难从太宰治的话里感觉到真诚，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在看他夸张轻浮的表演。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将沉默打断的不是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走到他们这边的姑娘。

　　“抱歉，打扰一下。”

　　细谷真回头，发现是早上刚开门的时候就在这里的那两个小姑娘，她们似乎是下午又回来了，还带来了另外的朋友。

　　“请问，我们的咖啡什么时候能做好？”

　　他微怔，转头去看黑羽快斗。

　　被他看着的人也懵了一下，看着两个姑娘，眼神茫然：“你们什么时候点的？”

　　他明明是把所有的单都完成之后才过来的，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进来新的客人。

　　他很明确自己没有落下任何一单。

　　站在前面的小姑娘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低着头的太宰治。

　　然而这个“不动声色”，在黑羽快斗眼里简直太过明显。

　　看到那个眼神的瞬间，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这两个姑娘成了他的助攻。

　　心里莫名更不爽了。

　　本来按照早上的态势，这两个小姑娘应该来帮他才对。

　　太宰治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单纯可爱的笑容，像极了一个心思缜密的绿茶婊。

　　呕。

　　黑羽快斗面无表情。

　　“就，就是刚才。”说话的小姑娘看了一眼柜台的方向。

　　细谷真看向他：“那你快去忙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黑羽快斗盯着太宰治，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

　　坐在椅子上的人拿手里的餐叉轻轻敲了一下盘子，冲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道别。

　　小姑娘紧张地看着他，眼里带着点歉意。

　　他摆出惯常的笑容，留下一句“稍等，很快就好”后，走向吧台。

　　“太宰先生，您好。”一直安安静静地小姑娘在黑羽快斗走后，转过身面对太宰治，恭恭敬敬地鞠躬，“我非常喜欢您的作品。”

　　太宰治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开心笑道：“非常感谢你会喜欢我的作品。拙作能被这么可爱的小姐喜欢，是我的荣幸。”

　　他站起身，礼节性地欠了欠身。

　　小姑娘连连摆手，看上去有些拘谨。

　　随便聊了几句后，两个小姑娘就离开了，细谷真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好奇地问身边的人：“你写的什么书？”

　　他好像并未听说过有哪个作家叫“太宰治”。

　　太宰治：“一部小说，名字是‘人间失格’，真酱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看哦。上个月月末刚刚出版的，反响还不错。”

　　“人间失格？”细谷真低声重复了一遍。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模糊的记忆告诉他，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它代表的并不是一本书。

　　太宰治：“是哦，人间失格。”

　　他加了重音，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

　　“真酱，我们该回家了哦。”他弯下腰，握住细谷真的手。

　　正在记忆库中搜索“人间失格”四个字的人并没有反应过来，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带出咖啡厅。

　　刚做好咖啡的黑羽快斗只来得及用视线捕捉到二人离去的身影。

　　好像忘了什么事。

　　他仔仔细细地洗着手，看着细长的水柱。

　　半晌后，猛地抬起头。

　　鸽子落在了休息室。

　　他忘记问细谷真有没有找到室友。

　　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下自己的头，他懊恼地叹了口气，不爽地从齿缝中挤出四个字：“津岛修治。”

　　同一时间，细谷真脚步一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词，他下意识喃喃念道：“……特殊能力？”

　　可这和人间失格有什么关系？

　　他暂时，好像没法把这两个词在记忆中联系到一起。

　　细谷真轻轻蹙眉。

　　大概是因为那段记忆对他而言并不怎么重要，所以就下意识忽略了吧。

　　走在前面的太宰治跟着停下脚步，不解地扭头看他：“怎么了，真酱？”

　　“没什么。”他推了推眼镜，松开两个人仍旧握在一起的手，打量四周，然后愣了一下，“你走反了。”

　　“没有哦。”太宰治轻笑，抬手指了指拐角处，“我是来带真酱吃晚饭的。”

　　他指着的地方是一条美食街。

　　食物的香气混杂扑鼻，拐过街角飘了过来。

　　今天中午太忙，他就只吃了几块点心，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真酱应该不常来这种地方吧。”太宰治拉着他往前走，“正好今天一起来体验一下嘛。”

　　美食街，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总是很拥挤，尤其现在还正值暑假，不少学生出门都会选择这里。

　　他下意识握紧前方太宰治的手，防止两个人走散。

　　太宰治回头看了他一眼，说：“真酱，刚才好像一直心不在焉呢，连我把你带到这里来都没注意。”

　　哪怕对方已经收回视线，细谷真还是低了低头，尴尬解释：“抱歉，我在想一些事。”

　　他没说自己在想什么，太宰治竟然也就没再问，而是说：“真酱还真信任我啊。”

　　细谷真愣了一下，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关于这一点，他也很奇怪。

　　他很少，或者说是从来没有，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如此信任，尤其是，他还刚刚得知这人有可能骗过他。

　　走在前面的太宰治眯起眼，鸢色的眼瞳中藏着深意。他略微低下头，注视着细谷真投在地上的影子。

　　——真酱，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意识到呢。

　　我好期待你的反应啊。

　　细谷真抿了抿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抬起头望向太宰治的背影。

　　他身材修长纤细，显得有些单薄，身体随着步伐轻微地晃动，西斜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蒙上了一层不真实感。

　　“太宰。”他下意识开口，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太宰治回身，歪头看他，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此时突然响起的电话仿佛救命灵药，他立刻掏出手机，眨了眨眼，说：“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太宰治点头，把他拉到路边，避开熙攘的人群。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通电话，那边传来清脆的少年音：“您好，请问是细谷先生吗？”

　　少年是来咨询合租的事情的。

　　他说自己下个月一号会来这个城市生活，想要提前找一个住的地方，他看过他提出的条件，养宠物什么的完全可以接受，并说他自己家里也养了一条狗，所以还可以提供帮助。

　　单听声音，细谷真觉得这人好像过于年轻，特地确认了一下对方是否成年。结果得到了爽朗的笑声，和一个透着骄傲的“当然”。

　　抛开年龄不谈，他对这个刚刚成年的小朋友蛮有好感，两个人迅速敲定合租的相关事宜，就等对方八月一日入住。

　　挂掉电话，他朝站在三米远的地方的太宰治招了招手，走到他身边。

　　“是合租的事？”太宰治问。

　　细谷真点了点头：“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太宰治“哦”了一声，一边探头去看旁边的小吃店卖的什么，一边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他叫什么啊？”

　　“合租的那个人吗？”细谷真跟着他一起去看柜台里摆的食物，想着早晚要知道，也没必要隐瞒，于是道，“奇犽。”

　　奇犽？

　　太宰治递过零钱，把买来的寿司放到细谷真手里，轻声嘟囔一句：“没什么联系呢……”

　　“什么？”细谷真刚拿出一个寿司，茫然地抬头看他。

　　太宰治笑着俯下身，叼走了那个寿司，鼓着脸颊含糊道：“没什么呀。”

　　只是“奇犽”这个名字……让他有些联系不到另外两位玩家身上呢。

　　看样子，说不定会是个很聪明的小朋友。

　　他愉快地眯了眯眼，细密的睫毛垂下，鸢色的眼瞳拢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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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创作之火生/命/之/光改编自《洛丽塔》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是敏/感/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