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契·魂泣之挚爱誓约》冰灵火语

165、VIII.5 怂恿（5）

　　“【我从没有怂恿过你们。】”林德赛的话音云淡风轻，一如他在人类世界中的说话风格，其大意是：
　　“【我只是让你们知道，你们有对三眼冰丝龙蛛一族发动占穴死战的优先权。我和我身边的女孩为你们杀掉了实力最强的龙蛛族长，又帮你们把绝大多数的龙蛛都打瞎了，你们还有意见不成？
　　你们若有意见，愿意在寒风中多受几天冻，看看有没有机会加入对更弱种族的占穴死战，当然也没有问题呀。】”
　　林德赛传音的同时，另有很多已经通过生存挑战的新来魔兽申请加入占穴死战的阵营。那些发起占穴死战的魔兽见林德赛和瑞茜二人，以及那只九翼幻彩蜂都无意加入这次占穴死战，便在申请参战的魔兽中选了最强的十一头，组成了占穴死战挑战者的队伍。
　　“【根据规则，三眼冰丝龙蛛一族剩余二十六颗灵魂，最多可以有三十六颗灵魂对其发起占穴死战。】”三十三头顶阶魔兽齐声道，其大意是：“【你们既然确定发起对三眼冰丝龙蛛族的占穴死战，那么请于十分钟后开始攻穴。】”
　　顶阶魔兽们的话音未落，剩下的二十六头三眼冰丝龙蛛就已经向自己的洞穴退去。这些正在退去的龙蛛步伐错乱，明显把握不好方向，显然是长期依赖它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力，不擅用灵魂感知来定向。五头只剩一只眼睛的龙蛛不断用灵魂传音给其余的龙蛛提供位置信息，一众龙蛛用了好几分钟，这才跌跌撞撞地全部退入了洞穴。
　　【三眼冰丝龙蛛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在这里灭绝的魔兽种族了。它们其实可以选择放弃洞穴，来保住自己的生命的。但它们明知自己敌不过那些攻穴的魔兽，却仍选择了应战。】瑞茜心道：
　　【林德赛说，定居这里的魔兽，从来没有在占穴死战面前退缩过，即便实力再悬殊。可这些灵魂既然有这般强大的信仰，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地献魂入器呢？
　　不过林德赛既然说要趁占穴死战的机会收集兽魂，他对这里这么了解，想必有他的道理吧。我到时候只管跟着他就好了。】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瑞茜注视着三十六头各类魔兽涌进了三眼冰丝龙蛛的洞穴，想到如此强大的魔兽种族，马上就要灭绝，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戚。
　　“【今天的四场生存挑战都已经结束，而冰丝龙蛛的命运也已经注定，我们不如这就返回蜥龙们的洞穴吧。】”林德赛站在瑞茜身旁，一脸淡漠地注视着众魔兽消失在龙蛛的洞穴里，平淡地对她传音道。
　　“【你这般苦心经营，我知道你还要灭掉四灵毒蟒一族，所以没法参加对冰丝龙蛛一族洞穴的战斗。但你难道就不想亲眼见证龙蛛一族被灭吗？】”
　　瑞茜一席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地表达了对两个强大种族的怜悯，话音中显得对林德赛的冷漠和算计颇有责怪。林德赛直视着她的双眸，目光虽平淡如水，但却让她紧张起来。
　　“【你既然选择这么做，那就一定有你的道理吧。】”瑞茜的语气缓了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在这里经历了很多故事，也比我更了解这两个种族。你若跟它们真有仇怨，以魔兽世界强者生、弱者亡，胜者生、败者亡的法则，你只要有本事灭掉它们，那就尽管去灭好了，我什么都不懂，又能有什么意见。】”
　　“【你是不是后悔对那些龙蛛用了百刃冰袭？】”林德赛传音问道。瑞茜能感觉到，他问话的语气虽竭力显得如往日般平静，却仍旧听起来有些僵。
　　“【‘百刃冰袭’？那两本抄本，确实是你手抄的吗？】”瑞茜道：“【谢谢你把它们送给我。我的法术，就当作对你所赠抄本的报偿吧。】”
　　“【是我手抄的。我也知道，你今天用出的，是‘百刃冰袭’，而不是‘冰晶刃雨’。我今天看到这道法术，你便已经偿了我的赠书之情。】”
　　林德赛淡漠地道：“【你不欠我任何东西，也没有必要为了我而改变你做事的方式。你想怎么施法，想对谁施法，都按照自己的判断就好。】”
　　“【好吧。】”瑞茜忽然意识到，她本来想问他到底跟那两个种族有何仇怨，前些年又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但他不知不觉地又把问题甩给了自己。
　　【他既然能凭借真言之信，不断用真话去引导别人的行为，甚至让别人不知不觉地去相信假象。以他的说话艺术，怎么会没有意识到我想让他说说他的经历？
　　他若想说，早就会说了吧；若是不想说，即便我把问题问得再明白，恐怕也是没有用的。】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赤血湖，真的很美。你希望我去做的，给我说清楚就好，我很愿意帮你。】”瑞茜传音道：“【这里这么美，你难道就不想再多看一会儿吗？】”
　　“【等到这里的魔兽都经过了生存挑战的洗礼，等到死去魔兽的身躯都沉入了湖底，等到湖水泛起最鲜艳的红，赤血圣湖，才是最美的。】”
　　林德赛仍将他目光牢牢地凝注于瑞茜的脸庞，仿佛故意不去看那一面宽阔的赤色湖水。他传音道：“【在这之前，我觉得还是少看它两眼比较好。】”
　　“【哦，这样呀。】”
　　“【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想留在这里，自己注意安全就好。】”
　　林德赛说罢，抬步向赤岩蜥龙的洞穴方向走去。瑞茜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跟上了他的脚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再一次被他看透；可她，却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
　　太阳还未落山，他已想把自己稍微展露的心再次掩埋在幽深漆黑的洞穴里。他甚至不肯陪她一起等到这场因他们而起的占穴死战的结束，亦不愿再对这场结局已经注定的战斗做一点评论。
　　待二人来到蜥龙洞穴的洞口时，所有的蜥龙都早已返回了洞穴。然而洞口前却站着一道橙黄色的人影，仿佛在一直等着二人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