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契·魂泣之挚爱誓约》冰灵火语

178、IX.1 返校

　　傍晚，拉沃尔魔法学院上空的紫色光柱格外耀眼。天空被乌云遮蔽，魔法的光芒映出在疾风中肆意飞舞的雪花。
　　“林德赛先生，您准时回来了。这位小姐，不知在下该如何称呼您。”
　　学院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厚重棉袍的贵族老生，这贵族老生正是冰系学生主任英格。英格见林德赛和瑞茜二人从风雪中出现，赶忙躬身道。
　　“你辛苦了，”林德赛礼貌地道：“她叫瑞欧娜。”
　　“不辛苦，才等了几个小时而已。院长说先生下午八点会准时出现，我怕先生来早了在冷风中干等，就提早出门候着了。”英格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道：“外面天冷，先生您和瑞欧娜小姐，这就请回学院吧。”
　　英格说着，打开了学院的大门，请林德赛和瑞茜二人当先进入城堡。他看着二人单薄却华贵的衣衫，不由露出了嫉妒的神情。
　　【这人不是之前我手下，跟着冰疙瘩的人吗，怎么今天出现在这里？】瑞茜心中不解，对林德赛传音道：“【神秘人，这人你之前认识吗？我们卡着时间回来，明明刚看见他出门，怎么他却说等了我们这么久？】”
　　林德赛不答，而是自顾自地踏入了学院。英格关上学院大门后，快步将二人引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厅堂。
　　【这人选的路如此偏僻，走得又如此急，难道是想在这个里伏击我们？】
　　瑞茜心中不解。她见林德赛一路上表情淡定，又感知到偏厅里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
　　英格关上厅门，请林德赛和瑞茜二人坐定，然后道：“二位可听说了波提斯家族传人对领主运粮队的伏击？”
　　丝丝灵魂力量从林德赛的身上涌动出来，不动声色地包裹住了三人，让声音无法外传。做完这一切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示意英格继续说下去。
　　“这根本就是哈德力斯的又一场作秀。”英格恨恨地道：
　　“哈德力斯是恶魔，却自导自演了一出被恶魔伏击的戏。北境的人民不明真相，以为他实力和势力大损，纷纷主动加入他的霜雪军团。今年冬天一过，北境会死很多人，然而哈德力斯的势力却会变得比以前更强得多。”
　　“你所说的，跟我一路上了解到的差不多。”林德赛道：“我虽身为英雄传人，但在这北境却奈何不了哈德力斯。英格先生，不知艾斯丁阁下……”
　　英格见林德赛不再说话，便接话道：“艾斯丁阁下还活着。瑞茜虽死，我和埃里克现在仍在艾斯丁手下效力。艾斯丁阁下受您在这里的朋友所托，让我今晚为先生您传话。”
　　“我的朋友……”林德赛仿佛在自言自语：“……他还有让你对我说什么吗？”
　　“除了哈德力斯被伏击的事，没有别的了。”英格道：“二位还有别的问题吗？你们但有所问，我知无不答。”
　　“【神秘人，能否帮我问问我出门以来，以前跟随我的人都还好吗？】”瑞茜对林德赛传音道。
　　林德赛仿佛没有挺好瑞茜的传音，而是自顾自地对英格道：“瑞莉赢得姐妹之争后，你和艾斯丁都还好吗？瑞莉有没有对你们动手？这些日子一来你们跟瑞莉又分别在做什么。”
　　说到这里，林德赛语气加重了三分，继续道：“以我的本事，这些问题要自己找到答案轻而易举。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尽可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是，林德赛先生。”在真言之信的作用下，英格自发地相信了林德赛的话。他感受到话中的淡淡威胁，语气不由怯了：
　　“奥术、雷、风、土四系学生主任返回学院，确定瑞茜死亡之前，艾斯丁便已经跟您的朋友建立了联络。您的朋友神通广大，瑞莉即便得到了大多数学生的投靠，近来又得到了大领主的支持，但艾斯丁带领着我们跟她对抗，仍不落下风。”
　　“瑞莉得到了大领主的哪些支持？”林德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然而瑞茜却感觉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领主指派了瑞莉，在学院公布自己被偷袭消息。”英格道：“大领主既然特别指派了她，那瑞莉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
　　“不用多说了，我明白这确实是不小的支持。”林德赛打断了英格的话，道：“你说清楚具体发生的事就好，我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
　　“明白。瑞莉自从在姐妹之争中取胜后，渐渐向平民群体靠拢。而原本投靠她的贵族子弟却逐渐被她疏远。”英格道：
　　“对了，瑞莉手下的四位学生主任自从返回学院后，便因没有得到承诺的秘术，而对瑞莉颇有不满。这件事越闹越僵，直到后来瑞莉公开出面澄清，说秘术根本就不存在。她手下的四位学生主任既愤怒又无可奈何，只能不了了之。
　　哼！那四个家伙倒也不傻，知道瑞莉现在身为领主唯一有魔法天赋的女儿，日后必会得到领主支持。所以不管我们怎么挑拨，都没有转投艾斯丁这边。反倒主动跟瑞莉妥协了。
　　林德赛先生，您知道哈德力斯的野心，明白他一旦有了足够的实力，便会对南境发动侵略。他现在借瑞莉之手，渐渐控制学院，您是否有什么打算？”
　　“学院的事，你听艾斯丁的就好，他知道该怎么做。”林德赛平静地道：“至于我要做什么，我心中自然有数。我想要听到的，你已经说得足够多了。”
　　“抱歉，是我多嘴了。”英格不敢与林德赛对视，低头道：“二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要提醒你，哈德力斯对北境的控制力比你想象地要厉害得多。伊达罗维家族已被哈德力斯所灭，而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北境的四大家族，每个家族的首脑人物中，都有他哈德力斯的魂奴。”
　　“魂奴？！”英格悚然一惊。
　　“就是被灵魂契约所奴役的人。”林德赛缓缓道。
　　“灵魂契约不是波提斯家族的手段吗？难道哈德力斯也会？”英格惊道。
　　“很意外吗？”林德赛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还记得去年秋天，霜雪骑士降临学院后，将一些人绑在圣光火刑柱上活活烧死的事吧。”
　　“记得。”英格道：“那些人一边被烧，一边诅咒伊达罗维家族，说他们让自己变成了亡灵。当时的一幕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因为我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些人一边承受着哈德力斯降下的残酷火刑，一边替哈德力斯说话。”
　　“因为灵魂契约。”林德赛道：“他们既落入了哈德力斯的手中，若不答应灵魂契约，自己和家人都会被以最残忍的方式对待，而若选择答应契约，至少家人会被放过。
　　而灵魂契约的效力极强，一旦签订，即便灵魂修为强如哈德力斯，都决计无法违背。”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英格知道林德赛所说的，是当时事实的最好解释。而他话音刚落，便已经想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对方会灵魂之术。他心下一紧，暗悔自己不该问出刚才的问题。
　　“我是怎么知道的？”林德赛阴阴地笑道。
　　突然，一道无比严肃的声音在英格的灵魂深处响起：“【我林德赛向你英格索求灵魂的契约：你不得向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今晚这间屋里发生的任何事。】”
　　【这就是哈德力斯口中的，臭名昭著的灵魂契约吗？】英格心道。
　　“你应该明白，哈德力斯手下的霜雪骑士团长知道我身怀灵魂之术，却在所有学生面前，选择了处死举报我的人。”林德赛道：
　　“你有权利选择不同意我的契约，但你即便拒绝，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你难道就不好奇，被灵魂契约束缚到底会是什么感觉？”
　　“我同意您的契约。”英格的心头如同一块大石落地，他弱弱地道：“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直到英格离开厅堂，将大门关上，瑞茜仍觉得心头无比压抑。她知道林德赛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