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契·魂泣之挚爱誓约》冰灵火语

8、I.2 宣讲（2）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乳白色魔法长袍，面色慈祥，银亮长须直垂至腰的光头长者在众学院老师恭敬的注视下，迈着缓慢却又优雅的步伐踏上了讲台。这光头长者站上讲台后，咳嗽了两下，然后对前四排的新生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待全场安静下来，他原本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开始缓缓上托，似在托起全身的法力，灿然的白光随之笼罩了原本便一身洁白的他。
　　随着他双手的继续上举，那浑身的白光开始脱离，缓缓投映在上千枚魔法水晶之间。刹那间，足有将近四五百颗魔法水晶为之点亮，原本就被那些魔法水晶映照得颇为亮堂的魔法大厅顷刻被映得比夏至正午的山巅还要明亮许多。待人们重新睁开眼睛时，却发现他们正上方百余米高的魔法水晶最明亮处，竟赫然出现了这位银须老者的巨大身影。随即，慈和的声音带着震耳欲聋的魔法共鸣开始传来。
　　“亲爱的众位新生们，欢迎加入拉沃尔魔法学院这个大家庭。”随着这句话落下，阵阵掌声响起，衬得这位老者更为光芒万丈。
　　待掌声渐渐停息，这位长者露出了更浓郁的笑意，只听他继续道：“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我就是拉沃尔魔法学院的院长，加瑞斯·森西。首先，我要感谢伟大的圣耀联盟，将他的光芒和温暖播撒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指引我们为了光明和生命向黑暗与死亡不屈奋斗；其次，我要感谢来自圣耀联盟的霜雪公国大领主，整片北域的引路者和守护神——哈德力斯·维塞尔大人，是他的指引，给我们拉沃尔魔法学院带来了如今的辉煌。你们身为北域，乃至整片大陆骄傲的拉沃尔学院的学生，今后也有义务为守护这分光明，付出全力。”说到这里，加瑞斯院长的投影变得格外灿烂，肃穆的光芒似挥洒在了每一名学生的身上，让他们也变得前所未有地正气凛然。
　　“最后，”院长道：“我希望在座各位能够始终铭记，在我们拉沃尔魔法学院，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身边的学长，你所熟悉的老师，最后当然还有院长我，都将是你最忠实的朋友和最坚实的后盾。”说罢，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讲台上的院长以及他在百米高的魔法水晶间的巨大投影，都微微躬身，向每一位新生致意。
　　“下面，让我们用同样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学生教导主任，尤尔·卡特先生向各位新生介绍我们学院的基本情况。”随着院长话音落下，辉煌的魔法投影和震耳欲聋的魔法回音渐渐消散。场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似表达着对院长讲话如此简短的失望。
　　待院长缓缓走下台后，那位之前呵斥瑞茜的灰胡子的中年魔导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讲台。细看之下，这人留着稀稀疏疏的灰色头发和灰色山羊胡子，瘦削的蜡黄色脸庞密布着皱纹。与光鲜亮丽的院长恰恰相反，此人竟显得出乎意料地不修边幅，唯有那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眼，似散发着异乎寻常的锐利光芒。
　　这似赶鸭子上架的来人不待完全站稳，便激起了比院长平淡许多的魔法投影和魔法回音，语速颇快地对前四排的新生道：“我是教导主任尤尔·卡特，我接下来要讲的东西非常重要，不但关乎各位的修行和前途，也关于各位的生死。所以，我希望我接下来的话，你们这些刚入学的新生都能认真听。”
　　说到这里，他骤然放慢了语速，语调也严肃起来，继续道：“正如所有的资源都是有限的，所有的获得都需要付出，在我们魔法学院，最无法避免也是最危险的事便是每年夏季的历练。在历练中，你们要在没有老师协助的情况下，单独或组队与魔兽山脉里的各类魔兽战斗，唯有获得足够的收获才能有资格享受学院最宝贵的资源。”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加重，眸子也变得愈发锐利，令人不敢直视，继续道：
　　“实话告诉你们，即便北境自大领主入主以来安全了很多，但夏季的历练，几乎每年的死亡率都不低于四分之一，甚至就连学院最天才的学生，也时有陨落的记录。所以，请绝对不要怀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坐在大厅里的新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魔法学院闻名大陆的残酷历练，然而他们听到这里，仍禁不住一阵恐惧。原本一脸轻松的后排老生，更全部都寂然无声，似充满了后怕。偌大的大厅，竟在这一刻变得寂静无比。
　　终于，严肃的声音重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人到现在还以为来到学院，全程都会有老师的关注和指导，可以轻松愉快地掌握魔法，而历练则只需要打打酱油外加一点点运气，那么请从这一刻起将这种想法完全抛去。学院的任课老师只会教授最基本的法术，至于更高级的法术，都需要你们自己从学院珍藏的浩瀚典籍中获取，并自己加以习练。请始终记住，藏书馆的典籍是我们魔法学院最珍贵的宝库，是比我们任何一位老师的任何教导都要珍贵的无价之宝，而你们在藏书馆的每一分钟，都需要通过残酷的历练来争取。我的话说完了，谢谢。”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方才回过神来，而讲台上已经换了一位面无表情的中年法师。
　　这中年法师身高颇高，足有一米八，他一身深红色的魔法长袍上镶嵌着紫色的魔法符文，看起来甚为华贵。他略长的瓜子脸上嵌着高挑的鼻子和如大宝石般的银色杏眼，虽写满了沧桑，却仍是令人惊艳的俊逸，竟是丝毫不输那在招生大会时站在城门楼角落的神秘人林德赛。只可惜，他的眸子空洞异常，煞白的脸更似是刚从坟墓中挖出来的，保存完好的工艺品。
　　随手召唤出魔法投影的来人似无视了眼前密密麻麻的众学生，他微微抬头，用仿佛失了魂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数万年前人类发现了魔法，随着魔法的奥秘不断被揭开，被人类统治的这片浩瀚的北方大陆，也建立起一座座魔法的殿堂。这些殿堂彼此争斗着，亦引导着这片世界探索和运用魔法，直到有一天。。。”
　　中年法师的讲述似平淡无奇，而一字一句，更是空洞地似不带任何感情，只听得他继续道：
　　“那时，位于大陆中部的几座最著名的法师塔中，一位当时还只是魔法学徒的人杀死了他的导师，证实了他手中那册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典籍。那一夜，这位学徒法力大进。短短不过数年，他便统治了整座魔法塔，用他杀死导师后便已经深信不疑，却到那时还不为人知的秘术，也就是灵魂之术了。”说到这里，他勾唇一笑，却似笑得颇为言不由衷般，继续道：
　　“然而，这位绝才天纵亦隐藏地无比之深的人物，终于是死在了他自己的得意作品手下。他那些引以为傲的邪恶亡灵，也顺利地取得了他的一切——几乎整片北方大陆，而那里的所有人，也都加入了他们，比加入任何势力都要来得彻底。”
　　这些本应惊心动魄，甚至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他仍是说得平淡异常，仿佛事不关己般。却不知道他为何偏偏要在这新生入学第一天，在这几乎全院师生，还有所有新生的面前，讲述这些故事。一时之间，原本庄严浩瀚的魔法大厅竟有些诡异，台下的学生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说，这位老师是不是有些奇怪？怎么来这里给我们普及历史了？”
　　“我看这人多半是年纪大了，神经也变得不大正常。话说回来，他讲的那些鸟事跟我们有毛关系？”
　　“他的那些故事多半是自己编的，可惜啊，你们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连自己也骗不了。”
　　“我看那些所谓的亡灵，多半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普通人，他们只不过是服用了药剂，换了样子吓唬吓唬人。哼！还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身了？”
　　“有道理，那传得神乎其神的灵魂之术，多半也是骗人的幌子。真有那么厉害，怎么没见哪个人通晓掌握？”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些亡灵每隔几年就会入侵北境，而灵魂之术更是邪恶异常。若非领主大人一直致力于抵抗亡灵入侵，对灵魂之术更严加查禁，我们北境早就生灵涂炭，人们哪能生活地像现在这样安稳？”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平民新生道。
　　“不管怎样，我反正从没看到过亡灵，也从未见识过灵魂之术。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它们到底是否存在，又是否是被人编造出来的，谁也难说。”一位穿着颇为华贵的贵族的新生道。
　　“哦？有意思。你可知道为什么在大领主入主之前，这北境一直混乱不堪？”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响起，原来是新入学的凯恩斯家族的天才狄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