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我是认真的》又上一点

5、第 5 章

　　夜很安静，屋外除了几声鸟鸣再无其他声响。

　　詹玉山闭着的眼猛地睁开，目光死死盯着屋顶。

　　很疼。

　　他像是又回到了手刚被砍的那天，剧烈的疼痛让他额角冒出细密的汗水。

　　身边的人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还记得受伤的那天，军营里的大夫就跟他说过，这断肢不只是刚受伤的时候疼，有人哪怕好了也会有幻肢痛。

　　这么多天都没发作，他以为自己是比较幸运的，没想到今天就感受到了。

　　他扯着嘴角嘲讽地笑笑，咬紧牙关不肯露出一点声音，静静地等这疼痛过去。

　　一直到天快拂晓，詹玉山才得到片刻安宁。

　　老人觉都少，所以等詹玉山和梁元出房门时老人已经端着早饭到大堂了。

　　“起了？快去洗洗吃饭吧。”老人见到詹玉山他们出门，笑着道。

　　詹玉山的药确实挺有效，一晚上过去，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梁元的精神气就好了许多。反观詹玉山的脸色有些苍白。

　　“还好吗？”梁元担心地问他，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眼詹玉山的左手。

　　詹玉山摇头：“没事。”

　　梁元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见詹玉山没有其他不适的反应也就作罢了。他没有再让詹玉山替他打水，而是自己动手。

　　洗漱完，两人回到堂屋里坐下准备吃饭。

　　早饭是稀饭配老人自己晒的一些干菜，很下饭，梁元和詹玉山都吃了不少。

　　吃完饭，詹玉山让梁元陪着老人聊天自己拿了一把柴刀去了不远处的山上。

　　一个时辰后，他挑着两担子柴火回来。

　　梁元看着詹玉山将两担柴火放到厨房，对詹玉山又有了一些认识。

　　这男人不止心挺善还挺细心的。

　　老人的柴火都是堆在厨房的一角，刚他就发现不多了，詹玉山也一定是注意到，担心一个老人不方便上山，才特意去砍了柴。

　　不过，他也太牛了吧。梁元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詹玉山残缺的左手，暗自佩服。

　　老人原本以为他是出去有事，没想到这孩子是给自己去砍柴了。

　　她拿了帕子给詹玉山擦汗，眉眼里都是笑容：“擦擦汗。”

　　詹玉山道谢。

　　老人摆摆手：“我还要谢谢你，这两捆柴火可是帮了我大忙。真是个好孩子。”

　　詹玉山歇了会儿，就和梁元向老人辞行。

　　走之前他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老人，老人怎么都不肯收：“诶，刚还说你是好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不就是添了两双碗筷借了张床，拿钱我心里也不安生，快收回去。”

　　詹玉山没有多说什么，将钱往老人手里一塞，迅速翻身上马坐到梁元背后，他一夹马肚，马匹就扬蹄而去。

　　徒留老人在背后跺脚：“这孩子真是！”

　　梁元回过头，冲着老人摆手，高声呼道：“婆婆再见！”

　　老人也抬手挥了挥，等看不到人影了才放下手转身回屋。

　　出了村，詹玉山就扯了扯缰绳，放缓了速度。

　　梁元倒是没有觉得多颠簸，只是感觉身后的男人也太健硕了吧。

　　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对方紧实的肌肉。

　　他垂眼看着自己瘦弱的身形，舔了舔嘴唇有些羡慕。

　　行了有大半天的路，两人到了一个村子。

　　村口有一棵参天的樟树，树身要几个男人手牵手才能抱住。

　　如今正是午后，不少人坐在大树下乘凉聊天。

　　他们听到马蹄声，都寻声看去。

　　马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他们都挺新鲜。

　　“这两人是谁啊？”有人摇着蒲扇，问道，“天，前面那人脸上怎么有这么大一块胎记，吓人。”

　　“不认识啊，没见过谁脸上有这样的胎记。”

　　“诶诶诶，坐在后头的是不是力强叔的小儿子？”说话的人定睛一看，一拍大腿，“真是他！是玉山”

　　马越来越近，不等树下的人开口，詹玉山就率先跟他们打招呼。

　　认识的人他一一叫人，不认识的也点点头示意。梁元见到别人看向自己时也得体地微笑点头。

　　“玉山，你回来了！”

　　“天，是玉山，你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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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人都有些激动，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突然有人惊呼：“玉山，你的手？”

　　“嗯。战场上刀剑无眼，手被砍断了。”詹玉山脸色如常地回话。

　　围着他的人激动不再，眼里露出同情之色。一时间场面寂静。

　　“没事，人活着回来就好。”有人率先说话，打破了沉寂。

　　“是是是，回来就好，快些回家去吧，你爹娘看到你回来不知道有多高兴，这些年他们担惊受怕，你娘的眼睛都要哭瞎了。”一位中年男子拍了拍詹玉山的肩膀让他先回家。

　　詹玉山点头，带着梁元向众人点头离开。

　　“这太可惜了。”

　　“是啊，玉山是多好的一个小伙子。这断了一只手以后娶媳妇都难。”

　　“这伤残士兵退伍不都是有抚恤金的嘛，说不准人家有一大笔钱呢。”有一个年轻的男声不以为然。

　　他的话音落下，有人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张卓，你说什么鬼话，有本事你去参军！”

　　“当年是我不到年龄，又不是我不愿意去……我错了，我错了，三叔公你别打了，别打了……”张卓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入梁元的耳朵。

　　他听到这话心里一股火就起来，他侧过脸看着詹玉山道：“你别在意他说的话，这人一定是那种很失败的人，才会在嘴上逞能。”

　　詹玉山听到梁元的安慰，有些发紧的心松快了不少。

　　“谢谢。”詹玉山对梁元道谢。

　　梁元用手抵着自己的唇角往上一扬，带着胎记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多笑笑，让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让对方羡慕去。”

　　虽然和梁元相处不到一日，但是见对方似乎从不因自己的相貌自卑。

　　或许我该学学梁元的达观。

　　詹玉山望着梁元的胎记，在心里对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