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工厂》东坡西照

8、七 爸爸

　　肖白扑到叶□□身边，她正在大口的喘着气，手臂上有一条恐怖的伤口，那是硬生生被指甲抓出来的。血肉向外翻着，格外狰狞。
　　“你，你怎么样……”肖白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关系，不要担心。”叶□□坐起身，面色有些苍白的说：“把背包给我。”
　　肖白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找到里面的纱布来给叶□□包扎。
　　休息了一会，叶□□站了起来:“我们去追那个白影。”
　　肖白愣住了，随即说：“不行！你受伤了，现在回去。”
　　叶□□摇摇头，坚定的说：“刚才他受伤了，这是最好的机会。而且，我说过会帮你，这些我也想弄明白。
　　肖白看着叶□□，一言不发。直到叶□□催促说：“快走吧。”他才低下头叹口气，扶起叶□□，向那白影的方向追去。
　　顺着那白影留下的蛛丝马迹，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巨大的烟筒旁。然而，那里除了一些怪石杂树外什么也没有了。二人在那烟筒四周摸索了一阵，什么机关也没有找到。突然，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始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到处走来走去。当她停下了脚步时，地底传来了声音。肖白脚下的泥土竟然转动起来，向下陷去。叶□□跑了过来，与他跳到一处，陷入了地底。
　　在手电光的照耀下，看清下面是一级一级的台阶。二人刚走下一级台阶，身后的柱形泥土便升上去，挡住了刚才的入口。
　　通道里满是潮湿和发霉的味道，呛得人十分难受。脚下的台阶仍然一级一级的向地底延伸着，仿佛会一直通到地狱一般。四周静得吓人，只能听到二人的脚步声。间或从遥远的地底传来液体的滴答声，不知是水，还是......
　　终于见到了最后一级台阶，叶□□止住了脚步。眼前是一道太极形状的石门，却隔着一道巨大的八卦阵。四周的墙壁有无数的孔穴，像无数双伺机而动的鬼眼、阴森森的盯着他们。
　　叶□□思索了一会，小声对肖白说：“沿着我的脚印走。”
　　二人忽左忽右，时进时退，没走几步就会有一块地面移动位置。又走了几步，叶□□突然回过了头，借着手电光，肖白看到她的表情十分凝重，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肖白明白了，他对叶□□说：“不用顾虑太多。”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叶□□低下头走出了最后一步，肖白在叶□□脚步刚离开地面时就感到脚下一动，顿时感到大事不妙，快速的越过了刚才的地面。刚才站的地方已经空了，下面是黑黢黢的一道深渊。随身的一把刀不小心掉了下去，久久没有听到回音。叶□□吓得抓紧了他的手，肖白安慰的回握，心里却更加谨慎了。
　　尽管门紧闭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还是不可遏止的窜进了肖白的身体，叶□□左右敲了几下，门开了，阴寒之气也更盛了。
　　密室的屋顶上不知是什么粉末，发出黯淡昏黄的光，借着光晕，发现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形成了长长地走廊。琥珀色的溶液中泡着人的各种器官。一对幽怨的眼睛，还连着细细的神经；平整从脸上切下来的鼻子，白色的软骨若隐若现。在一个人上半身形状的瓶子里，装着一副完整的脏器，在晶莹剔透的溶液里悬浮着，那颗心脏竟还在跳动，带的肺叶一张一弛的。
　　二人沿着有无数玻璃瓶组成的走廊向前走着，一路上见到的尽是些人的器官和被开膛破肚展示着的动物。直到来到一个巨大的工作台前。这个工作台竟是有无数个装着畸形儿的玻璃罐组成的，死去的孩子睁着天真又愤恨的眼睛，吓得叶□□不敢上前。
　　这时，回头看看肖白，却发现他像中了邪一样愣住了，身子往工作台前走去。叶□□这才发现，工作台后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瓶，而里面泡着的东西，竟然是那个白影。
　　那个白影悬浮在琥珀色的溶液里，头发像海藻一样蓬乱着，瓶子旁有个一闪一闪的计时器，显示过去了二十分钟，差不多就是白影受创逃回来的时候。肖白一步步走上实验台，目光呆滞，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蛊惑，叶□□大叫一声：“世文！”
　　但肖白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直走到那玻璃瓶前，缓缓跪了下去。溶液里悬浮的人慢慢抬起了头，长发舒展开来，露出一张有些肿胀的脸。
　　肖白轻轻叫了一声：“爸爸。”叶□□瞪大眼睛，一脸的惊讶。
　　里面泡着的人，紧闭的双眼表示出他对着一切的毫不知情，但，他确实就是辛苦养大肖白的人：肖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