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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冬 上 ...


  •   “喂,欢迎明天再来啊!”

      十六岁的付冬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惊了一瞬,气急败坏的说:“你不要脸!”
      莫宴书哈哈大笑:“宝贝儿,你才知道啊!”
      付冬落荒而逃。

      这一年,付冬十六岁,莫宴书二十岁。
      他和付冬相识相遇完全是个意外。

      那时的莫宴书还在法国上学,主修犯罪心理,泡妞学业两不误,尤其喜欢研究人的阴负面。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家族原因回到了南阳,于是他遇见了年幼的江溺,便开始缠着小孩给他做样本,好让他顺利完成学末论文。
      江溺初开始时还会派人赶他,后来嫌烦,又见付冬话和莫宴书一样多,于是把付冬扔了出去当挡箭牌。
      当时的莫大少爷脸大到觉得谁都会给他面子,完全不知道江溺只是单纯将他们两个嫌弃到一起去了而已。

      那时莫宴书风流成性,平均每月更换一次女友或男友。这些年流连于风月场什么人都见过,男女都泡,撩起付冬来也得心应手。
      但他没想到面前这位是个雷打不动的小古板,任他使尽花招,他也不动如山。就算看着他和别的人在面前亲昵,他也只是扶一扶鼻梁上的银框眼镜,颇有些嫌弃但又礼貌的移开视线。
      于是莫少爷很快对他产生了兴趣。

      他想尽办法的撩拨他挑逗他,付冬总是能不动声色的化解,把他所有暧昧的举动演变成男人之间都会有的交流碰撞。
      莫宴书时常被他带歪,事过后再想又被被他气的牙痒痒。
      莫宴书不服气,便开始频繁约他去各种酒吧夜店。付冬无聊的时候会来,有时候不会来,但每次莫宴书总会等着他。他从不喜欢等人的,但他就是想等他,哪怕他不来。
      今晚他来了。

      莫宴书等了他很久,特意给他安排了女人,但那些女人都还没怎么样,付冬就已经万分嫌弃的推开了身侧几乎黏在他身上的姑娘,然后蹙着眉不悦的说:“你们身上香水味太重了,我有点头晕。”
      然后和莫宴书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走,还是有点少爷脾气的。
      莫宴书很不爽,非常不爽。

      这些日子因为付冬,莫宴书都没再跟那些酒肉朋友聚会泡妹,都和他厮混在一起了,虽然他们常常没什么话可说,莫宴书却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莫名的魔力,奇怪的吸引着他。
      其实付冬也不是那种故作清高的少爷,偶尔两人也能开玩笑,乐到一起去,不过他像是没脾似的,不管莫宴书怎么开他的玩笑他也云淡风轻,好像因为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所以懒得在他面前外露什么情绪。
      外人,他很不喜欢这个词。
      尤其是用在他和付冬身上。
      在付冬路过他要离开包厢的时候,莫宴书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猛的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推在包厢沙发上,捏住他的下巴,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低头吻住了他。
      这是莫宴书第一次失态,也是他第一次因为想要得到一个人而以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姿态去强迫。
      他喜欢的人都会主动送上门来,他从不必忧心谁不喜欢他,可是付冬好像就是不喜欢他,甚至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应付式的普通朋友。
      如他所意料的那样,付冬猛然推开了他,那张斯文俊秀的面容在包厢璀璨的灯光里看不太清晰,可是莫宴书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厌恶。
      付冬瞪了他半晌,什么都没说,狠狠推开他往外走,莫宴书突然有些急躁,赶忙追了上去,直接扛着人扔进了自己车里。
      “你做什么?”付冬被他气的满脸通红,莫宴书也是这时候才看清他脸上的红晕。
      他顿时心痒难耐,想要再去亲近他一次,可是理智提醒他不能再那样做,不然付冬就要真的生气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莫宴书笑着反锁上车门,给他和自己系好安全带,朗声道:“送你回家。”
      付冬大约是知道自己躲不掉了,所以干脆扭过头沉默的看着窗外,耳朵和脖子还是红的。
      然而不说话的结果就是他在车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是因为脖子上异样的痛感。
      他一睁眼便对上了莫宴书幽深又笑意满盈的眼,他心里一惊,摸了摸脖子,果然摸到了牙印,付冬气的跳脚,当即给莫宴书来了一下,打开车门就往外跑。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这之后不论莫宴书怎么约付冬他都不再和他一起去了。
      莫宴书心里急,又开始勾搭江溺,妄想着江溺能把付冬再塞给他一次,可这一次江溺不但不把付冬塞给他了,还警告他不准接近付冬。

      莫宴书却只觉得付冬可爱。
      原来是去告状了啊。
      山不就我我就山。

      莫宴书开始花式追求付冬,什么心形摆蜡,爱心晚餐,凡是他能想到的他都使上了,混迹风月场多年,他自以为胸有成竹,可付冬非但没有动容的意思,反而开始加倍加倍的讨厌他。
      莫宴书不服,有一次甚至强忍着对花粉过敏的难受,捧着玫瑰到他学校去,把付冬气的差点把玫瑰花往他头上砸,他在医院足足打了一个星期的针身上的红疹才好转。

      他又追了付冬两个月,这两个月里自己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了。日思夜想的都是那晚在包厢里尝到的甜蜜,他太喜欢看那个人在他身下急喘着面红耳赤的模样了。
      可他追不到他,莫宴书第一次觉得人生那么挫败。
      又之后学校开学,莫宴书被学校催的急,没有办法,只能恹恹出国去上学。

      接下来那三年里他和付冬的关系很远。哪怕后来还有回去的机会,莫宴书也没再去烦他。付冬还小,还在读高中,而他是付家的独生子,他知道他家族压力很大。
      莫宴书从小无忧无虑,不管学习成绩好不好都没有人说教他,做什么事也全凭自己自由,犯了错也有姐姐给他顶着,所以他什么都无需担忧害怕,更遑论压力。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起码这三年里不要打扰他。
      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对一个人考虑这么周到。再说他换过那么多人,三年忘了一个付冬不也是绰绰有余的事吗。那傻小子有什么好的?
      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会喜欢付冬了?到底是因为得不到手痒,还是喜欢他?
      喜欢是肯定有的,他就是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看他无可奈何。他看着那张俊秀的脸,脑海里面过了无数次这个人被他按在床上狠狠|□□死|干的情景,他想操到他失神,操到他求饶,操到他去哪儿都要向他撒娇求抱。
      于是莫宴书一时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只是单纯贪恋那张脸下白净的身体,还是真心喜欢他。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个时候追他说喜欢他,却从没想过要和他长长久久,也没想过他们的以后。他只是以喜欢为契机,以性|欲为目的,然后用那该死的胜负欲逼迫着自己向前。
      他并不是没有对人动过心,他不觉得付冬会是个例外。

      付冬果然不是意外,这三年里他确实将他忘了个七七八八了。他甚至和江溺都建立了不浅的合作关系,和付冬来往却不过泛泛,他们两个好像谁也没有把彼此放在心上。
      莫宴书以为自己也是如此。

      直到付冬大二那年,他在几个嘴碎的公子哥嘴里听说付家公子要订婚了,他搂着姑娘的手一僵,不知不觉便走了神,直到怀里的姑娘娇嗔着说痛,他才反应过来,发现姑娘白净的手臂被他掐得泛了紫。
      那天晚上他有些疯。

      把自己灌得烂醉,喝得全场寂静,愣是每一个人敢出来劝阻他,也没人敢和他说话,怀里的姑娘开始瑟瑟发抖。
      莫宴书觉得没劲,踉踉跄跄的被侍应生扶出门去带上车,原本司机是要将他送回家的,他却临时改变主意,让司机把他送到了付冬那里。
      那个时候的付冬早就脱离出了付家,在南阳有自己的房子,莫宴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清楚他的住址的,只知道司机一问,他就知道了。
      到了他家楼下,莫宴书让司机回去,而他醉醺醺地敲响了付冬家的门。

      门开那一瞬,那是他们那五年来唯一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看着彼此。

      “你……”付冬似乎是刚刚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氤氲的雾气,沐浴露的香气狠狠刺激着他被酒精麻痹过的神经,付冬看见来人是他,还愣了愣,露出了一丝对待陌生人的警惕。
      陌生人……
      莫宴书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他推进去踢上门,然后将他扛起来往卧室走。
      付冬吓得脸色惨白,大声怒道:“你干什么!你有病啊莫宴书!?”
      莫宴书仿若未闻般把他甩在床上,先是摁着他亲了一通,好好回味了一下五年前那滋味,然后才喘着气醉眼朦胧的笑道:“付冬,让哥哥上一次吧……”
      付冬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挣扎着踢开他,额上青筋都被气的暴起:“你神经病?不待在夜店找鸭跑我这里发什么疯?!”
      莫宴书制住他,脸上透着红晕,很坏的低头舔了一下他的耳廓,低声说:“他们都没有你香。”
      然后没再理会付冬的挣扎,低头开始亲他扯他。付冬学过防身之术,可那种三脚猫的技巧对于从小接受过专业培训的莫宴书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他这些年都疲于学业,根本没来得及锻炼过,现在对上莫宴书,只有任他宰割的份。
      他就不该给这鳖孙开门!
      付冬有再多力气也不经这孙子这么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宴书的吻渐渐向下,而他的衣服开始一点点撕裂开,露出里面白嫩光滑的肌肤。
      付冬绝望了。

      莫宴书今天就是打着坏主意来的,就是想要问问清楚,那个“未婚妻”是什么鬼?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也没立场,可他一想到付冬将来要和别的女人娶妻生子,他就膈应,管不了那么多了。
      原是想吓吓他,就算是要和他做那也不是现在,他不想强迫他,而且他莫宴书要什么人就从没强迫过,结果这一下没收好,把人吓哭了。
      他确实想看付冬哭,但他是想看他被他操哭,不是现在这样。
      莫宴书慌死了,从给付冬穿衣服到给付冬倒水顺气抽纸擦泪,这一套动作下来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莫宴书这辈子就没怎么安慰过人。
      谁敢和他闹?和他交往的那些人没有谁敢和他发脾气,只有付冬,打他骂他就算了,最后善后的还是他。
      “付冬?付冬我错了,你别哭了,怪心疼的。”莫宴书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其实心里慌得不行。
      付冬张着嘴大声哭了会儿,等看清面前惹他哭的人,也不客气,一脚就把他踹开,泪眼婆娑的指着大门,怒吼道:“给我滚出去!”
      然后莫宴书就滚出去了。

      第二天他从别人那里听说付家少爷连夜回了学校,也就是出了国。后来他才知道那狗屁未婚妻是别人谣传的,付家从未和任何人订过姻亲。

      可莫宴书仍然不甘心,不甘心的要死,一气之下找到了江溺。
      江溺还嗤笑他:“怎么?翻船了?”
      莫宴书有苦难言:“付冬那小子……气死我了!”
      江溺哈哈大笑,不屑道:“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何必自讨苦吃。”
      莫宴书无语了,他就不该来找这个碰下手都要皱半天眉头的木头,愤愤道:“江溺,迟早有你翻车的一天,我倒要看看那位小神仙受得了你。”
      江溺不以为意,也没想到几年后会一语成谶。

      ………………
      莫宴书左想右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只要一想到付冬躺在他身下哭的双眼通红的场景,就抑制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
      于是他紧接着也不管不顾的飞到了付冬那里。

      之后几年的纠缠自不必多说。那几年莫宴书完全脱离了曾经的酒肉生活,不再玩暧昧游戏,也再不会对付冬以外的人多看过一眼,就算是偶尔发骚,也只是耍耍嘴皮子。
      付冬虽然仍旧不怎么理他,但莫宴书喜欢这一番死缠烂打下来,慢慢的他们偶尔也能坐在一起吃饭看书,也能聊聊天,说一些感情和学业以外的事,说爱好兴趣,也会提到家里事。
      付冬好像从来没有烦恼,他总是和他说一些有趣的事情,对于家族和学业上带来的压力只字不提。
      这大概就是莫宴书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
      他们两个其实很幸运,各自都有开明幸福的家庭。
      他认为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有一个好结局。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追就是多年,他不明白付冬为什么还是不喜欢他,或者说,不敢承认喜欢他。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下)
    明天发。
    他们两个的感情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主要还是莫宴书以前自己作的那点事。
    付医生毕竟也是个少爷,有自己的骄傲,所以没兴趣和他玩……
    我也不知道我想和你们说什么,词穷匮乏也……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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