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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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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思先是往前一个踉跄，拉开了和后面人的距离，才转过身去看来者是谁。
肩膀上那一块被拍到的地方像是被烫着了，不痛，却时刻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桑思拍了拍被碰到的地方，想把那异样感拂去，有些别扭：“是谁？”
他背着光，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觉得对方身形异常高大，身上还有机油的味道。
很熟悉。
“是我。”
那人移动了几步，让光可以透进来，照亮这个小小的胡同。
桑思仰着头，渐渐看清了。
是湛明。
他脱去了校服，换上了一身普通到有些破旧的衣服，系着一件大围裙，围裙是皮质的，上面沾满了机油。
之前在教室里闻到的味道也有了解释。
桑思知道，对方一直在一家修车店打工，以此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湛明说完那一句话后就没再开口，眼睛沉沉地看着他，身上的气质更加不近人情。
像是在生气。
“好巧，在这里遇见了。”对方不说话，桑思主动开口。
他也很别扭，只感觉被触碰过的那块地方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整个人都快炸毛了，十分担心自己下一刻会不会涌起和人拥抱的欲望。
“您应该相信我。”系统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半年时间是完全能压制住的。”
“我明白。”桑思叹口气，“但长时间以来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
他已经习惯了不和人有握手之外的任何接触，此刻乍一被人碰到，浑身都不自在了。
书包还敞开口，被他提着，里面的木棍时不时会露出来，桑思低着头，把拉链拉上。
“这里很危险。”良久，湛明才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语气冷漠，“你最好早点回学校。”
他背着光，桑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毫无波澜的语气。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哦，谢……”
一句道谢还没说完，对方就扭头离开了这条逼仄的胡同。
夜已经降临，路灯全都亮起，街边的小吃摊夜挂起了灯。
桑思看着湛明的背影毫不犹豫地扎进前面的灯火辉煌中。
“好奇怪啊。”他疑惑地歪歪头，“任务目标是特意来提醒我的？”
这里好歹属于市中心，繁华地带，周围人还那么多，怎么可能有危险啊。
“总感觉他是想说别的。”桑思疑惑地挠挠头。
桑思稍微疑惑了一会，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任务目标会主动找他搭话，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自认为今日任务完成得还不错的桑思背着书包，准备回学校。
踩点完毕，明天就能套麻袋了。
出了巷子，走出这条街，再往前拐个弯，走过一条街就能到学校。
“喂，小孩，你过来。”
一道声音突然从拐角处的黑暗中传来。
桑思脚步一顿，这声音听起来不像好人啊。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是几个蹲在路边的小混混，穿着紧身皮夹克，头发被染成各种颜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好歹是市中心为什么我会被堵啊！”桑思深吸一口气。
然后拔腿就跑。
他跑得飞快，后面那几个小混混也愣住了，领头的红毛啐了一口，眼神阴狠：“操.他.妈，给我追！”
“宿主，你不是很能打吗？”
“我，我擅长，敲，敲闷棍单挑，群，群殴肯定歇菜。”
桑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部像是破风箱，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听身后追来的脚步声，估计有四五个人，要是被逮到，一顿打肯定跑不了。
他太了解这些人的套路了。
“好歹是市区，治安真这么差啊？”桑思都傻了。
街道尽头就是学校大门，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此刻却分外漫长。
跑到一半，他突然一个趔趄，脚腕一扭，只听“嘭”的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
所幸书包给他当了缓冲，没让他摔得很重，但里面的木棍却狠狠把他杠到了，后背立刻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嘶——”桑思疼得冷哼一声，额头上冒出汗珠，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继续跑。
可来不及了。
那四个小混混已经把他围起来，头发红橙黄绿，在夜里还冒荧光。
“好，好家伙，终于，终于逮到你了。”他们几个也跑得气喘吁吁，不停地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桑思没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们，时刻准备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中钻出去。
“喂，你跟那个，湛明，很熟吗？”
过了好一会，红毛开口说话了。
他现在应该是缓过来了，说话气息恢复了正常。
“还行吧，就同学。”桑思给了一个保守的回答。
这几人应该很有堵人的经验，从这个包围圈出去还要一会。
“我们可都是看到了。”红毛蹲下来和他对视，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特别不怀好意，仿佛下一刻就能一拳头挥过来，“他跟你说话来着。”
？！
不是吧大哥，说个话而已，这都不行？
桑思简直满头雾水。
这几人就是导致任务目标死亡的罪魁祸首吧？看他们穷追不舍的样子，连别人和任务目标说句话都不准。
可惜他这个高中的身体不太行，拼尽力气跑完一段路，摔了，就感觉全身没力气了。
桑思都摸不准接下来一段路能不能跑得动。
就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们在做什么。”
声音也熟悉。
桑思透过几人之间的缝隙看过去。
是湛明。
“他今天出现的次数好多。”桑思默默地想。
“没，没什么，我们只是……”红毛似乎想解释。
“让让。”湛明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穿过人群，伸出胳膊，想把桑思拉起来。
桑思微微后仰，避开了他的动作，自己撑着地站起来。
脚腕似乎扭到了，站起来后只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桑思短促地啊了一声，差点又摔倒了。
湛明及时扶住他。
“谢，谢谢。”桑思疼得冒出冷汗，脸色煞白，嘴唇也是苍白的。
他有点想避开湛明扶着他的手。
但他也知道，要没有对方扶着，自己肯定走不稳路，又得摔一次。
“你走不了，我送你回寝室。”
桑思努力忽略被扶着的胳膊，脸下意识地瞥到一边，没有看他：“谢谢你了。”
虽然他觉得被人触碰很难受，但也不是不知好歹，要是自己走说不定又要摔一次，或者让脚腕的伤更重。
那四个追了他一路的红橙黄绿齐齐让开，话都没说一句，和之前追着他跑半条街的时候判若两人。
“你住哪。”湛明低声问道。
他很会照顾人，力气不大不小，既没有勒疼桑思，也没有让他受伤的脚腕受力太多。
“北楼三零四。”桑思从书包旁侧的小口袋里掏出钥匙，上面的贴纸上写着寝室门牌号。
湛明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难言的尴尬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好巧啊，又遇到你了。”桑思干笑一声，实在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
天知道，他本是不想说话的，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搀扶的那一小块地方，恨不得时间立刻快进到他回到宿舍。
但难得和任务目标单独相处的一段时间，最好说说话拉拉好感度。
“不巧，我特意来的。”湛明一句话堵死了，“这里很危险。”
桑思不说话了。
他的确低估了这地方，也高估了自己。
“谢谢。”桑思低着头，又道了一声谢。
湛明看着他怏怏不乐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喜欢这个小同学面带笑意地对他说话，朝气蓬勃。
也因此，他难得有了主动接近一个人的想法，甚至在自己的好意被拒绝后还是放心不下，特意来找他。
只是小同学似乎很不喜欢他。
不仅避开他的动作，还很不喜欢他的接触。
湛明能感受到他扶着的地方紧紧绷着，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这个小同学也时不时地瞥向这个地方，整个人都很紧张。
他抿了抿唇，不太高兴。
“你有红花油吗？”湛明再次开口，“伤口淤血需要红花油揉开，不然明天会肿起来。”
系统适时给了回答。
“有的，常用药物我都有。”桑思回答。
湛明嗯了一声。
接着又是难言的沉默。
“额，我知道你的名字。”桑思又一次强打精神开口，“湛明，很美好的字眼。”
他明显地感觉到，身边人的气息霎时间缓和了不少。
“你是桑思。”湛明说道。
“你知道？”桑思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好像没和你说过。”
我当然知道。
湛明心道。
他还特意去找人打听了。
就这么时不时地尬聊几句，终于到了桑思的寝室门口。
打开寝室门，看见完全不熟悉的内部装饰，桑思都快感动得哭出来了。
天知道他这一路有多难受！
湛明把他扶到床边坐下，又从柜子里拿出了红花油。
见他还要拧开，桑思急急忙忙开口，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要帮他上药：“麻烦你了，这个我自己弄就好了。”
湛明动作一顿，嗯了一声，将玻璃小瓶子放在床边的书桌上：“……那我先回去了。”
桑思心里长舒一口气：“你路上也要小心。”
“好。”湛明点点头，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记得写作业。”
桑思：“啊……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