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之主》叶尚书

11、第 11 章

　　此时，顾小斐正带着苏译衡在超市里兜圈，推着推车逛到生活用品区左挑右选，货比三家。

　　苏译衡见状诧异了一下，顾其斐已经不是儿时那个顽皮的小鬼了，现在买东西不仅比较质量，还会比较价格，很持家有道的样子。

　　顾小斐买了一堆东西，结账的时候是苏译衡买的单。

　　“怎么能让你付钱呢。”顾小斐没有他的微信号，只能拿现金给他。

　　“干嘛这么客气。”苏译衡把钱放回他手里。

　　顾小斐拗不过他，只得把钱收起来。

　　苏译衡看到顾小斐的钱包里，纸币面额从小到大叠放地整整齐齐，现在他把拿出来的纸币重新放回去，又从小到大整理好，非常细心。

　　这令苏译衡再次诧异，他不久前明明还不是这样。

　　“怎么了？”顾小斐抬头就看到苏译衡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还有什么要买的吗？”苏译衡笑着说道。

　　“没有了，走吧。”顾小斐乐呵呵地说道，和译衡哥哥一起逛超市超开心。

　　“快中午了，在外面吃了午饭再回去？”

　　顾小斐看了一眼时间，该回去给大斐做午饭了，只能痛心拒绝，“今天早饭吃得晚，现在还不饿，我晚点再吃午饭，回去先准备工作的事，下次请你吃饭。”

　　苏译衡点了点头，送他回家。

　　这次，顾小斐说什么也不能让苏译衡跟着上楼了，在楼下告别，欢快地上楼，和译衡哥哥呆在一起是很美好的体验，真是开心地飞起。

　　苏译衡望着顾小斐离去的背影，困惑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段时间遇到的顾其斐一次跟一次不一样，仿佛分裂出来的人。
　　有的时候对他疏离，有的时候又像以前那样正常，今天又特别热情？
　　时近时远，忽冷忽热，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正常的。

　　苏译衡带着满心疑惑开车回了学校。

　　顾其斐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顾小斐，打算先回家看看。
　　进门看到小斐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你去哪儿了？”

　　“刚刚译衡哥哥来了，不过因为你在家，我就没让他进门，我带他出去遛了一圈。”顾小斐喜滋滋道。

　　“我的天啊，小祖宗，你怎么能带着他去遛圈，会露馅儿的。”顾其斐着急道，这都能把他吓死，工作日被遇上，就应该赶紧跑路了。

　　“译衡哥哥是分不清我们俩的。”顾小斐很得意地说道。

　　顾其斐被他打败了，苏译衡是谁，先前有他全部记忆的顾二斐跟苏译衡见面，他都觉得可能被看穿。

　　只能让顾小斐把今天和苏译衡见面的情形事无巨细告诉他，免得以后见面穿帮了。

　　【在公司吗？今天译衡有没有来找你？】顾其斐立刻发了个短信过去问顾二斐。

　　得知顾二斐今天和同事去了隔壁市出差，晚上才能回来，一整天都不在公司，才稍稍放下心来。
　　吃完午饭，顾其斐靠在沙发上，怎么想怎么不安，打开微信找苏译衡探探情况。

　　他给苏译衡发了个红包，【谢谢你今天在超市帮我买单。】

　　【跟我客气什么。】苏译衡不希望顾其斐跟他客气。

　　【周末有空吗，一起吃饭？】顾其斐问道，既然小斐说了要请吃饭，他就得兑现。

　　【有空】苏译衡想起“顾其斐”今天的格外不同，欲言又止。

　　顾其斐突然跟他聊起了儿时的话题，说起自己淘气捉弄他的事，不禁哈哈大笑。

　　苏译衡笑着摇了摇头，能想象出顾其斐此刻眉飞色舞的样子。

　　聊了一会儿，还是那个熟悉的顾其斐，这是个需要他不断探索的人。

　　“大斐，你在笑什么，跟我说说，我也想这么开心。”顾小斐收拾完厨房，笑呵呵地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去。

　　“我在说小时候捉弄译衡的事。”顾其斐放下手机，吃了块水果。

　　顾小斐央着顾其斐给他讲讲苏译衡的事，想到顾其斐和苏译衡从小一起长大，羡慕不已。

　　他也羡慕二斐拥有大斐和译衡哥哥从小到大的美好回忆，可以知道译衡哥哥的很多事，他也好想有那段记忆。

　　他也知道，顾其斐没有让他拥有他的记忆，纯粹只想让他生活在简单快乐中。

　　顾其斐说了一会儿，因为昨晚熬了通宵，说着说着躺在沙发上犯困地睡着了。

　　顾小斐无奈地摇了摇头，拿来被子给他盖上。

　　顾其斐睡了一下午，醒来已经华灯初上，小斐在厨房做晚饭。

　　靠在沙发上浏览了一会儿朋友圈，顾其斐看到周晟繁发的状态，这个沉寂了一年多的帐号再次更新状态，让知情者感慨万千。

　　【有没有习惯现在的生活了】顾其斐给周晟繁发了个消息过去。

　　【没什么问题，挺好的】周晟繁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母亲，她最近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不少。

　　这些日子，周晟繁只能凭借周熠繁的记忆和亲朋好友相处，为了不引人怀疑，只说之前意外伤到了头部，失去记忆，以前很多事都不太记得。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怀疑什么，至少目前一切顺利。

　　【明天你在医院吗，我来看看阿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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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正是周六，顾其斐来到周母病房探望她时，许思思也在，陪在周晟繁身边，一起照顾周母。

　　“阿姨，我来看您了，还记得我吗？”顾其斐笑呵呵地将水果篮和鲜花放到桌上。

　　“记得，你是小顾吧。”
　　以前顾其斐常跟着苏译衡来家里找兄弟俩玩，周母还记得他。

　　三个人陪着周母聊天解闷，一下说到了周晟繁和许思思的婚事。

　　“你和思思订婚也很久了，婚礼被工作的事耽搁到现在，趁你现在在家，婚期也该尽快定下了。”周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想临终前能看到儿子成家立业，那她死也瞑目了。
　　“我现在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和思思早日结婚，让我能喝到儿媳妇茶。”

　　周晟繁握着周母的手，“妈，现在您养好身体最重要，来日方长，您不仅能喝到儿媳妇茶，还会抱上孙儿。”

　　“我这身体也拖不了多久。”她何尝不想看到两个儿子成家立业，儿孙满堂。

　　“您会长命百岁。”周晟繁不让周母说这么晦气的话。

　　大家说着愉快的话题，让周母开心。

　　顾其斐看了一眼时间，该回去了。

　　“思思，你照顾妈，我送送其斐。”周晟繁说道。

　　“嗯，放心吧。”许思思点了点头。

　　周晟繁和顾其斐一起出了病房，顾其斐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有心事？”

　　周晟繁只是叹了口气，一时无言。

　　“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说。”顾其斐脸上的笑容如同屋外的阳光，暖暖的。

　　两人坐在医院草坪旁的长椅上，偶尔有家属推着轮椅上的病人出来晒晒太阳，从他们身边路过。

　　“因为思思。”面对许思思的热情，周晟繁很为难，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终究不是真的周晟繁，而他也知道，周家两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只是因周晟繁和许思思两情相悦，周熠繁一直放在心里，从未表明过心迹。

　　他不知道周晟繁和许思思的恋爱过程，他只能凭借周熠繁的记忆和许思思相处。
　　因为他说自己受伤失忆，许思思经常和他说两人曾经的事，让他大概有了了解，周晟繁和许思思是很相爱的恋人。

　　“最近双方父母在商量我和思思婚礼的事，特别是我妈，你刚刚也听到了，这是她的最后的愿望，我拒绝不了，可婚姻大事关系到思思一生的幸福，我终究不是她苦苦等候的那个人。”

　　“那你有什么打算？”顾其斐问道。

　　“思思是个好女孩，这样欺骗她，我于心不忍。”周晟繁和她相处了这一段时间，许思思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很招人喜欢。

　　周晟繁和周熠繁爱她，可他不是周晟繁，只能算周熠繁，但他不拥有周熠繁对许思思的感情。
　　他每天晚上都陪在病房照顾母亲，避免与许思思的亲密接触，他最多的时间也是在医院，想借此慢慢疏远她。

　　“难道你想提分手吗？可你们已经订婚了，周晟繁的去世已经给她造成极大的打击，好不容易她等候的人回来了，你无缘无故提分手，不仅给她造成二次伤害，还有你的家人也会为此受到伤害，尤其你的母亲，她目前的病情你也了解。”顾其斐说道。

　　周晟繁沉默，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把伤害减到最小，“我怕思思以后知道真相，那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假的又怎能成为真的，周熠繁永远代替不了周晟繁。”

　　“你和周熠繁不一样，你更像周晟繁，你也可以就是周晟繁。”顾其斐肯定地说道。

　　“如果放开她，她以后可以再遇到一个爱她，她也爱的人，我继续以周晟繁的身份和她在一起，岂不是耽误了她的幸福。”周晟繁想过，分手让她寻找真实的爱情。

　　“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是她的幸福？”

　　周晟繁思绪万千，他不能对许思思说出真相，要么残忍地提分手，要么让她永远活在谎言中。

　　“不试怎么知道？”顾其斐笑了笑，“也许这样，所有人才会安好。”

　　如果能被骗一辈子，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周晟繁点了点头，知道该如何抉择。

　　他出现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成为周晟繁，照顾他的家人，替他好好生活下去。

　　思及此，周晟繁如释重负，和顾其斐告别后，回到病房。

　　许思思在陪着周母说话，周母向来对这个未来儿媳极为满意，如果他和许思思分手，周母一定会极力反对。

　　周晟繁走过去，笑着说：“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在说你小时候的事。”许思思娇笑道。

　　“一眨眼你都要结婚了，我也老了。”周母感叹道，二十五年前在医院生下两个孩子的场景犹在眼前。

　　“您永远都是我心里年轻又美丽的妈妈。”周晟繁笑着说道。

　　“你就会哄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