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师尊养崽日常[穿书]》遥远星系的红移

112、彷徨之种（6）

　　“既然误会已厘清，那师尊便回去歇息吧，勿要……勿要再为徒儿伤神。”萧怀瑾将方澈推开，犹豫之间帮方澈修复了衣物的破损，却没有再直视那双耀目的金瞳，只竭力掩饰着自己，不想被方澈看透自己的心思。
　　“那我们回去了。”方澈见萧怀瑾没有大碍了，想到段星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便将一旁的小山神拎了起来。
　　小山神随即驱动了术阵，连同方澈很快地消失在萧怀瑾的眼前。
　　不留一丝痕迹。

　　并非是没有痕迹的。
　　他握紧了手，指间明明还残余着方澈身上的淡香……
　　他想起了曾经偶然得到的禁忌的话本，从前对那些文字还能说是一知半解，如今已成年的他，却不能再装作不明白了。
　　即便是在秘境中，即便是因为误会而对方澈产生怨恨时，他也偶然会做这样的梦，在朦胧的梦境里，与那人一遍遍地预演字里行间的相碰相触……
　　他本以为这是因为怨恨所以产生的报复心态，可是误会明明厘清了，为什么他还会有这样的念想？
　　而且，这样的念想不但没有变淡，反而愈演愈烈……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想……
　　这样的僭越真能被允许吗？
　　萧怀瑾慢慢松开手，看着自己触碰过方澈的手指，心想如果被方澈知道了他荒唐的念想，也许他们师徒真的会决裂。

　　此时，借用山神的术阵回到洞府的方澈，只把小山神往旁轻轻一放，捏捏他的小尾巴说：“回去吧，不要被他人看见。”
　　小山神眨眨眼，又蹭蹭方澈的手，而后划开了一个小小的术阵，黑乎乎的小身影转眼便消失在方澈的眼前。
　　安静的房内，方澈缄默一阵，而后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仰望着上方，想起刚才萧怀瑾问他是不是厌恶自己。
　　厌恶吗？
　　看到那雷光的一瞬，他确实是有了厌恶的情绪，但是为什么……
　　会觉得厌恶？
　　方澈认真地思考着。
　　难道是怕徒弟的修为赶上自己，所以产生了嫉妒？
　　这念头一起，方澈便摇了摇头，说起来确实合情合理，但是这么小气可不行啊。

　　幸而，小山神偷偷来看方澈的事情没有被发现，方澈偷偷去看大徒弟的事情也没有被发现，于是瞒着段星辰，这看望便偷偷地进行着。
　　这一日，小山神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个比自己的原型还大的篮子。
　　“是什么？”方澈掀开篮子一看，是一篮不算精致、色彩斑斓的糕点。
　　“点心。”小山神乖巧地回答。
　　“和师兄师弟们一起做的？”方澈用手擦了擦小山神的脸，那脸上还沾染一点面粉。
　　“嗯。”小山神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方澈拿起一块尝了一下，看看还有满篮子的糕点，干脆拎起篮子提议道：“我们带去给你大师兄尝尝。”

　　这些时日，萧怀瑾被禁闭着却总盼方澈能来，留在这里虽行动不便，但是如果出去了，也许更难见到方澈。
　　一声响动，萧怀瑾循声一望，看见方澈已随小山神来到了禁闭室内，手上还提着个篮子。
　　“师尊，你怎来了？”萧怀瑾快步上前。
　　“我带了点心过来。”方澈掀开篮子，现出了五颜六色的糕点。
　　萧怀瑾却没有拿过，他看见方澈仍是半龙的姿态，不免有些迟疑，他本是希望方澈能尽快恢复过来的，可心里隐秘的念想终是挥之不去，而且方澈今日穿着一身雪白衣裳，宛如整个人都落到了雪里，衬得他实在好看……
　　“瑾儿，尝一尝，”方澈见他没有动作的呆怔模样，干脆拿起了一块递到他的唇边，“是你几个小师弟的心意。”
　　萧怀瑾本就在想入非非，这样倏然的靠近更是让他一惊，他猛地后退了一步，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不喜欢？”方澈见他这个反应还以为他不喜欢甜食，可是以前也没有听他说过，心想逼迫大徒弟吃也不是，浪费小徒弟的心意也不是，拿着糕点有些踌躇，幸好小山神还在旁，便招呼道，“之墨，要不你吃……”
　　“不是！”萧怀瑾立即出声，一下拿过了方澈手上的糕点，等咀嚼吃完，脸已涨得通红，他用袖子擦去嘴边碎屑的间隙里，眼神又掩饰一般飘忽起来，“我只是因为师尊亲自送糕点来……心里实在高兴。”
　　嘴上说得漂亮，心里想的却是，难得方澈喂他糕点，可不能让那只小东西占了便宜。
　　方澈本来还有些担心这大徒弟在秘境里长歪了，如今看来还是和从前一般听话懂事，不禁莞尔，又拿了一块给他，亲近地说：“还有。”

　　师徒坐到一起，满篮子糕点不过是闲闲碎碎地吃着，期间萧怀瑾问及方澈最近的情况，方澈只无奈地摇摇头，显然是还没有找到恢复的方法。
　　“若是师尊……”萧怀瑾想帮方澈，可一时半刻也想不到方法。
　　“无需忧心我，首要之事，你要先从这禁闭室里出去，受伤的弟子已经痊愈，你出去之后要亲自向他们道歉，至于你师叔那边，我也会替你求一下情。”方澈又拿起一块糕点递给萧怀瑾，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段星辰和萧怀瑾两个人越发不对头了，他夹在中间，有时真觉得有些为难。
　　如果能找个机会，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下倒是不错。
　　这念头还没理顺，方澈的手腕已被猛力握住，糕点也顺势掉了下去，他刚刚还操心着的大徒弟，现在已逼近到眼前，一副执拗至极的追问模样：“你要如何替我求情？”
　　……如何求情？
　　方澈呆然一下，心想当然和往常一样对师弟示示弱，可是见萧怀瑾这沉黯的眼色，似乎又变得和之前一般。
　　总觉得很久以前就见过这样的眼神了，到底是在哪里……

　　“师尊，我不许你亲近其他人。”
　　执拗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思维断裂的一瞬，唇上便有了异样的触感——
　　不是温软的，而是近乎野兽啃咬一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