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师尊养崽日常[穿书]》遥远星系的红移

123、谁的影子（8）

　　然而林曦云早已仙去，甚至连本命剑都只余下残骸，才会被打造成方澈的那一支玉簪。
　　“不会是他。”方澈说。
　　向来敏锐的段星辰也对此事没有定论，来者所用的剑阵确实和林曦云所用的如出一辙，然而剑阵之中没有半点清冽的气息，反倒沾染了浓重的妖邪之气。
　　这气息，绝不属于他们记忆中的师尊。

　　“方澈，你说的是谁？”南宫少辞看他们似有头绪的样子，疑惑地开口，然后又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既然是剑阵，那大可以交由我来参详。”
　　万剑宗向来精通于用剑，他这个门派长老的实力当然也不在话下。
　　“南宫，严前辈需要安静休养，你且出去。”方澈没有答应，只这样说道。
　　南宫少辞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瞧见了方澈微蹙的眉间，又看到严靖仍然昏迷未醒，情况并不乐观，他与方澈相识多年，多少知道两个门派之间的渊源，想必方澈对严靖也如同对待长辈一般敬重。
　　“如若需要帮忙，你再唤我。”南宫少辞留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这静室之中，烛火摇曳。
　　“严靖的修为不低，一般的修士或妖族都伤不了他。”方澈用手探了一下严靖的额间，神识是稍安稳了些，但还是脆弱，来者不但能伤了严靖，甚至还能在那样的法阵中救走轩辕昊……
　　“来者到底是何人，只能等严掌门苏醒之后再加询问。”段星辰说。
　　这时，忽而有人传音禀报——
　　“几位掌门和轩辕派的荒云道人都已在议事堂。”
　　之前轩辕昊被关在法阵之中，几大门派商讨一致，因此在轩辕派中只称轩辕昊在闭关修行，由长老暂代职务，若是此次的事传了出去，或是已被妖族蛊惑的轩辕昊再次出现在轩辕派之中，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动荡。
　　“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我也来了，毕竟我也在‘休养’，”方澈对段星辰说，“你且去商议正事，严靖先由我来照看。”
　　段星辰看方澈难得认真的模样，想到从前修真界动荡之时，大事都交由方澈决断，事事都让方澈操心，而此时伤势不轻的严靖，从前应战妖族之时也从未有过丝毫惧怕……
　　如今，是该让他这个灵墟门掌门将他们护在身后了。

　　方澈见段星辰离开了，偌大的静室里只余下他与严靖。
　　“你从前可蛮横得很，恨不得将我拎起来打，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方澈挑衅般用手戳了戳严靖的脸，可依然不见一丝回应。
　　接着，这手就落到了刚才龙血所落的地方，从方才的苍白到稍有血色，像剑锋一般的他向来凌厉又沧桑，而这张唇，或许是他身上唯一不沾沧桑的地方。
　　“你要睡到何时？”方澈说着已驱动灵力，指尖按入严靖的齿间，籍着龙血的轨迹侵入到严靖的神识之中，“既然不醒，就让我探入神识去寻一下你。”

　　大能修士大多心无旁骛，鲜少会有梦境，就算有，也因神识稳固能难以被旁人入侵。
　　可是严靖现在神识不稳，又喝了灵力醇厚的龙血，方澈籍着龙血，不费多少力气就侵入了进去。
　　他在茫茫的神识中游离一阵才找到了方向，待脚步落稳，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荒芜山野。
　　周遭的景色十分潦草，都是些普通的野草和树木，不似修真界中那般灵气充盈又仙草繁茂，更像是凡界一处。
　　“这是……”方澈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正疑惑着，忽然一阵声响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是砍剁柴枝的声音。

　　方澈拨开枝叶走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有着宽厚的背与矫健的身姿，动作充满力量且干脆，一眼就能认出是严靖，可严靖竟然在抡着斧头砍柴。
　　“这是什么修行？”方澈看不懂了，他从前只见过严靖练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严靖砍柴。
　　此时的严靖并没有穿端正的门派道服，而是穿着凡界百姓的粗布麻衣，平时应在宽袖之下的臂膀也露了出来，容颜无损，倒是多了点平易近人的凡俗之气。
　　方澈摸摸下颔，忽然有些好奇严靖修行得道之前到底是何职业，难道真是砍柴工？
　　严靖毕竟是千流派的掌门，不论是剑还是斧头都运用自如，很快就砍好满满的一堆柴枝，然后利落地捆好背到了背上，就往山下走去。
　　方澈则偷偷地跟着后面，想看看严靖到底在这神识幻境里干什么。

　　没多久，严靖背着柴枝来到了一处小屋，小屋带着院子，而院子里有两个小孩，两小孩年纪相仿，都有着绵软白皙的脸蛋，长得透红可爱，墨发的小孩正捧着一本书在认真研读，另一个白发的小孩则在树下用撕开的书页戏耍蟋蟀。
　　方澈微微怔住，因为这两小孩，分明跟幼时的段星辰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那个在认真读书的小孩是段星辰，另一个在顽皮地戏弄蟋蟀的正是他。
　　“这又是哪一出？”方澈没想到自己会在严靖的神识中出场，而且竟是这样的形象。
　　接着，严靖放好柴枝，然后板着脸朝着树下走了过去，一把就拎起了白发的小孩，不由分说，刚才用来砍柴的手开始用力地抡向小孩的屁股……
　　很快，那小孩就在院子里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方澈见此情形，虽然知道那个小孩只是幻象，并非真实的自己，心情仍不由得有些复杂，因为他没想到严靖竟然真的一直都想教训自己，而且还是这样的恃强凌弱。

　　然而这神识幻境之中并非只有这三人。
　　小孩的哭声未停，小屋里已飘来了菜肴的香气，一人从小屋里走了出来，他同样穿着简朴衣裳，比起严靖的粗狂却显得温善些，清冽的眼瞳往院子里看了一下，然后望向严靖与两个小孩，只淡然一声：“饭菜备好了。”
　　方澈看清了那人的脸，瞬间失去了言语，即便在幻象中也久未再见这样活生生的面容，那个从小屋里走出来的人正是林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