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师尊养崽日常[穿书]》遥远星系的红移

2、假正经长老（2）

　　方澈随段星辰走出后山，沿着不知何时修起的梯级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他初初伤了元气去休养时，是彻底地化为了巨龙的模样，那双璀璨的金瞳闭上了，龙身蜿蜒绵延，夸张地盘缠在地，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敢去打扰他，当然，也没有人能破得了他沉睡前所施下的阵法。
　　到了醒来，方澈才换了半人半龙的姿态，而如今下山，为了不吓着其他人，他又变回了完整的人形。

　　段星辰是唯一不被隔绝在这个阵法之外的人，这五百年间，他到长生池来了不知多少次，从方澈伤重沉睡，一直到方澈伤愈醒来，而今天，是他第一次和方澈一起从后山走出来。
　　段星辰作为灵墟门的掌门，在派中的实力和地位一直无可相匹，他被众多门徒敬重着，甚至在整个修真界都占了一席之位。
　　而方澈身为灵墟门的长老，这时的装束过于淡雅甚至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和曾经的意气风发倒是一点都不相像。
　　他们这样并着肩走，不是以掌门和长老的关系，而是以师兄弟的关系。
　　不过方澈终究是太久没有用这样的人形去活动，因此走得比较慢，或者是休息了太久的关系，方澈连表情都有些淡薄，每走一步，衣摆处都漾出一些涟漪，就像一汪安宁了太久的池水，一圈一圈地晕开，给人一种慵懒闲适的感觉。
　　段星辰只好放慢步伐，免得不小心把方澈甩在了后头。

　　直到两人都落到了平地上，灵墟门的主殿在远处恢弘地落入他们的眼里。
　　段星辰的表情严肃，他并不贪恋所谓的掌门之位，心中所想皆是如何把整个灵墟门顺利地交还到方澈的手里，可惜方澈一点当掌门的想法都没有，不但如此，他看段星辰这过分严肃的表情，甚至还想再逗弄一下段星辰。
　　他刚要下手，几个灵墟门的弟子就匆匆来到面前了。
　　方澈只好暂时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挑了挑眉，特意摆出了正经的表情，拂拂衣袖负手而立，好显出一点长老的威严来，沉声问：“何人到此？”

　　几个弟子看清他们的身影之后都不由得一怔，满脸都是错愕。
　　他们刚才亲眼看着段星辰走上去，等到人走下来，段星辰虽然身上的衣着未变，长相却已大变，走上去时是威严的老者模样，走下来时却已变成了丰神俊朗的模样，看起来甚至比他们还要年轻一些，唯独身上的气场仍在。
　　再细看段星辰旁边的人，几个弟子的表情就更是惊愕，他们一直只听说派中的一位长老在后山禁地中休养生息，却不知竟是这样一位俊美无俦的前辈。

　　段星辰见他们呆站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还没发觉是自己模样变年轻的缘故，只以为他们是忘了礼节。
　　“弟子见过掌门！”几个弟子回过神来了，因段星辰的威严，他们立即颤颤巍巍地恭敬拜见。
　　“这位是苍流真人，也即是你们的方长老。”段星辰又给他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方澈。
　　“见过、见过苍流真人！”他们早就听过这大名鼎鼎的道号，知道方澈从前的那些事迹，如今亲眼见到了本尊，因崇敬之至，更是紧张得连话都快说不全了。
　　这时的方澈风仪不凡、气质超脱，一双金色的瞳中隐着些许朦胧的光，仿佛水中的粼光，仿佛云上的晖光，他们一直都把方澈当成修行历练的偶像，却从未想过这位传奇人物竟会长得如此好看，让他们几乎移不开视线。
　　“叫我方长老就好，”方澈也有许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生涩的小年轻，刚才佯装出来的威严不自觉地卸了下来，对他们微微戏笑道，“有劳你们平日里的辛勤巡视了，才能让我在后山安心休养。”
　　“谢长老夸赞，这是弟子的本分。”几个弟子看到这样好看的笑容，立即抱剑应道，脸却已经红透了。

　　“不过，你们以后不用再守着这里了。”方澈的话音落下，一展手，原来包围着天池的庞大阵法在顷刻间就变得四分五裂。
　　几个弟子震惊地看着那阵法破碎凝聚成一股飓风般极强的灵力，他们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心想那股灵力若是用在破坏上，恐怕转眼间就能将一座城夷为平地……
　　然而那股灵力并没有扩散到别处，而是很快席卷到方澈的掌心里，而后渗入止息，就这样被他收了回去。
　　“因为我要出关了。”方澈的话音清澈和缓，如同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方澈出关的消息传得很快，不过一两天，整个灵墟门的弟子就都知道了。
　　他们都深知方澈在修真界有着怎样的地位，期盼方澈出关之后能将灵墟门带得更上一层楼，但是方澈只想当个无拘无束的逍遥长老，就连段星辰想拉他去早课上见见灵墟门中的百千弟子，好让弟子们认识一下他们的未来掌门，都被方澈以各种理由推脱了，或是“身体不适”，或是“有人群恐惧症”……
　　最后段星辰也只能是毫无办法地皱起了眉，正闷闷不乐着，又被他这个身为罪魁祸首的师兄毫无愧疚地掐了一下脸。

　　然而还没等方澈逍遥多久，就有其他门派的弟子送来了挑战书。
　　挑战书没有署名，言辞极为嚣张，方澈一看上面的字迹和残余其中的灵力就知道是某个老熟人，把作为慰问礼的灵石收下，却把挑战书退了。
　　“可是、可是……”那远路而来的别派弟子诧异地看着方澈手中的灵石，又看着自己手里被退回来的挑战书，根本没想到灵墟门这位传说中的长老竟然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表情十分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交代。
　　方澈看他这为难的样子，想了想，指尖撩起左边的衣袖，只见左手臂上逐渐显出了龙鳞，接着他剥下了其中小小的一片，直接交给了那个别派弟子，说：“这龙鳞与上品灵石的功效无异，你把这当成回礼带回去，不会被责怪的。”
　　那别派弟子看着这原为澄澈透明却显出了斑斓虹光的龙鳞，表情更是诧异，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从前听说灵墟门的这位长老是真龙之身，却没想到能亲眼见到方澈的龙鳞，更没想到方澈竟然会把龙鳞当成回礼。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捧着那片龙鳞，看着方澈坦然的表情，踌躇一阵还是回去禀报了。

　　那别派弟子前脚刚走，段星辰后脚就来了。
　　“万剑宗有何事找你？”段星辰听说是万剑宗的弟子来了，因方才忙碌就没有亲自接见。
　　“不过是小事一桩。”方澈一边说，一边悠闲地沏茶。
　　“小事？”段星辰有些怀疑地看着方澈，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厅堂里整洁雅致，这是方澈从前居住的洞府，几百年间，段星辰一直让人定期打扫这里，即使过了这么久也一尘不染。
　　“师弟，”方澈将一杯茶递给了段星辰，语气淡然地说了一句，“我要出去避避风头。”

　　“避风头？”段星辰刚接过茶，表情微怔。
　　“你也知道，我太久没修炼了，功法生疏，如若有人上门招惹，我恐怕会应付不来。”方澈的表情略有为难，可仔细一听就知道全都是信口胡来，段星辰知道方澈恢复得很好，如若说这世上还有方澈应付不来的人物，那么那人物只简单地一挥剑，恐怕这修真界就要死伤一片。
　　“我不会让其他人伤师兄你一分一毫。”段星辰所言非虚，如若真有人想伤方澈，那他绝不会让那人靠近方澈一步。
　　而且听方澈的口吻，他也大抵猜到是什么事了。
　　“无需，我只是外出一阵子，”方澈连忙摆手，“很快就回来。”

　　段星辰未能拦住这个过于随性的师兄，几天之后，方澈就悄悄地一个人从灵墟门离开了。
　　方澈隐去身形和气息，腾云飞身而去，待到停下，已在万里之外的人界。
　　回头望去，已经远得看不见修真界所在的极东之地，更看不见灵墟门所在的山峰，他已在那里待了好长的一段岁月……
　　自他穿越到这书中的世界之后，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修真界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