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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读心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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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读心术[你们妖怪都怎么搞的]
小雨已经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走在前面带路的小雨坊一路上都在给森鸥外介绍平安京的风土人情。
“虽然这只是道满大人制造的幻境，但场景都是真实存在的。”
已经许久都没有和别人说过话的小雨坊不肯放过好不容易出现的森鸥外，于是以这句话为开头，他被迫听了一场跨越千年的絮絮叨叨。
满心烦躁的男人笑容满面的跟在妖怪身后，手中的手术刀已经随时准备在妖怪身上的大血管上割上一刀。
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妖怪，哪怕这个妖怪自报家门是安倍晴明的式神也一样。当务之急，他只想把港口黑手党的财神赶紧找回来。
毕竟发生在横滨的那场大混战，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作为支撑，港口黑手党面临的局势会很艰难。
啊，如果阴阳师给他的百鬼绘卷是真的，最好还能把绘卷带走。至于他不知道使用方法并不重要，他相信只要森裕子肯驱动神力，这些百鬼一定会回应召唤的。
走在前方的小雨坊只感觉背后一阵寒意，他转过头，就看见森鸥外双手背后，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有事情……”小雨坊挠了挠并不存在的头发，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前面就是大江山了，不过这个结界你是打不开的。”
说着，他席地而坐。
“唉，如果道满大人能撤走这个雨天，小老头我还能带你去看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森鸥外仔细念了几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我真的不会成为你们的食谱吗？”
“哎呀呀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小老头我是和尚，吃素，不吃肉，更不吃人肉，”他说着，还掏出刚刚男人丢给他的那瓶葡萄糖溶液，“小老头我只是向路过的旅人讨要点小米饱腹而已。”
只可惜，森鸥外没有随身携带小米的习惯。
“而且你身上神明的气息那么浓厚，能够参与百鬼夜行的妖怪都不会伤害你的……”
在小雨坊看来，森鸥外已经彻底被打上了惠比寿的印记，除了那些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小妖怪之外，很少有妖怪敢挑衅神明。
“……何况你还有晴明大人的百鬼绘卷。”
这才是他的重点。
他与惠比寿算不上相熟，他之所以乖乖带着森鸥外的原因一大部分是出自安倍晴明的委派，另一部分就是因为他惧怕森鸥外手上的百鬼绘卷。
“哦呀，这么一来，百鬼夜行还真是值得一看的事情呢，”男人若有所思，他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小雨坊，绛紫色的双眸闪烁出黯淡的光芒，“也不知道晴明公和道满公现在到底谁输谁赢。”
小雨坊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晴明大人在和道满大人在斗法？”
森鸥外嘴角轻轻勾起，在小雨坊面前展示出属于黑手党首领的那份居高临下的气势。
“这一路走来我没有遇到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妖怪，虽然不排除你绕过了那些妖怪的原因，但是我还是觉得是幕后之人现在身处困境的缘故。”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森鸥外甚至以为是小雨坊设下了一个新的结界。
“而且，能够破除幻境的方法只有找到阵眼或者除掉芦屋道满。碍于晴明公无法从房间离开，所以找阵眼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了。”
当然，其实任务也有森裕子的一份，但她现在被困在大江山出不来，所以就没有她的戏份。
“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流大夫罢了，何德何能能够破解的了芦屋道满的幻境呢？”
所以，这幻境的变数就在芦屋道满没有预料到的安倍晴明身上。
“更何况，晴明公是不可能放任芦屋道满就这么困着我的小裕子的……”
通过之前和大阴阳师短暂的交谈，他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大阴阳师一直以来都以溺爱孩子的方式爱着神明。无条件爱着神明的阴阳师，自然是看不得自家孩子受欺负的。
想到这里，森鸥外叹了口气。
明明是被爱着的啊，却直至那人死亡也没有感受到属于人类的[人性]，这样的小裕子也太惨了吧。
“综上所述，看你的反应，晴明公的计划应该实施的很顺利？”
然而小雨坊无法感受到男人的内心活动，他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缩成一团，甚至一不小心把手中的葡萄糖溶液塞到了嘴里，连带着软包装的瓶子一起咬碎。在感受到浓烈的甜味之后，他才开口问道。
“你是有读心术吗？”
男人笑着，已经卷刃的手术刀这次才彻底收了回去，“不，这不是读心术，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逻辑推理罢了。”
小雨坊随便嚼了几下，便将软包装以及里面的糖分吞到肚子里。
“怪不得晴明大人敢把惠比寿大人交给一个人类，如果有你这样聪明的人类做老师的话，惠比寿大人在现世一定会学到很多在平安京学不到的东西的。”
“不过我有个问题。”
“请讲。”
“为什么你们总是将小裕子当作一个孩子？论寿命来算，就连天照大神都要排在她之后。”
这样的神明，为什么会让你们这么百般爱护？
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小雨坊的眼睛，直让后者怀疑自己是人类，眼前的人类才是妖怪。
“惠比寿大人被[神性]压制的太过火了，否则也不会被晴明大人几句话就哄走，”小雨坊轻声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我们都很喜欢这个瓷娃娃一般的神明大人。”
森鸥外只感觉这一幕非常戏剧化。
尾崎红叶把森裕子当作妹妹看待就算了，毕竟她当初不知道森裕子的身份。但是为什么你们这些妖怪把森裕子当作女儿来看待啊，你们的一腔母爱都没有地方释怀吗？
“啊对了，青行灯那家伙根本不会讲爱情故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纠正一下惠比寿大人的爱情观。”
“青行灯……”又是一个活在神话传说中的妖怪，“她都讲了什么？”
“清姬与安珍、怨女桥姬、宫女青女房、丑时之女……”小雨坊掰扯着手指，如数家珍般地说出那些年来青行灯讲过的怪谈爱情。
听完了全程的森鸥外：……
那还真是难为她居然听了几十年。
“……说到底，青行灯只适合讲述怪谈啊。”
说着说着，小雨坊突然停了下来。
外表年迈的妖怪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了森鸥外，“晴明大人要和你说话。”
镜框撰写着一圈繁琐的符文，说是镜子，但其实根本没有水银涂层，中央只是一片如同湖面上的水波一样的平面。
还不等森鸥外开口，平静的湖面就缓缓浮现出一个场景。
泛着青色烛火的昏暗房间，一席白衣端坐着的大阴阳师，以及不知何时出现在阴阳师身后，抱着宫灯沉默不语的青衣女人。
当然，最不能忽视的是阴阳师身后的墙壁。
准确的说是墙壁上的人脸。
这可真是限制级的场景，这一幕拿到恐怖电影里面都毫无违和感，森鸥外这么想着。
安倍晴明见到森鸥外之后，似笑非笑地摸着手中的折扇。
“森殿下，看样子你暂时没有事情。”
“托晴明公的福。”
“森殿下言重了，我并没有做什么。”
“不，晴明公能出手相助，鄙人就非常感激了。”
“太谦虚了森殿下。”
“……”
两只虚伪的老狐狸笑眯眯的你来我往，只看得小雨坊目瞪口呆。
‘这就是人类的力量吗？’
而在晴明那里的青行灯，眉间的褶皱愈发的高了，她哀怨地看了森鸥外一样，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安倍晴明却是满足了她的愿望，“说吧青行灯，我相信森殿下一定很想从你口中听到有关那孩子的消息。”
青行灯抱紧宫灯。
“妾身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希望森殿下可以善待惠比寿大人……”青衣女人抬眸，阴冷地注视着他，“妾身可不想和森先生玩‘百物语’。”
说完，女人又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抱着怀里的宫灯。
即使被青行灯言语威胁了，男人依旧笑容不减。
“小裕子的利益与我相同，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善待她呢？”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青色的火焰却高高燃起。
“看来你没有什么要和森殿下说的了，”在得到女人的点头后，安倍晴明轻轻展开折扇，“那么，就让森殿下见见那孩子吧。”
折扇带起一阵微风，透过平静的湖面、穿过一个空间，将男人包围起来。
“去吧，那孩子现在应该正在和酒吞茨木他们在一起玩闹，”安倍晴明低下头，“最后，还请森殿下不要忘记我的请求。”
“……小裕子果然是被爱着的。”
“那孩子是我的珍宝，不会有人不喜欢那孩子。”
大阴阳师眼里充满了森鸥外熟悉的感情，这种感情他曾无数次在那些家庭美满的父母眼里看见。
在被推入大江山的结界中的最后一秒，他在白狐之子眼中看到了留恋。
“那孩子是我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青行灯哀怨的原因是，她不喜欢森先生，但是却不得不放手。
老母亲晴明，今天也在溺爱着孩子。
平安京团宠裕子，仿佛只是来幻境中溜了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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