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图一醉

10、父母（下）

　　“贺航、他、他......”妈妈猛地站起来，惊慌失措地指着陈思秋，又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爸爸。

　　“你别慌！”爸爸在震惊后很快恢复镇定，看了妈妈一眼，把手搭在陈思秋肩上，“秋秋，你告诉爸爸，这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他出轨了？他......在外面找了什么人？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或者听错了？”

　　见她紧闭嘴巴不开口，爸爸叹了口气：“秋秋，你跟爸爸妈妈说说吧，说出来自己好受点，爸爸妈妈也能帮你拿个主意。”

　　“对！跟妈妈说！到底是哪个贱人把贺航勾走了！明天老娘就带人去堵她的门！”妈妈气愤难当，声音尖锐了不少。

　　陈思秋说不出口，她也并非想为贺航掩饰，而是她不想把伤口剖开给父母看，她不想父母因此而蒙羞。

　　“秋秋，你不说爸爸妈妈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我想啊，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听了不知道哪个人传过来的风言风语就信以为真？你太单纯了，不知道这个社会复杂得很，有些人心理阴暗得很，见不得别人好。”

　　“秋秋，你跟妈好好说，是谁给你嚼的舌根？这事到底你有证据没有？你可别上了某些人的当！”

　　父母反复追问，陈思秋只答了一句：“你们别问了。”就一言不发。

　　渐渐的，父母开始焦躁起来。

　　“秋秋，你就说你今天什么意思吧？打刚才起就除了说一句要离婚，其他的问你什么都不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跟贺航怄气？你就说你是不是为了跟贺航争这口气故意胡说？如果是故意胡说，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平白无故也不能乱冤枉人啊！”

　　“秋秋啊，爸爸知道你可能正在气头上，所以有些话呢，也就是脱口而出。但话呢，也不能随便乱说是吧？你说这些话，吓到的可是爸爸妈妈。”

　　“你们觉得我在胡说？”陈思秋的声音干涩，她一边说一边拼命吞咽在喉咙间翻滚涌上的酸苦，“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却不愿意相信我？”

　　“是你自己说一半藏一半的！那你现在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不耐烦地拉住她。

　　“我已经说了，贺航出轨，我要离婚。”

　　“你这没头没脑的，出什么轨？离什么婚？你忘了你现在肚子里面还有一个，离了婚你们两个怎么办？”

　　“所以你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要我宽宏大量跟别人一起分享一个丈夫？”

　　“你看看你怎么说的话！我又没这么说！你是我的女儿，你受了委屈难道我好过？是你自己不肯说清楚事情的缘由，我怀疑一下还有错了？”

　　“我说要离婚，你们就说我跟他闹脾气。我说他出轨，你们就说我给他身上泼脏水。你们可真会为他开脱啊！我一个字都没说，你们就把全部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第一反应不是过来安抚我，倾听我想要说什么，而是第一时间怀疑我撒谎！”

　　“那你说啊！你说啊！贺航到底出轨了谁？说不出来就是你瞎掰！”

　　爸爸见陈思秋和妈妈争得面红耳赤，慌忙把他们分开。

　　“都别吵了，冷静点！”他看了一眼妈妈，又瞄了瞄陈思秋的肚子，“秋秋月份还小，你跟自己女儿较什么劲。”

　　妈妈不说话了，气呼呼地把头转向一边。

　　“秋秋，爸爸知道你可能不想多说，那这样，我也不多问了，你就回答我两个问题吧。”爸爸看着陈思秋，“你确定贺航是真的出轨了吗？”

　　陈思秋点点头。

　　“那......贺航跟她......有孩子吗？”

　　陈思秋没来得及说话，她看到父母脸上的表情变得紧张不安，她顿了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爸爸妈妈脸上的紧张同时松懈下来，像是终于吃到了一颗定心丸。

　　“没孩子就好......没有孩子就好......要是有孩子......”妈妈像劫后重生一样大舒一口长气，拍着胸脯，“吓我一跳，幸好幸好！”

　　她的话被陈思秋的目光打断。她看到她眼里烧起来一样的愤怒，被人背叛的震惊和小兽一样受伤的绝望。

　　她暗自察觉不好，赶快走过去拉住陈思秋此刻冰凉的手，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说：“秋秋啊，你错怪妈妈了，妈妈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妈妈啊，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妈妈凡事都是以你为先，也肯定是为你好的。妈妈的意思是啊，没有孩子至少说明贺航虽然在外面不干净，但也不蠢，肯定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他肯定是会回归家庭，回到你身边的。你生气是应该的，但为了孩子也忍一忍这一时的气吧。等他在外面的新鲜劲过了，回来了，你孩子也生了，再慢慢教训他也不迟。”

　　“没有孩子就代表他还爱我吗？”陈思秋的声音像刀，刺刺地扎在身上，“没有孩子我就必须为他的背叛感到庆幸吗？没有孩子我就必须对他在外面鬼混视而不见吗？他背叛了我！他骗了我！我为什么必须忍气吞声？”

　　“秋秋啊，其实爸爸妈妈是生气的。贺航真不是个东西，你那么好他却在外面找其他人！可是我们也必须考虑一下现实问题啊，一切要从长计议！你看啊，你这边吵着闹着要离婚，好，这婚离了，你一个快30岁的姑娘带着个孩子，没了钱你们怎么生活？靠你那点工资？再说了，你要是想再婚，在现在这婚恋市场上就是个二手货。人贺航离婚了照样有年轻姑娘大把大把追在他背后。你呢？带着孩子你能找到比贺航更好的吗？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还没跟贺航提离婚吧？既然这样，这事儿啊就不要再提了。爸爸知道你生气。明天，爸爸妈妈就让贺航来家里，让他当着我们的面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你愿意打他也好骂他也好我们都给你撑腰。我们一定好好骂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再让他他断了外面的那个关系，你看怎么样？”

　　“你爸爸说得对！我们再怎么生气也必须现实一点。照理说贺航出轨确实是不对，可你这不是怀着孕嘛！男人嘛，这身下物是最最管不住的，所以他出去招惹花花草草也是能理解的。我们家条件比不上贺航家，他家呢，几处房子的房产证上都是他父母的名字，还都是你们结婚前买下的。你想想你们离了婚你能分到多少？更不用说这还有个孩子。跟我和你爸挤在这个破房子里住一辈子？你不委屈难道你不怕委屈了孩子？现在我们拿着他的把柄，他在家里怎么也要矮你一头，再加上以后生了孩子，如果再是个男孩的话，你还怕你拿捏不住他？拿捏不住他家？他家上上下下还不得把你供起来？”

　　陈思秋踉跄地站起来，哆哆嗦嗦地拿墙壁撑起后背：“你们。。。。你们这是劝我还是害我？你们知不知道贺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渣滓？你们还劝我继续跟他在一起？”

　　“妈知道他不是个东西，可这事都已经发生了，我们不是再给你出主意想办法嘛。你要是实在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也等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再说以后的事。天大地大孩子最大，你马上也要当妈妈了，难道你希望这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

　　陈思秋突然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是那么陌生，住了二十几年的屋子是那么冰冷，连油烟的气味都变得腻人而厌烦。这不是家的味道，她已经没有家，没有家人。

　　“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陈思秋颤抖着用背在身后的手摸着大门把手，“你们就当我没有说过话！就当我根本没有回来过！”

　　“秋秋......”

　　“从今天起，我的事情你们都不准管！”她避开父母伸过来的手，发疯一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