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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碰上恶衙役 ...

  •   这次去县上,准备的东西太多,柳老爹在村里找了辆牛车。

      找的是同姓相熟的人家,那家人没有多问什么,柳老爹伸手递给他的钱不肯要。
      道是因为传授他学会扎扫帚,已经算是给了他足够多的恩惠。

      除了柳母,要留在家中照顾二丫。其他人搭手把东西搬上牛车,人才挨个上车去,由柳老爹赶车。

      虽然他们动静不小,好在时候尚早,又是在村头,并没有村里人留意到。

      阿生婆婆孤身一人带独孙讨生活,她对云水县最为熟悉。哪条街合适支什么摊子,不是柳老爹和枝枝等农户,有需求了才上县里来可比的。

      他们选在衙门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各个阶层的人都会从这里路过。

      摊子支好,跟柳枝枝预想的相差不大。对于街上比往常突然多出来的美食,过往行人急色冲冲,连看一眼的目光都懒得施舍。

      边上是位跟阿生婆婆年纪差不多大的一位奶奶,卖的是简单绣过的手帕,稍带有零星一点花样老旧的络子。

      生意跟她这边差不多冷清,到现在只有一两位姑娘询问过价。

      见柳枝枝打量,她和善地笑道:“往常这里是有许多饕客从这里路过,但是如今不同。前儿县里来了位大人物,听说普罗寺的素饭可口,怀捧白花花的银子,在普罗寺张罗着摆了几十席饭菜,县上叫得出名头的大户人家,都被她请了去。没有被请的,听到风声也往普罗寺赶了去。我老婆子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也想赶过去开开眼界呢。”

      柳枝枝暗道不好,难怪方才不少人焦急地往城外赶。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如今她做的这些吃食,该卖给谁去。

      阿生婆婆面露惭愧。
      要是今天这些东西全砸手里,她明白,这对柳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本来,柳枝枝没有打算做吃食这门生意,是她仗着厨艺不错,张罗的此事。她也是想着,能尽自己最大努力,报答柳枝枝的收留之恩。

      当初她没想到,柳枝枝会让她跟着来铜水村。恰好,她遇上难事,必须换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铜水村,只是她暂时歇脚的地方。

      柳枝枝这般想着,先安慰了下难受的阿生婆婆。

      此事怪不上她。

      之后又手脚伶俐地,将今儿带的所有吃食,除凉菜外几乎都呈了一份,亲自端给这位老人家。

      她笑意盈盈,将东西送过去放下后,福身道:“可得多谢老人家您,不然小女哪知道这件大事。”

      现在的她可以说身无分文,唯有用食物答谢待她抱有善意的人了。
      再者,方才老人家,可是偷偷瞄了好几眼她这边的食物。

      老人坦然地接受柳枝枝的行礼,接过食物祭奠五脏六腑,很快吃完,将碗还给了柳枝枝。

      柳枝枝装的食物量不大,倒不是她小气,而是这些全都是凉食。

      芋圆汤圆甜水用井水冰镇过,还加的有少许米酒,风味独特。芋梗尖和在后山捡来的蘑菇,撩水后,加了阿生婆婆独门秘料凉拌,闻着香,吃着芋梗尖脆,蘑菇鲜美滑口。
      另还有一些猪下水,经阿生婆婆手后,亦是别具一格的味道。

      她好歹前世是经历过各种美食街洗礼的人,刚新鲜出锅的时候,像没见过世面的人,差一点被馋哭了。

      既然城里的人都去了普罗寺,那她也得去凑个热闹才是。

      柳老爹全听柳枝枝的,好在方才来时,为了出行方便,给了点银子,牛车暂时托放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客栈。

      这会去牵过来倒也方便。

      沿途,柳枝枝想不明白,为何她脑海里一直想着方才那位老人。
      大约是老人过于健行的步伐,还是老人过于嘶哑的嗓音,以及滚动的喉结?

      是哦,哪有妇人装扮的老奶奶,居然有喉结。

      可,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未料到走到半道上,阿生婆婆脸色愈发难看,声音苍白地跟枝枝附耳低声说要解手。

      柳枝枝连忙让阿爹停住牛车。

      见阿生婆婆步伐艰难地下车,枝枝立即上前扶住她。
      “我陪您一起吧。”她道。

      阿生婆婆回过头,虚弱地笑笑,道:“没事,老人家体弱味重,让阿生跟我一起去就好。小伙子,力劲大。”

      道理听上去是这么回事。

      枝枝等人便目送他们婆孙二人,穿过一人高的茅草堆,乖乖在原地等候他们回来。

      只是日上三头,本荒无人烟的大路上,出现有一两行人结伴,经打听来,是从普罗寺出发家去。
      到了这会,他们婆孙二人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柳枝枝明白,他们是不会回来了。

      这行人,路过他们牛车时,见车上碗筷家伙什齐全。问是否有解渴的水,给分一口吃,出钱买也没关系。

      今天无论好歹,是开张了。

      路人断断续续地,路过时都要问问有没有水可以吃。
      索性的,他们便在这里重新支起摊子,收摊时家去倒还快一些。

      近来天气炎热,他们备了四个半人高的木桶,两个装甜水,另外两个装的凉茶。随着从普罗寺回来的人越多,他们四人忙得热火朝天,茶水很快要见底。

      另一边放着的凉菜,无人问津,一点没少。

      柳枝枝愁啊,总不能就这么原封不动地拉回去吧?天气炎热,吃不完可惜了。

      阿生婆婆手艺好,这些食物味道不错的。

      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她在每个凉菜木盆里,各自取了点,用碗装上,推给之后再有买水喝的路人免费品尝。若是人家不肯要,她也不勉强。

      这种套路,前世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大约这些人是走饿了,芋梗尖和蘑菇成了继茶水后,卖得俏的。只是,凉菜不如茶水解渴,反倒是会咸口。茶水一卖光,再也没有行人肯留下来光顾。

      芋梗尖和蘑菇剩了半盆,猪下水是一点都没少。

      柳枝枝细心发现了,这里的人们对于猪下水,是一点都不肯接受。递给他们的碗里有猪下水,他们每每能准确挑出来扔路边上。

      还嘟囔道:“这么恶臭的东西,也就乞丐愿意吃罢。”

      把忙乱中,不小心瞄到这一幕的柳老爹,看得眉眼直抽抽,柳枝枝估计他已经心疼麻了。

      她也有同感。

      烈日高照,一点不像早上乌云密布的可怕模样。

      路过的行人愈发少,前方传来马蹄阵阵的声音,枝枝连忙同柳老爹一同把食物合盖好,免得飞起的沙尘落入,浪费了。

      身穿捕快服皂靴的衙役,手扶腰间别的大刀,骑马最先出现在大道上。

      大约是发现了柳枝枝一行人逗留在路上,到了跟前急急拉停了马。领头眉头倒立,凶狠喝到:“官府出入,闲人避让。”

      马蹄高高扬起,尘沙漫天,呛人得很。

      柳枝枝四人拉住牛车,本是想驾车离开。

      衙役扣在大刀刀鞘口上的拇指一弹,雪亮的刀面明晃晃架在枝枝脖子旁,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微风拂过,枝枝睁大的眼,看见她耳边的头发丝断落了几许。

      这刀很锋利。
      她全身血液似停住了,脑子还有空瞎想。

      又无比清晰地明白,自己身在一个落后的封建社会,这里买卖人口合法,随便死一人也很正常。

      “你们这些杂碎,是聋子想找死不成,说的是避让,还敢给爷继续占道。弟兄们,给我把这些破烂物什砸了。”

      衙役恶言恶语落在耳边,张口臭气熏人。

      说完,他招了下手,示意身边人行动。

      “这,这可不能砸,不能砸呀。”柳老爹顾不上柳枝枝,哭喊着用佝偻的身躯,去护在他眼里,最值钱的牛车。

      边上的三丫和四丫,早吓傻了,呆愣地盯住柳枝枝脖子上的那把刀。

      “这几个小娘们,别说,还长得有几分姿色。”领头的那个衙役跟同伙笑了笑,黝黑的手,预备往枝枝脸上摸。

      柳枝枝神色恍惚,其实眼光一直留意着这行人的举动。
      心里谋算着,打得过的几率有几层,打完怎么跑路。不打,他们目前手上的银子,是否能磨平这次的灾祸。

      想离开云水县需要路引,更别提离开奉州,这个是绕不开官府的,怎么能打。

      但当她的脸,被人粗鲁地揉捏了两把后,耳边响起他们‘啧啧’作响的□□声。

      “真嫩。可惜了,爷还有公务在身,否则,少不得要跟小娘子你,相会一番。”话罢,他喊停提着木桶砸牛车的手下们,收了刀,看向柳老爹。

      “老东西,把你女儿,嫁给我,怎么样?”

      柳老爹早被揍的鼻青脸肿,摊成一滩泥,被衙役们撂倒在一边。
      听见此话,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没做其他表态。

      这时边上有个看上去略为文静的衙役,小声对身边的同行到:“头不是早有一妻一妾了么?这小娘子还怎么再嫁给头?”

      那个同行很鄙视地回他:“你傻啊,都有一个妾了,再多一个又有何妨。”

      这些就发生在一瞬间。

      枝枝脑子里的理智线,此时,蹦得连一丢渣渣都不剩。

      呵,不打得你哭爹喊娘,你是我祖宗!

      “啊~”

      男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只在枝枝脑海里响起。
      因为正待她要出手时,后方一道细声温语的声音,唤醒了她。

      “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作何呢?大人,您看看。”

      枝枝闻声朝身后别过头去。

      她身边的那些衙役,先前凶神恶煞,这会宛若软脚虾,瘫跪在路边,个个如临大敌。

      只见身后,宛如长龙的华丽马车,节次有序地在她身后停靠着。

      县太爷歪着官帽,从后面不知哪辆马车急急赶来,恭敬地弯腰侯在打头那辆马车前。

      “是下官治下不严,老百姓在路边发生事故,应该先遣人去医馆请大夫才是,哪能随便上前去扶呢。”

      女子身处马车内,漫不经心地,带着质问的口吻道:“哦,大人,原来您是这般看待的。”

      县太爷不停地抹额头上的冷汗,道:“这,这,下官在您马车后面,事情来龙去脉到底如何,下官不太清楚。”

      这时,一截带着水绿镯子的白皓,从里面揭开马车帘子,先下来了个头梳双丫髻的女子。

      县太爷非常有眼力劲地往后挪动好几步,给腾出方便上下马车的位置。

      这位女子恭敬地,从里面搀扶下来一位容貌艳丽逼的贵女。端庄温雅,身穿青衣雪紫锦蜀裙,臂间挂着雪紫色披帛。

      发髻上插的流苏,一步一摇,勾人心魄。

      她看向枝枝,道:“是你?可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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