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心动》稚雾

7、第 7 章

　　“火机啊？”
　　对峙期间，虚掩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身运动装的男人走进，仿佛偷听了有段时间。
　　“我有火机，你要不要？”

　　男人带笑，讨好地问。
　　云枝揪着陆与白领带的手慢慢松开。

　　漫不经心睨了新走进来的男人一眼，慢条斯理伸出手。
　　“拿来吧。”

　　“不过——”
　　“这里是禁烟区，你得出去抽呢。”

　　“……”
　　云枝妄图借和其他男人互动，想看到陆与白不一样的反应，这个计划——

　　彻底宣告失败。
　　不止这娘里娘气看着一副花花公子相的男人不解风情，就连陆与白——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梭巡，嘴角笑容莫测，像是完全没把她，没把刚才当回事。
　　他抬手慢条斯理整理了下领带，接着垂眼，修长的手又像昨晚那样，开始脱衣。

　　“……”
　　陆与白边脱，边漫不经心问：“薄荷味的？”

　　“……”
　　云枝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手里还夹着根烟。

　　陆与白的话接连不断，像一柄重锤，锤在她心上。
　　他说：“不是宫寒吗？”

　　“……”
　　宫？

　　寒？
　　云枝脸上比中了彩票还要精彩。

　　她望着陆与白动作，假模假样笑：“你真是妇产科医生？”
　　陆与白抬眼：“不像？”

　　“……”
　　云枝的脑海瞬间，浮现很多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

　　她抿嘴，咕叽，咽了一口口水。
　　视线重新落在，陆与白脱到一半的白大褂上。

　　简单的褂子，被他穿得很好看，即便鼻梁上没有架眼镜，看着也是干干净净的斯文气息。
　　像泉水一样清冽，与生俱来，总有人不受控制被吸引。

　　这个人……
　　就是她。

　　云枝的小心脏，又开始发功了。
　　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因为，陆与白这个狗男人。
　　所以，她总是会在自我厌恶和少女情怀中找到平衡点。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话语——
　　会变得格外尖锐。

　　期盼划清界限，又期盼，他能了解她。
　　了解过后。

　　甚至，再来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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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枝将手里的烟丢进垃圾桶，彻底没了排忧解难的打算。
　　她盯着陆与白，勾唇问：“所以，你是打算……去找其他目标吗？”

　　“……”
　　陆与白脱完了白大褂。

　　他将它交到沈斯南手里，宣告着它的利用价值完毕。
　　云枝已经彻底，眼里只有他了。

　　如同他昨晚的承诺。
　　她眼里容不了别人。

　　沈斯南无辜站在一旁，成为了吃瓜群众的存在。
　　云枝正在，步步紧逼。

　　她红唇微启，慢条斯理，对他吐露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
　　“正因为，你是妇产科医生——”

　　“看过的漂亮女人多了，接触过的女人也多，所以对我这种女人，睡过一夜后，马上就忘了，完全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

　　沈斯南将褂子挡在自己眼前。
　　“我是不是要先回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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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理他。
　　办公室里的氛围，剑拔弩张透顶。

　　不容一丝间隙。
　　云枝在陆与白面前站定。

　　她盯着他，冷声质问。
　　“所以你才没有给我回拨电话，到头来，还是只冷漠地叫我云小姐，对不对？”

　　陆与白倏地笑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从前，云枝就是这样。

　　一点都藏不住事。
　　他们两刚谈恋爱的期间，双方家里反对。

　　云枝从家里跑出来，跑到他的班级，把他送给她的钥匙扣拍在桌上，冷冷看他，寻求答案。
　　她问：“陆与白，你跟不跟我私奔？”

　　当时班里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他拉住她，要到僻静的地方去，她不肯。

　　云枝当时，只一遍遍重复。
　　眼里蓄着泪，一遍遍重复。

　　“陆与白……”
　　“你就说，到底！”

　　“跟不跟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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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枝就是这样。
　　还和从前一样。

　　不论她失忆多少次，忘记了他多少次。
　　她这个人，总是不会变的。

　　陆与白伸出手，噙着笑，耐心仔细，将她耳畔落下的那卷发丝绕回耳后。
　　他的眼神如清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他看着云枝，微笑说：“如果你喜欢我是妇产科医生，那我就一直是。”
　　云枝一愣。

　　陆与白又说：“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是了。”
　　“……”

　　云枝没听懂陆与白的鬼话。
　　陆与白笑笑，耐心解释道：“意思就是——”

　　“嗯？”
　　云枝竖起了耳朵。

　　陆与白勾唇，眼睨向一边。
　　“如你看到，真正的妇产科医生，是这位沈医生。”

　　“……”
　　“哦。”云枝装作不感兴趣。

　　借此压下自己，脸部诡异的烧灼感。
　　一阵一阵，一浪还比一浪高。

　　正在不断，抨击着她的灵魂。
　　陆与白再解释，被云枝胡言乱语，匆匆堵了回去。

　　她问：“要借别人的白大褂过瘾，你的梦想难道是医生啊？”
　　陆与白笑笑：“算是吧，曾经有人想看我——”

　　“别说了！”
　　云枝不耐烦打断，蹙眉。

　　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他爱妻子。
　　爱那个把他无情甩了，还跟别的男人鬼混的妻子。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夫妻间的小情趣，都要拿出来，当谈话间幽默的资本。

　　油嘴滑舌，又花心的男人，她最讨厌了。
　　想到刚才差点又被陆与白洗脑，云枝心里隐隐的不好情绪，替代了那些第一眼重见他时，腾升起来的，潮涌一般的少女小心思。

　　她转身，拿起自己搭在转椅背上的外套，轻轻披上。
　　“刚才的事，都忘了吧。”

　　“我觉得我这人呢，也没有什么毛病，妇科检查的话，今天就先不做了。”
　　“下回有缘的话，那就下回再见。”

　　“陆先生。”
　　“还有，沈医生。”

　　云枝朝他们点头示意，风轻云淡地笑。
　　“下回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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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偌大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大男人。
　　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都二话不说。
　　良久，是陆与白摊了手。

　　“车钥匙给我。”
　　“……”

　　沈斯南披好了外套，戴上金丝边框眼镜，一副人模狗样。
　　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男人。

　　“你自己没有？干嘛要开我的！？”
　　“……”

　　陆与白解释：“怕吓到她。”
　　“！”

　　“靠！”
　　沈斯南咬牙。

　　“如果不是朋友，我真想……”
　　“宰了你！！”

　　“……”
　　陆与白接过钥匙，轻描淡写：“那还好是了。”

　　“滚！！！”
　　沈斯南指着半开的大门，痛心疾首怒喊：“你给我！”

　　“马不停蹄地滚！”
　　“……”

　　陆与白拍了下他肩，最后安慰。
　　“朋友，加油。”

　　沈斯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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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枝一路走出医院，都已经做好了被Coral骂的准备，谁知道半天看不见她。
　　像是在她走进办公室后，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Coral这个人，就从世界上彻彻底底消失了。
　　“……”

　　真是诡异。
　　云枝站在路边，戴好口罩，在路灯下等车。

　　据说在百度下载APP坐车更快。
　　但她觉得太过麻烦，而且那样，会容易暴露隐私。

　　索性放弃了。
　　她记得Coral叮嘱过。

　　“你是公众人物。”
　　“公众人物，就该注意好自己的一言一行。”

　　“不要乱干坏事，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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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枝想，她已经干了很多坏事了。
　　一夜情、抽烟……

　　逃避检查。
　　应有尽有。

　　她可能，天生就是个坏女人吧。
　　这个强烈的认知，让云枝莫名沮丧。

　　她蹲下身，在马路的边沿，望着对面。
　　顺便望着远处车水马龙的世界。

　　这是她的家乡。
　　但她现在，联系不到Coral，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拦了车，她要去哪呢？
　　一辆的士路过，司机探出头招呼她，云枝摇摇头，示意他开走了。

　　重新蹲回地上，云枝抿唇，缓缓拿起手机。
　　她有些犹豫……

　　要不要，拨下那串熟悉的号码。

　　-

　　陆与白在医院门口看见云枝。
　　他等了半天，云枝依旧是像从前那样，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他驱车前往，像巧遇那般无意撞见。
　　车窗下落，他的视线和微抬下巴的她交汇。

　　他噙笑，看见她的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一丝惊喜。
　　“枝枝…”

　　陆与白看着她，微笑问：“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

　　云枝瞬间站起。
　　她在原地站定，装模作样，拢了拢自己的外套，冷冷看着他说：“不用。”

　　他噙笑等待下文。
　　云枝依然，是趾高气扬的态度。

　　她漠然地睨着他，冷淡放话。
　　“我这人呢，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

　　她注视他，意味深长，勾着笑，慢悠悠说：“特别不喜欢……”
　　他配合她，怔了一怔。

　　云枝满意，妩媚动人弯唇，缓缓接完后续。
　　她说：“我特别不喜欢，像你这样的霸道总裁。”

　　说完，她好整以暇，等待他的反应。
　　就算没在心中盘算他向她下跪认错，也至少藏了期盼他亲自下车，殷勤给她打开车门，像绅士一般邀请她入座的想法。

　　再夸张点，如果他顺应她的意思下车。
　　那么暗含深意的婉拒，估计是一浪接一浪袭来。

　　云枝至少得被他，热情邀请上三四次。
　　她狠狠拒绝，至少有三次。

　　这样，她才会清纯不做作地，正式答应他送她回家的请求。
　　陆与白勾唇，和云枝对视。

　　他笑着，轻轻说。
　　“那还真是……”

　　“抱歉了。”
　　说完，猛踩油门。

　　一声轰鸣重响，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拉开。

　　陆与白隐约间，听见了车后声嘶力竭的大喊。
　　“陆与白！！！”

　　清凉的喊声，穿破了黑夜。
　　陆与白勾笑，给Coral拨去电话，示意她可以出现了。

　　他深明白，他在云枝眼中，又彻底刷新了一次狗男人的下限。
　　但没办法。

　　谁让云枝……
　　从最初到现在，偏偏吃这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