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58 有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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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第二天下午，谢止膺在与舒辛未通完电话的同一时间，他收到了ENC公司关于国庆五日假的通知。
实质上，假期对夜雏行动组每一个成员而言，算是可有可无之物，没有任务安排的时刻，都可算是额外犒赏的假期。
假期里，该做的强度训练还是要做，保持的体重还是要保持，这些项目是全年无休。
然而，这一天傍晚，谢止膺对裴游、柯沉、吴冕说：“明天回家吧。”
三个人正在客厅里打手柄游戏的男生动作皆是一滞，都以为自己的听觉系统出现了幻听，一脸不可置信地瞅着自家老大。
他们加入夜雏行动组已近大半年，背熟了ENC公司的规章制度，像他们这类特殊职业的人群，离群索居，除了VIP、目标人物，几乎不与任何外人联系，甚至在与家人保持联系的时候也有时间、电子设备上极度严谨的限制与监控，预防泄露行踪。
他们也没想与外人产生联系的欲望，他们的身份注定是热闹与喧嚣的绝缘体。
就如上次与嫂子一宿舍的朋友相聚于KTV包间，有好几个女生趁着醉意想要他们的微信，都被他们找借口给挡了回去。
柯沉和裴游口齿伶俐，思维灵活，情商数值还算OK，面对来自异性的热忱能够左右逢源、保持性别上的疏离和距离。
但吴冕这位乖孩子显然要逊色一些，他加入夜雏行动组之后唯一接触的异性便是舒辛未，鉴于她的身份是“大嫂”，他遂是可以表现得自然、得体，不用芥蒂些什么，但是面对惜时坐在他身侧的女生曾婳，她调侃性的言辞、戏谑意味的举止、若即若离的亲密行为，让他随时都可能招架不住，他几乎要使用过肩摔一招来放倒她。
总之，一言以蔽之，鲜少与家人、外界联系的他们仨，听到谢止膺这一句“明天回家吧”，无异于听到“在异性面前集体裸奔一圈”那样惊悚与天方夜谭。
谢止膺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谢止膺。
“洛梨。”对峙了整整十秒，谢止膺无语地侧过首，把正在厨房捣鼓晚餐的洛梨叫过来。
“Eagle君，召唤洛梨是有什么吩咐嘛？”
“帮吴冕、柯沉、裴游办理好明天上午回家的飞机票。”
“遵命，洛梨马上为Eagle君执行此命令。”
客厅里那面面相觑的三个男生，“啪”地一声手中的游戏手柄跌在了毛毯上，由于太过于激动，他们先是原地愣怔一会儿，接着一轰上前。
三个人不由分说将谢止膺抬了起来。
谢止膺怔了一下：“你们搞什么？”
柯沉和裴游眼中露出基情四射的笑：“给老大玩阿，鲁，巴！”
嗯，这位老大被三个熊孩子热情地抬至厨房的移动推门前，他们岔开他的两条腿，瞄准门框，开始进行某些不可描述的运动——亚洲的男孩一激动起来，基本都逃不过这款游戏。
梁君恩从外面回来，就是见到这幅活色生香的场面。
他一见状，急急忙忙把这三个熊孩子一脚踹开，扶稳谢止膺，关切询问：“老大，你的那位小兄弟还健在吗？”
没等谢止膺回话，梁君恩这厮又冲眼前三人一顿训斥：“你们跟老大玩什么不好，偏玩
这个，万一他成太监了咋办？嫂子岂不是要成夜夜寂寞难耐的怨妇了？”
谢止膺一言难尽地撇他一眼：“……闭嘴吧你。”
深夜时分，五个人在公寓的露天顶楼处聚了一餐夜宵，撸串烧酒小烧烤，酒过三巡之后，三个小家伙都有了些醉意。
谢止膺也是微醺，可他不会容许让自己醉。
“老大，怎么没见你去联系辛未同学了？”梁君恩一边喝酒一边侧眸看他。
谢止膺将酒罐推至一旁，邃眸深沉，视线从烧烤架上的火转挪至远空的城市天际线：“Hombre，八卦不是你的风格。”
“老大，我这不叫八卦，是关心。”梁君恩笑眯眯地说。
此刻此时，洛梨化身为一台智能唱片机，择优播放了一首曲子，是一支美国七八十年代的人声美乐，《Scarborough Fair（斯卡波罗集市）》。
曲律一响，正在闲聊的两个男子，脸色皆是各异。
梁君恩脸色有点古怪：“洛梨，你今晚的系统出bug了吗？明天要回家了，你怎么会播放这么致郁的曲子？”
洛梨无辜地回答：“这是根据特定目标的人工智能算法计算得出来的结果，洛梨只是遵照算法播放曲子。”
“根据哪个人？”
“Eagle君。”
梁君恩脸上的古怪异色登即转瞬即逝，笑眯眯的捅了捅谢止膺的胳膊肘：“哦豁，看来你跟辛未妹妹处得不好，失恋了吧？”
“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首歌。”谢止膺的神色半明半暗，被火光照彻成阴翳未明的轮廓，他不着情绪地环着手臂，语言平寂无澜。
“啊……那我感到很抱歉。”
梁君恩很少会听到自家老大谈起自己的家人，他只知道老大在加入ENC公司之前，是在米国长大，生长于这个国家当中一座容易引发犯罪与屠戮的沿海边陲城市。
据说，老大的母亲和他的妹妹是死于一场街头暴乱事件，父亲似乎迄今还健在，但老大一直没有跟他联系过。
这些极度隐私的事，还是在多年前可可西里的禁猎行动里，梁君恩偶尔听他提过。
思绪拨回当下，梁君恩觉得安慰的语言很乏力，何况，老大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蕴藉，他可能需要一个人静静。
梁君恩拍了拍谢止膺的肩膊，就将喝得烂醉如泥的三个熊孩子一个接一个陆陆续续扛回卧室。
深夜的晚风薄凉，烧烤架上的火舌与月色纠缠在一块儿，空气之中漫散着酒香和熟食的气息，远穹上的银河“哐当”一声仿佛即刻碎灭，稀里哗啦倾泻而下，目之所及之处，皆是白装素裹之景致。
长达四分钟的曲子快要结束。
谢止膺定了定神，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之中挣扎出来，那些伴随着淋漓鲜血而来、与梦魇无异的记忆，被他重新封藏在潜意识深处。
蓝牙那端“簌簌”地传了电流声，紧接着，褚胜男隔空来了一句：“回家么？”
“看情况。”谢止膺恢复成平日慵懒的模样，语调添了几分醺意。
“唉，你还可以‘看情况’，老娘我可没有假期，二十四个小时都在东区值班站岗。”
“难得听你发牢骚。”
“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又老了。”那端，褚胜男似乎正对着镜子敷面膜，字音模模糊糊。
“噢。”
“真失恋了？”褚胜男突地问，“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对那个小妮子上心。”
“……”
“女孩子很好哄的，你多哄她几句，她马上跟你和好。”
“姐，”谢止膺蓦地阻断她的话，“她看上的是Eagle，不是我。”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褚胜男显然不解。
谢止膺懒得解释，他抬腕挡住眼睛：“算了，很累。挂了。”语气漠然又敷衍。
这一个回家归途前的聚餐很快散了，梁君恩负责把三个熊孩子各归各位，谢止膺收拾烧烤架并去检查防火电源设置。
整饬完毕，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多，他毫无困意，遂是去阳台上醒酒。
梁君恩准备去睡了，路过阳台，面露隐忧：“老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怕，要不我陪你吧？”
“滚，睡你的觉。”
梁君恩离开之后，谢止膺等酒意清醒了几分，将私人手机开机，须臾，他瞅到微信上一条新信息扑入眼帘。
是舒辛未，他的兔子小姐。
“教官，我到家了噢，你吃饭了吗？”时间显示是昨天晚上八点多。
谢止膺嘴唇微微抿起，正想要回复，忽然思及此刻的时间点，他在此刻给她发信息，她可能会……不太高兴。
将编辑框内的“吃了”二字删除。
谢止膺揉了揉太阳穴，去看她的朋友圈和聊天记录，过程当中不慎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打个语音电话过去。
听到那微信特有的响亮通话铃声，谢止膺悉身的血液顷刻之间都凉了，心脏失控地漏跳一拍！
他很快把语音电话掐断。
与此同时，舒辛未在蜷缩在卧室内的被窝里，捧着手机一直等待着谢止膺的回复。她在家是个典型的夜猫子，一般看电影看小说会看到凌晨一两点。
今夜，她一边看电影，一边不忘瞄着微信弹窗界面，坐蹲他的回复。
时间越长，她的心绪越是消沉。
终于，奇迹来了！
当他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她整个人都吓傻了，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头像，是他，她呆怔得不敢去接。
对方很快就掐断电话。
舒辛未咬着指关节，好希望他再打一次，这样的话，她一定接！
而谢止膺呢，认为自己是疯了才会半夜打骚扰电话给她。
谢止膺掐灭电话之后，就去洗了个冷水澡，用以洗掉身上的窘迫和尴尬。
舒辛未最终将手机关机，假装自己睡着了吧，没有看到他的信息好了。
翌日，谢止膺送裴游、柯沉和吴冕去机场，回到公寓，他的私人手机里多了一个未接电话。
谢止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谢至诚——谢家的老爷子，
谢止膺的脑壳开始疼了。
不一会儿，老爷子又打电话过来，他接过，就听到那头传来如铙钹般洪亮的声音：“刚刚怎么没接我电话？”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谢止膺用舌头顶了顶上颚，说：“刚刚在忙。”
“后天回家一趟，跟舒家吃一顿饭。”
谢止膺了然，他拒绝：“我没时间去掺和您老和老朋友的吹嘘时光。”
“你这小子必须得来！你已经差不多十多年没回一趟祖宅。我现在连你长什么样、吃哪儿住哪儿、做什么工作、跟什么人交往都不知道！”
老爷子说话容易激动，谢止膺把电话拿得远了一些，听他继续叨叨。
“此次让你回来，我一方面是为了把你介绍给家族，另一方面，是为了介绍你表兄谢止行与舒家千金认识。”
谢止膺扶了扶眉心，他随口问：“您的老朋友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谢老爷子有个老战友，姓舒，但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名姓。
“你怎么老这么没大没小，”老爷子听他这样毫不客气地问法，气得咳嗽好几声，继而说，“你的舒爷爷，名讳是舒清扬，清风自来的清，扬之水的扬。”
舒清扬。
谢止膺思及了什么，这个名字与记忆中的某号人物自动对契上了。
他瞳孔微缩，这个世界怎会如此之小。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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