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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赴宫宴 ...

  •   闻言,罗蕴若却是心如古井,掀不起一丝波澜。她紧盯着荀悦蓉身后的铜镜,看着镜中笑得张扬的自己:“对啊,只有哀家能帮你。”

      她得帮自己的表妹,去争自己年少情人的宠爱。

      真是好笑。

      “这样吧。”罗蕴若舒展了眉,涂满了蔻丹的纤纤玉指随意地撩起一绺青丝,别至耳后:“哀家送你些布匹,趁这几天,赶紧裁几身衣裳。”

      “至于陛下的喜好。”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哀家劝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你得成为你自己,而不是罗蕴若。”

      荀悦蓉走出玉福宫时,早已过了用晚膳的时辰。

      夜幕笼罩,明月将圆未圆。宫灯暖黄,融入了柔和的秋夜中。

      罗蕴若的话语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你得成为你自己,而不是罗蕴若。

      荀悦蓉忽然就难过了起来。

      成为自己?她冷笑出声。

      从她抛弃“夏揽媛”这个身份开始,就再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几日前,她出府时误撞到了一名男子。那男子见着她的容貌时,震惊至极,极力邀请她去荀府做客。

      夏揽媛见他衣衫华贵,便同他回了荀府。

      然而,进府后她才得知,她所撞到的男子是平西将军荀文观,当今太后罗蕴若的亲表哥。

      荀文观给她递了杯茶,这才娓娓道来:“我的二妹悦蓉本是有入宫的打算,但她身子实在弱,现下已陷入了昏迷。”

      夏揽媛问:“所以?”

      “夏姑娘与悦蓉容貌几乎一致,所以希望夏姑娘能代替悦蓉入宫。”他作揖,态度极为诚恳。

      夏揽媛虽有些动心,但还是摆手讪笑道:“荀大人,其实我是别人家的妾室,这样不好。”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荀文观眼睛都瞪圆了:“妾?”

      “对,我是妾,无法逃过验身。”夏揽媛坦然地说道:“而且,我的夫君很爱我。”

      荀文观嘲讽道:“哪有男人会让心爱的女人作妾的?”

      夏揽媛陡然陷入沉默。她想起了姜朵闱那天所说的话,崔旬定欲对她行苟且之事。

      这就像一根刺,已经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不提还好,一提就痛。

      “夏姑娘难道不想摆脱这样的窘境?”荀文观露出运筹帷幄的笑容:“相信我,夏姑娘。”

      夏揽媛沉默许久,终还是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荀府二小姐荀悦蓉身体极弱,自小养在深闺,从不见外人。这却给夏揽媛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婢女的手,在夏揽媛的青丝间穿梭着,盘成了好看的百合髻。她凝望着铜镜中明目皓齿的自己,没来由地开始呜咽,最后化为无声的落泪。

      从此,世间消失了一个夏揽媛,多出了一个荀悦蓉。

      -

      姜知恒放下手中的奏折,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他偏头去问候在一旁的宦官胡敬德:“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是戌时两刻了。”

      “朕答应了悦蓉要去陪她的。”姜知恒好心情地追加道:“再挑些机灵些的宫婢去唯华宫。”

      “是。”

      胡敬德低眉顺目地应着,看起来十足的忠心耿耿。

      唯华宫距清凉殿相当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姜知恒便走到了。

      荀悦蓉温顺地福身。比起下午时的畏缩,已经变得端庄了许多。

      “起来吧,”姜知恒牵起她的手,目光飘移之木桌上的晚膳,用手指探了探温度,发现都已经凉了。

      “你是一直在等朕吗?”他侧脸,目光灼灼。

      荀悦蓉腼腆一笑,拉着姜知恒的手,像个孩子一般轻轻晃着:“臣妾乐意。”

      这些都是她曾经与崔旬定相处时会做的举动。没想到会用到另一人身上。

      姜知恒心下一暖,道:“来人,把菜热热。”

      胡敬德仅从这个举动,便知这位荀淑妃以后是要被陛下放在心尖上宠的。心里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讨这位未来宠妃的欢喜了。

      如他所料,陛下今天会在这里留宿。

      此夜过后,这后宫的天,恐怕又要变了。

      -

      天还未亮,姜朵闱就被蕊夕等婢女硬生生从床榻上拽了起来,沐浴更衣。

      姜朵闱在浴桶中打着哈欠,迷迷糊糊中才想起今日是自家弟弟的寿辰,一把抓住蕊夕捏肩的手,郑重问道:“派去西亓的人马回来了没有?”

      “昨夜回来了,已经带回了公主要的东西。”

      姜朵闱闻言,这才放心地让她继续捏肩。半个月前,她让唐华君安排人马去西亓国寻找一种名为“灵玉”的东西,就是想趁着姜知恒寿辰宫宴献上,讨下欢心引些关注。

      宫里头送来的是茜红色绣梨花的齐胸襦裙,有点要风度不要温度。首饰倒是足足有三盒,姜朵闱试着在发髻上插了十支,只觉脑袋沉甸甸的,与进了水无异。

      “这些钗子太张扬了,本宫记得母妃的遗物…是放在哪儿了?”

      姜朵闱抬手,见蕊夕一脸无措地望着她,只得自己起身翻箱倒柜起来。

      原著提到过姜朵闱母妃留下的遗物,是两支用“灵玉”制成的玉簪,当年就是靠这支玉簪获得了先帝的芳心。姜朵闱当时就在想,这种玉簪得是有多特别,才能让她母妃在后宫众多莺莺燕燕中脱颖而出。

      然而,当她找到这玩意戴在头上时,她才明白了这玉簪有多特别。

      镜中的自己,脑袋上正绽放出微弱绿光。

      姜朵闱:……

      原来如此,这玩意儿在昏暗些的地方就会散发出绿光。

      真是该死的特别。

      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俩簪子,叹着气任蕊夕捯饬了。

      待收拾完毕,姜朵闱顶着看起来就很华贵的发髻,由蕊夕搀扶着,缓慢走出了府。

      齐筠溪与张鹤二人早早上了后一辆马车等待。前者还是头一次赴宫宴,全身上下洋溢着小孩子般的快活。他瞥见张鹤淡定的面容,好奇地问道:“张公子,你不兴奋吗?”

      张鹤:“兴奋什么?”

      齐筠溪:“头一次去宫里啊。”

      张鹤微笑:“我不是头一回了。”

      齐筠溪刚想追问下去,张鹤却偏了头,掀开车帘假意在看风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好在去皇宫的路程并不算遥远,二人之间尴尬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宫门前,王公贵族的马车排列得整整齐齐。朝廷上有头有脸的大臣们多半携带家眷赴宴,一时之间,轻笑声与议论声不绝于耳。

      带有皇室印记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一只纤白的手掀开布帘,停顿了数秒,才优雅地搭上了侍奉在旁的婢女的手。

      人们不自觉地停止议论,屏息凝视,欲一睹这玉手主人的模样。

      下一秒,一张细致秀美的脸庞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不是舒宁长公主吗?”

      “听说崔将军今日不会赴宴。会不会是……”

      ……

      姜朵闱装作没听见,理了理衣襟,随蕊夕踏入了宫门。

      原身常年蜗居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哪里认得这些人,想打招呼也怕认错了人。

      她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道眼光正在打量着她。

      唉,盛装出席的她,总是那么引人注目。

      -

      姜朵闱的席座位于亲王们的对面,从位置上看是相当尊贵了。

      好巧不巧,她的身边紧挨着崔家的女眷们,个个望着她的眼神奇怪且厌恶,就差破口大骂了。

      尤其是崔家嫡女。

      还是蕊夕给姜朵闱介绍这姑娘的身份的,她差点就忘了崔旬定还有个妹妹的存在。

      原著中的崔灵珰算是可有可无的炮灰女,若非要说有啥作用,那可能就是…衬托女主夏揽媛的聪慧与善良。

      连作者本人都说了,崔灵珰这个角色就是写不下去时加入的角色,纯属用来水字数的。

      姜朵闱不动声色地饮了杯茶,希望能够洗涤自己这颗躁动不安的心。

      陆陆续续的,席座上差不多坐满了人,唯独荀淑妃的席座是空的,看起来着实有些突兀。

      宦官附在姜知恒耳际说了些什么,只瞧见他神情微变,似是在担忧什么。

      这个荀淑妃好像几天前才入宫,怎么竟敢缺席陛下的寿辰?

      姜朵闱的想法同众人一样。不过手持剧本的她,此时却是有些疑惑。文中的荀淑妃是个病秧子,进宫的第二日便香消玉殒了。如今的荀淑妃竟然坚持了三日多,实在可喜可贺。

      开宴之前,姜知恒特地向众人介绍了一下来自盛国的使者与乾国的梓清公主。前者没什么特别的,就一普通男人。众人的目光皆钉在了梓清公主身上。

      姜朵闱记得这位梓清公主在原著中是个顶尖的美人儿,除了美貌一无所有,还极其病弱。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上身桌件明兰色的短袄,下身着条白玉织金马面裙,外搭一件软毛织锦披风,头上只戴了一支朱钗,弱柳扶风之余还有几分灵动与素雅。

      那双眼眸清澈温和得宛如春日和风中的溪流,眉宇间却透露着漫不经心与冷淡。鼻子微微翘起,配着色泽红润的小嘴,显得稚气且精致。

      这完全长在了姜朵闱的审美上。

      姜朵闱:美女姐姐,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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