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皇那个废帝这辈子好像画风不对》小滚石

2、2.戚戚

　　被封了系统的赵延生的记忆有些缺失，只能记清登基前发生的事情。
　　而因为人格的差距，赵延生的这前半生并不相同。要按照对方的为人处世过活，对同人总受定位的赵延生有些困难。即使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打出过不同的失败结局，但完全没有什么借鉴意义。毕竟眼前的这个人，怕不是全部宇宙中最凶残的一个赵延生。
　　与其指望他为自己带路，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化险为夷。
　　赵延生隐晦的看向乐武帝通红的结局称号，被一页文字糊在脸上。
　　【乐武帝就像是一座大山，隔开了历史前后，世上再无这样一个皇帝。既带来盛世的狂欢,也带着身戾气，伤己身伤他人直到死后也毫无收敛。
　　他必将浓墨重彩，必将被笔伐声讨。
　　但除了带来噩梦之外，也可止小儿夜啼。】
　　“呵。”这简介有什么用啊，摔！
　　当务之急，除了搞清楚这个赵延生做过啥以外，还得想办法分清敌友才行。思考中的赵延生冷着张娃娃脸，身旁的宫女们不自觉的隔出一段距离不敢上前。
　　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两个赵延生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高湛有些恍惚，他自当是了乐武帝的毛病又犯了。挥退宫女亲自来到赵延生面前，赵延生有些发愣，愣得发傻。
　　乐武帝也有些发愣，愣得渗人。
　　他不明白为何在他面前不近人情如龟甲般坚毅的大总管高湛，为何肯低头服侍一个冒牌货？
　　若是龟毛至极的乐武帝，现在估计已经把高湛打出门外，他不会让有异心的阉人触碰自己。实际上他成年之后即使是在杀人的时候，都尽量的减少和其他人的接触。
　　看着自己这张脸在高湛的按摩下露出的放松表情，乐武帝神情微妙的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心想着这可是个杀了他的好机会。
　　高湛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因为赵延生没有排斥自己的接近，高湛确信眼前的赵延生并不是划瞎了自己的那个男人。那就没有理由听命与太后的差遣了，眼前软软的赵延生，就是自己手握大权的阶梯。
　　他的动作越发轻柔起来，看得乐武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赵延生虽只是一个同人总受，好歹感受是快点满的。并非毫无觉察，但是让这样一个人亲自服侍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件美事了。当然，要是他成为自己的助力，而不是现在这样悬在脖颈上的细剑便再好不过。高湛擦拭着他的头发，两人看起来竟有几分和谐。
　　“太后到！”
　　赵延生睁开眼睛，那个身着华服的女人摸着指尖丹蔻神情傲然的走了进来。
　　乐武帝的杀气也同时出现。
　　他站在赵延生身旁，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是什么能让乐武帝如此厌恶又警惕？
　　赵延生紧绷起来，眼前的太后和记忆里的尸体不尽相同。
　　当时的太后身着破旧的朝服，死死扣着桌角的玉玺。她嘴里痛骂着的什么赵延生已经记不清了，却还忘不了她那衰老的扭曲容颜和挡在他眼前的宽厚背影。
　　赵延生眨眨眼，既满心好奇，又不得不板着张脸。揣摩着，自己若是乐武帝现在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因此，他只是目光一沉，从木凳上站起来。
　　“母后，是来为我加冠的吗？”
　　对戚太后而言，这声母后太过讽刺。
　　她细长的眼里眯起，脸上还带有丝丝笑意，舌头却像极了蜜糖做成的刀刃:“我来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赶走了我派来的宫人。”边说着边往前走着不忘撇了低眉顺眼的高湛一眼。
　　“原来是高公公啊，不在前殿候着，专做些伺候人的活计。既然爱做这些，不如你以后便辞去职务，在阿延身边当一个贴心人吧。”
　　说罢，戚太后顺手摸了下赵延生的头发，本着恶心赵延生的话，却听得那玉面修罗的大太监真切实意的说道：“多谢太后成全。”
　　什么时候这高湛还调转了枪头？女人手底下的动作一顿，嘴角抽动：
　　“这龙冠很重，可别压弯了阿延的身子骨。”
　　赵延生正云里雾里的收下高湛的眼神，不过脑子的回道：“今后阿延不懂的地方，还得靠母后费心呢。”大太监心里叫着漂亮，跪的也舒坦。
　　而戚太后仿佛烫到了手般松开了赵延生的头发，话里含糊其词的说：
　　“你只需记得母后对你的好。”接着说道，“哀家去看看大典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一挑眉，态度恭顺的把戚太后请了出去。
　　再转眼，镜子的高湛缓缓抬头，合着乐武帝冷峻的侧颜。
　　赵延生没感觉半点杀气落在自己身上，只觉得这幕很是养眼。
　　自己这皮囊真是帅气啊。
　　乐武帝的使用方式太浪费了。
　　总之待到自己穿上登基的这身行头，也没等来戚太后为他加冠。
　　来得是另一个戚姓的人，戚容山戚国师。
　　赵延生对这位戚容山国师不是很了解，印象在戚太后死后，戚容山便辞官去寻仙了。
　　因此，当大祭司和戚国师同时出现在他两侧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这位戚国师写满了美貌和仙气的脸蛋和身材。当戚国师拿起龙冠，而大祭司自觉退到一边注视的时候。
　　赵延生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站了队。
　　没有半分提示的情况下，他才发现昔日被他嫌弃万分的话多小系统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然而，这条路还得自己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终于没再盯着给自己理冠发的戚国师，隐晦的看向了大祭司。
　　大祭司是个严肃的老头赵延生不记得他对自己有过笑容。
　　但此时，他感觉大祭司的表情，似乎格外的放松。
　　就这一瞬间还些紧张的情绪，被奇迹般的平复了。
　　只是当他面对众臣的时候，才恍然想起，这位乐武帝登基时的状况似乎和自己并不相同。
　　“殿上人为何如此年轻？”
　　“这，这并未长子赵延德啊。”
　　赵延生听力极好，虽有戚国师和戚太后在侧，身后还跟着大祭司。但他不知为何却踟蹰起来，好像自己踏上去会发生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情。
　　“怕什么？”乐武帝怒笑，这人连夺舍自己都做的出来，到了登基的时候竟怕这些酒囊饭袋？
　　赵延生头皮发麻的受了近身乐武帝的笑，一步一步的走向皇座。
　　“奉大行皇帝，立遗子，四十七皇子赵延生继任皇帝...”台下的越发喧闹起来，百官皆是窃窃私语。高湛不由得提高音量，“一切从简，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学士归禄忍不住冲出去，大喊道：“可有凭证！”
　　和乐武帝记忆里发生的事情重合，只不过上次并非由高湛宣读：
　　当归禄冲出，乐武帝只是再上几层台阶，而后转身坐下：
　　“拥朕者生，疑朕者死。”
　　而后禁军重重包围之下，无论旧党还是曾经弹劾太后的人皆血洗当场。
　　赵延生很是紧张，充耳不闻的坐在位置上，双手搭在两旁的龙纹处。他只定定的看向归禄，渐渐握紧了扶手，对方便脸色一变朝殿外跑去。
　　他摸不准怎么了，便说：“孤，可善？”
　　群臣亦摸不清新皇帝的脾气，跪倒一片。
　　高湛手下的太监围住截住归禄，押送至天牢。
　　见归禄未死，老臣纪州和咬牙跪拜道：“皇帝仁厚！臣等不肖，请辞去！”
　　“皇帝仁厚！臣等不肖，请辞去！””
　　一时间呼声滔天，赵延生摆手，再不闻半点声响皆是噤若寒蝉。
　　高湛侧耳听去，仿佛他声令下，也能如同戚太后垂首斩群臣。
　　“如今百废待兴，孤自当广招天下有识之士。若尔等不肖，天下尽无可用之人。”赵延生缓缓道来，表情稍显疑惑，又问道：“此欺君否？”
　　欺君大罪，可大可小，但放在这关头怕是要诛九族啊。
　　诸臣皆是汗流雨下，俯身大拜：
　　“臣等不敢。”
　　“尔等肯为先皇效肝脑涂地之劳，却不欲朕乎？”
　　“臣等不敢。”
　　乐武帝看着眼前曾在自己面前铁骨铮铮，痛骂污尽的那些人，竟然对这赵延生三言两句弄得毫无办法。心中大快，想着眼前的冒牌货虽然武不及自身，也是还有番用处。
　　“尔等不敢，是以愿为孤所用？”
　　“臣等自然。”
　　赵延生夺过高湛手中卷轴，惊觉无一字，看得高湛颇为平静的面容。
　　他抬头道：“众卿平身！”
　　老臣相继扶身，再看赵延生时眼光已有不同。
　　赵延生干脆站起来喊道：“狩垣三十四年秋九月，改元景绵。询于庶民，外及蛮夷君长。天命加身，无外赵氏！孤，赵延生，梦龙老附耳！此乃天命加身，岂有不受？孤愿入主四海！”
　　戚太后哪想到什么梦龙老附耳？
　　早知道赵延生大字不识，却没想竟然出口成章？不是个软柿子？
　　她心下慌乱，看向二哥戚容山。
　　戚容山却也跟着群臣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有多少心甘情愿的，但这声势浩大，想必能传出太和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