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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见习侦探 ...

  •   听完张家夫妇不知真假的鬼神故事之后,邵追也领到了一份劳务合同。
      职位是小区保安,就在他们这儿,虽然辛苦是辛苦了点,但工资也很不错了,以他们编造的邵追的能力水平,算是相当体面的工作。
      由此可见张家夫妇不仅仅是表面热情,而是确实上了心。

      为了能够不打草惊蛇让凶手察觉出异常来,过几天邵追可能真的得去站两天岗,不过

      那一番对话无疑是颠覆了他们所有的猜测,疑似凶案现场的声音居然是在崔慧兰死之前就存在的,而且看起来已经存在了有一段时间了。

      在谢年头脑风暴的时候,岑镜看了眼小推车,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买容易腐烂的肉类,否则在这样的天气里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发臭,一边又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我是你对象?嗯?”

      他这句话尾音上扬,是问句,但其中也有些撩人的意味。
      对此毫无察觉的谢年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解释,连忙一拍脑门,:“情况需要,不好意思。不然她就得给我介绍对象了。”

      “有哪里不好吗?”岑镜问。
      “当然不好。”谢年深吸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热爱给人介绍对象的热心阿姨和婆婆。”
      他看向被自己拉上挡枪了的邵追,同情地打着预防针:“很快你就会完全见识到她们的厉害。”

      邵追淡淡地道:“已经见识到了。”
      谢年不由得想笑。

      轻松的对话没有持续很久,邵追很快便谈起了正事:“你们昨晚听到的声音持续了多久?”
      “大概十几分钟吧。”谢年摸着下巴道:“虽然持续得不久,但是非常瘆人,而且听起来和我们距离很近,似乎就是在正上方。”

      “昨天警察也有反馈遇上这样的情况。”邵追问:“今晚我可以留下听一下么?”

      “我得问问。”谢年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还和岑镜是室友,征求起意见:“你觉得呢?可能会影响到你的睡眠。”
      “没关系。”岑镜道:“刚好我买了点菜,可以给你们做一顿晚餐。”

      眼见着两人迅速地达成了共识,同时看向自己,谢年有些好笑。
      他本来也就不反对,詹社长如今已经怀疑上了岑镜,如果他再阻挠邵追和岑镜的接触,只会被打上“包庇凶手”的罪名。

      至于岑镜到底是不是凶手,会不会在邵追面前露出马脚,谢年倒不是很担心。
      如果一个高智商罪犯需要别人来帮他打掩护,那他就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他的名号。

      除此以外,谢年还想通了一件事:岑镜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不是凶手。

      凶手的手段很脏,崔慧兰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而他们第一个发现的死者则是惨兮兮地躺在天桥底下发烂发臭。
      岑镜是一个……怎么说呢,一个优雅的,高贵的人,虽然他从没有说过,但谢年觉得他多少是有些洁癖的,如果真的要杀人,他一定不会选择如此不美观的手段。

      忙碌了一天直到回到家里,谢年才有了片刻修养生息的机会。
      由于岑镜还在,邵追也不好直接交流案情。只是在房间里随意打量了几眼,随后在沙发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谢年捂着眼睛靠在沙发的一边,今夜如果再熬到三四点,他担心自己凶手还没找出来,就会先原地猝死。
      “我去睡会儿。”衡量再三,谢年还是决定不耗下去:“吃晚饭了再叫我。”
      “好。”邵追点点头。

      谢年没忘了也走进厨房和岑镜说了一声,看着他像是在雕琢艺术品一样切白萝卜,深感对方真的不像是个大少爷,人家富家子弟的手摸的都是豪车,而他却这般自然熟练地拿着菜刀。

      把卧室的门关紧后,谢年伸了个懒腰,拿出了攻略之书,也放出了姜姜。
      他不知道的是,在姜姜出现的瞬间,门外的邵追同时敛下了眸,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姜姜绕着谢年飞了一圈,确认他没有受伤后便落在了他的手上:“需要我魅惑一下npc吗?”
      “你还能干这个?”谢年意外。
      “当然”姜姜认真地道:“我又不是摆件。”

      谢年:……
      你居然不是?
      他深感自己低估了姜姜的实力,于是诚恳发问:“岑镜这样的,能魅惑多久?”

      “一秒?”姜姜掰着手指头道:“半秒?”
      谢年默默拉上了被子。

      姜姜又道:“可是像今天的这个张姨,就能魅惑个一分钟呢,不过需要休息个几天才能再次魅惑。”
      谢年重新踹开被子:“真的?”
      “是的。”姜姜补充:“如果能升级的话,就可以魅惑得更久了。”

      升级听起来像是个氪金项目,谢年暂不考虑。排除这个之外,姜姜的能力对他而言也算是个好消息。
      如果早些知道,他也就不会需要和张姨周旋。

      不过他并不遗憾,这一分钟他可以用到刚需上去,虽然不清楚效果,但也总比他现在这样干巴巴的交涉要强得多。

      谢年心情大好,甚至连困意都少了。
      他哼着小曲儿翻开了攻略之书,看看自己的平安银行现在怎么样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谢年蹬着那20的好感度,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玩意儿涨得也太快了吧?bug了?”
      姜姜摇头解释:“没有,你们只是从陌生人进展成为了塑料友谊罢了。”

      谢年一想也是,如果他的好感度也可以数字化的话,那么他在坐上邵追的摩托车之前对他的好感度大概还在零左右徘徊,下了他的摩托车便飙升到了二十多。
      对一个人产生初始好感度很容易,但是想要加深它却很难。

      只是自己一天整出那么多乌龙来,在岑镜眼里也还是正面印象,算很难得了。
      大概是他收留岑镜的动作真的很感天动地吧!

      谢年捧着书,研究着研究着,就睡着了。

      说来有趣,一般情况下人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但这会儿的谢年却很确定。
      明明一切都那么真实,他就像是一觉醒来了一样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和邵追探讨案情,可他的脑海里却有一个念头,这些都是假的。

      墙上的钟表是倒着的,鞋柜里的鞋也是倒着放的,桌上的书本字迹都是模糊的。周边很静,静得好像只有邵追说话的声音,和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
      原本应该出现在沙发后面的窗户不见了,只剩下一面白白的墙,让人平白生出几分压抑来。
      邵追说的案件其实也是模糊的,似乎有些内容让谢年很震惊,他眼睛都瞪大了,但很快却又忘了个干净。

      直到从某一句话开始,有些事情开始不一样了。
      区别在于,谢年拥有了操控自己身体的能力,而且他能听清楚邵追说的话了。

      “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还会坐在这里吗?”邵追靠在抱枕上,双目如同鹰爪,深深地望进了谢年的心里。
      “我一直知道。”谢年不明白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蹙起眉。

      邵追拖着下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如果你知道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谢年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回过神来却又觉得和梦里的人争辩是非对错是一个很没意义的事儿,梦境本来就是毫无逻辑的。
      于是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顺着他的话说:“那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知道。”邵追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在找死。”

      谢年:……
      邵追,你知道你在我梦里这么讨人厌吗?
      自己听听,这是人说得话吗?

      好在这个梦中的邵追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他很快又道:“但我有个办法能救你。”
      “比如?”谢年平复了下心情,问道。
      “两个星期后的周三下午,不要走上这栋楼的天台。”邵追的语气很认真,神色也极为严肃:“否则你会死,远离那里是你活下来唯一的机会。”

      谢年皱着眉看他,许久后也不知是信了没有地点了点头。
      在他颔首的瞬间,邵追整个人都消失了。本就安静的客厅刹那间变得更加寂静,完全只剩下了切菜剁肉的声响。

      谢年直觉这个梦还没有结束,他缓缓起身走向厨房,尝试着叫出岑镜的名字。
      然而,他每每张嘴,都发不出声音来,和厨房的距离也忽远忽近,但就是过不去。

      好像是鬼打墙一样,他连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墙上的钟表来到了晚上六点,规律的声响忽然停下,脚步声响起,一只修长得,沾满了血迹的手落在门把手上,打开了厨房的门——

      “该起来了。”岑镜的声音响起:“晚饭做好了。”
      谢年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对上岑镜疑惑的视线,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其实已经算是胆子较大的类型了,可刚刚看到门把手的瞬间,他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连带着此刻面对现实中的岑镜也手脚发凉。

      谢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是正着的,刚好晚上六点。
      他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手上全是冷汗:“好,我马上出来。”

      岑镜看出他状态不好,但却体贴地没有过问原因。
      谢年深吸了口气,感觉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梦里邵追对他的警告还如同在就在耳侧,可梦毕竟是梦而已,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无法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游戏放出的烟雾弹。

      晚饭很美味,谢年起初以为自己受了那样的惊吓后肯定会吃不好,却没想到压根没有任何影响。
      邵追看起来也很满意,面不改色地吃了三大碗饭。

      饭后,倪晏和邵追洗了碗。
      距离上次响起声音的时间还有少说六个小时,谢年和邵追讨论了一下,觉得是时候去楼上的凶案现场看看了。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带上岑镜,就算他不是凶手,身为一个普通百姓,也最好不要和这种恶性案件扯上联系。
      岑镜对此表示非常理解,配合得叫人生不出任何怀疑来。

      虽说昨天粗略打量过,但毕竟没有研究的太细致。当谢年再次回到犯罪现场,这里已经摆满了痕检组的标签,把所有可能会和犯罪现场相关的信息标了出来。
      一个警察见到他们,便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大致的推理情况。

      “地上的出血量很大,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人血。”
      “老人家可能是在阳台被害的,那儿相对混乱一些。”
      “被害后,尸体被拖到了床上,凶手精心‘打扮’了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哦对了,现场还少了一样东西。”警察带着他们走到阳台的摇椅旁边,指着那个小桌子:“从物品摆放的情况上看,这儿应该原本放着某个物件,但是我们找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相匹配的。”

      “也许是被凶手拿走了。”邵追迅速判断。
      “连环杀人犯都会取走一些战利品,这并不稀奇。”谢年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经验判断道:“但这样东西一定很有意义,所以找到它能帮我们看到真凶的一部分。”

      “是的,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具体情况还得拜托两位进行分析。”警察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表:“因为血液太多,异味过于明显且滋生了很多细菌的原因,这里很快需要被清理掉,死者的家属明早也会抵达勤城。”
      谢年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点点头:“我们会尽快。”

      警察走后,谢年和邵追带着口罩和手套,一边比对着警方反馈的证物照片,一边将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
      这间屋子和谢年家的布局几乎是完全相同的,但是摆设和装饰的基调沉闷很多。

      桌子上有很多划痕,都是“陈年老伤”了。看起来大概不是自然磨损,而是锐器击打造成的。
      不仅仅是桌子,墙上,地上,都有很多类似的痕迹。

      小区的历史起码有个五六十年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拆迁了。
      从崔慧兰的房产证上不难猜出,她很早就住在这里了。那这些痕迹很有可能就是她留下来的,对了解她的过往至关重要。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照片,上面是崔慧兰和一个男人,大概率是她的丈夫。
      照片右下角的时间还是1980年,颜色还是黑白的。那时的崔慧兰看着四十出头,她旁边的男人顶着啤酒肚,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胳膊上,手上都有伤。”邵追忽地出声。
      “对。”谢年眉头紧锁,照片不太清晰,但看着不像是自然造成的。

      邵追又道:“这个男人应该是崔慧兰的前夫,他们是二十年前离婚的,也没打官司,所以不清楚原因,只知道这套房子分给崔慧兰了。”
      “我想我可能知道原因了。”谢年闭了闭眼睛,似乎看到了这个房子里以前的场景。

      下一秒,他和邵追同时说出了那两个字:
      ——“家暴。”

      谢年眼睛一亮:“前夫有啤酒肚,裤子上挂着的钥匙都别着开瓶器,一看就是老酒鬼了。”
      邵追接了下去:“屋子里的许多位置都有血迹伤痕,而且有些位置还有干涸但已经擦不掉了的血迹。联系到崔慧兰忽然离婚和这套房子,除了家暴以外就没有任何别的解释了。”

      “还记得之前说过崔慧兰和子女们关系不好吗?”谢年继续分析:“家暴男一般都是无差别攻击的,孩子们没有对母亲同病相怜,反而产生了恨意。不知道她对于前夫的态度是否是原因之一。”
      “离婚了还把照片放在床头,显然并不是真的想要分开。”邵追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现在已然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样的房间:“而且没有摆放子女的照片,看来她也怨他们。”

      一个家庭的样貌被他们三言两语间拼凑了出来。

      屋内的信息研究得差不多了,谢年视线再次落在了阳台上:“一般老人家听力不太好也是正常的,在阳台上也有可能听不见有人开门的动静。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儿又是十几楼不可能往上爬,凶手肯定是拿着钥匙进来的。”
      “除了崔慧兰自己的以外,钥匙丢了一把,另一把在邻居手上。”邵沉静地回顾他们之前取得的信息。

      “为什么在邻居手上?”谢年感觉自己抓住了很重要的信息。
      “因为信任?”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给邻居这把钥匙。”谢年看着摇椅:“一个老人家独居,把钥匙给了邻居一份,是避免自己遇上事情的时候得不到及时的帮助,这说明崔慧兰是个很惜命的人。”

      “所以呢?”

      “只是把钥匙给人也不够保险吧,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应该有一键联系别人的方法才对。”谢年说着,在阳台上走了两圈,最终视线锁定在一个花盆上。
      费了点小功夫后,他果然从土底挖出来了一个报警器:“这个。”

      东西很小一个,又埋得很深,所以第一次痕检的时候错过了。
      谢年把它装进证物袋里,转头和邵追道:“回去让大家看看这东西到底是连接着谁。”

      “也许就是凶手本人。”邵追想起了还在接受审讯的姚阳。
      谢年沉默片刻,颔首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只是,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连着凶手自己的话,那么凶手为什么不把它和那个消失的长方形物品一起带走,而是埋在了花盆底下呢?
      要知道,就算第一轮痕检错过了,未来也仍然有暴露的风险。凶手行事非常严谨,几乎抹去了自己存在的所有痕迹,又怎么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线索呢。

      邵追也想到了这里,他蹲在阳台的小桌子旁边,分析:“会摆在这里的大概率是老人平时喜欢或者需要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东西。”
      “崔慧兰喜欢什么呢?”谢年蹲在了另一边,和邵追面对着面,开始发散性思维:“相册?她家里有很多,似乎是个怀旧的人。”

      邵追冷道:“怀念被家暴的日子?”
      “我也不能理解,但似乎确实是这样的。”谢年比划了一下:“只是相册放在这里也有点不合适。”

      花了很长时间后,他俩也没有摸到真相,只能又多拍了几张照片后,和警方人员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想起他们晚上的计划,谢年又礼貌地询问了一句:“你们在搜查的时候有发现房间里有小音响之类的东西吗?”

      “你是说晚上的那些声响吗?”警察叹了口气:“我们确实没有找到相关的。”
      “了解了。”谢年没觉得有多意外,只是再次明确了凶手的狡猾程度。

      警察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没忍住又多说了两句:“这起案件还好,警方已经即使瞒下来了。但天桥死者的那起案件现在社会关注度很高,甚至有不少人谣言说是邪.教杀人,如果再不解决的话,可就麻烦了.。”

      谢年没关注过这些,但一听他说便也清楚大事不妙。
      他在警察疑惑的视线下,虚心讨教了这个世界看新闻的软件是什么,随后下了一个在手机上。

      一打开软件,谢年就知道警察所言非虚,页面上最明显的地方就写着有关于这天桥死者案件的报道,评论区里的言论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谢年一个个读了下来,他毕竟不来自这个世界,通过这种方式也能获得一些思路。

      在拉到最底下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些头绪,只是还不能拼凑在一起。
      依靠这种评论破案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起码可以提供点灵感。

      正打算放下手机时,谢年意外瞥见了一条联想新闻。
      警察局门口小卖部店主忽然中了价值三百万的彩票,疑似是因为知道案件相关内容而收了封口费。

      这种一看就是骗人的新闻让人啼笑皆非——警方就是有那个钱,也不会花在这种事儿上。

      可谢年视线略过它后,却突然想起了那天岑镜在小卖部里随手拿起的那张彩票,和自己最近接连不断的好运。
      不会……有所关联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邵追:别做xxxxx。
    谢年(捂住他的嘴):兄弟!别立flag!!
    .
    砚砚存稿日记:
    今天吃土豆丝卷饼,我还买了好几袋小零食,有凤爪,辣条,还有干脆面。
    梦回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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