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12、琼芙回来了

　　那天晚上三人不欢而散，以唐炙玄消失而告终。花甲想问点什么，可霍钟泽却也沉默地离开。坐在床上花甲细想刚才的对话，似乎不太明白又不知哪里不对。

　　难道霍老师已经有女朋友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向我表白呢？难道只是为了帮我？如果帮我的话假的不就好了吗？

　　花甲念念叨叨，逐渐沉入梦中。在里面她看见霍钟泽拼命向自己跑来，然后猛地使劲将她推入深渊。

　　啊？！花甲忽然醒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汗湿透了全身。

　　闹钟指向深夜的三点钟，花甲擦擦汗喝了点水再也没有睡意。半夜的霍家很安静，花园里幽暗的路灯显得夜更黑了。

　　花甲无聊地走进密室，躺在榻榻米上随手拿起正在监控的手机。自打上次以后她莫名喜欢上了这个小空间，仿佛在这里才有一种安全感。

　　三楼的客厅开着落地灯，大概是怕奶奶半夜有什么事出来不方便。仔细看去感觉整个屋子很奇怪。按理说三楼应该和二楼空间是一样大的，但客厅留出来的空间却非常小。

　　也可能奶奶不常待在客厅，所以才会把里间设计的大些吧。

　　躺在这里无聊地看着，双眼渐渐耷拉下来，困意来袭真是挡也挡不住。就在朦胧中，屏幕中有一个黑影扫过，花甲吓了个机灵，再仔细瞧却不见了。

　　估计是吉安娜起夜吧，花甲想。

　　只是等不到吉安娜回房间，花甲已经昏昏睡去，手机轻轻滑落在一旁。

　　早餐老太太已经默许了花甲不参加的事实，和孙子、生活助理用过以后却没像往常那样回房间，坐在客厅像是在等什么。

　　霍钟泽思忖了下踱步过去，坐在沙发的边上问：“奶奶，您找我吗？”

　　奶奶摇摇头转脸问吉安娜：“琼芙什么时候回来？”

　　吉安娜瞥了眼少爷，爽声回道：“主人，她估计后天就到国内了，回家可能还要周五。”

　　霍钟泽忽然站起身来，显然没了平时的沉稳，嗔怒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知道她要回来，为什么还会和花甲签那种协议。”

　　吉安娜怪笑了下没说话，老太太伸出干巴的手拉住霍钟泽让他坐下。

　　“你的意思呢？”

　　“我有什么意思？不是永远都在听奶奶的话吗？”

　　老太太拍拍孙子的手背，说：“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多个选择而已。”

　　霍钟泽苦笑着说：“有的选吗？”

　　“周六咱们搞个派对欢迎琼芙回家吧，也邀请几个朋友来……好吗？你可以自由选择，奶奶怎么会不顾及你的幸福？”

　　“我可以邀请小玄吗？”霍钟泽直视着奶奶的眼睛，似乎有些挑衅的意味。

　　吉安娜在一旁不快地说：“你想让奶奶生气么？”

　　霍钟泽忽然爆发了一种积攒了很久的怒气，向吉安娜吼道：“我在问我奶奶，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吉安娜还想说什么，被老太太打断了：“好，你愿意都可以。”

　　花甲原本是想大家已经吃完早餐，自己可以溜去餐厅了，没想到站在楼梯上方的角落里看到这一幕。

　　这家人果然神秘，琼芙是谁？难道就是那个未婚妻？她似乎让霍老师很烦恼。不过男神看来也不喜欢自己，昨夜的一幕应该是为了帮自己的忙。

　　琼芙，对于霍老师是很重要的人啊，从没见过他发火呢。

　　是谁呢？

　　花甲趴在写字台上把自己埋在一堆稿纸中，顺手拿起只笔两三下勾勒出个靓丽、窈窕的背影，在旁边写了两个字“琼芙”。

　　自言自语着：“是这两个字吧？”

　　不然呢？她又写了几个词语：穹福、茕浮、邛复、穷富？

　　写到最后她不由笑起来，很满意地看了看：“我认识字挺多的嘛。”

　　一连几天唐炙玄都没露面，花甲用他提前准备好的储存卡继续录视频。白天将大料打扫出来，想着反正成败与否都不重要，现在再改主题，恐怕再有俩月都结束不了。

　　雕刻这东西虽然设计和规划很重要，但也会随着作品的完成度或者期间接收到的信息、咨询给主人带来不同的灵感。

　　做好万全准备，花甲坐在后花园准备开工。没注意霍钟泽踱步过来，不过两天，却看得出他憔悴了很多，清瘦了不少。

　　“准备好了？”霍钟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

　　花甲不置可否，想了想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进去。

　　“需要我帮忙吗？”霍钟泽没等到回答继续问。

　　花甲快速的在木料上刻轮廓，这是她独特的雕刻方法。本来也没人教，全都是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霍钟泽很安静地看着花甲干活儿，不急不恼，就像一座雕像。

　　做了半个多小时，花甲忽然转头问：“您觉得我的作品为什么不如以前了呢？”

　　看得出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满脸都是疑惑还有些焦虑。

　　“因为心里没有吧。”霍钟泽凝视着花甲，不假思索地回道：“我想每件作品都和他的主人是心灵相通的。你现在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吧。”

　　花甲所有所思地转过头去继续干活儿，就这样一直到日落，就连霍钟泽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们都没再提合约的条款，也没再提那晚的事。仿佛没发生过一样，或者根本就是句玩笑话。

　　直到周五的晚上，一个艳丽的女子走入霍家大门时，才打破了这份死气沉沉。

　　花甲知道有人会来，虽然手上一直在干着自己的活儿，心里却与其他人一样在等待。有种莫名的忐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波澜。

　　甚至想着想着就会停下手中的刻刀，不由自主地长叹口气。

　　琼芙进门的时候，花甲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看不清年纪的女生画着浓妆，穿着格子连衣裙，还戴着长筒蕾丝手套。头上是顶大波浪帽沿的太阳帽，露出一抹惊艳的红唇引人遐思。

　　可是等花甲下楼走上前去这才看清，即便琼芙穿着十分跟的高跟鞋，可只到老太太的肩膀处。她竟然这么矮，目测加鞋跟不超过140公分，恐怕就是常说的侏儒。

　　但侏儒绝不会有她这样好的身材，所以猛一看去就像个飞入人间的精灵，小巧玲珑、精致可爱。

　　她会是霍老师的未婚妻？

　　一进门吉安娜就给了琼芙个大大的拥抱，看不出这个平时只懂得凶的老太太会笑的这么灿烂。

　　“欢迎回家！”

　　老太太同样也抱了抱她，不过客套很多，也就是象征性的。

　　看到霍钟泽，琼芙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番，歪头说：“你长大了，比之前英俊了不少。”

　　随后琼芙的目光落在了花甲的身上，迟疑地问：“她是……”

　　吉安娜抢先回答：“她是请来的保姆，现在给霍家做木雕呢。”

　　真是没有礼貌的老太婆，花甲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惜人家说的是实话。

　　琼芙哦了一声，礼貌地冲花甲笑着点点头。但能看出，她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与探究。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家长里短时间，老太太虽然比平时活跃些，但仍旧木讷。霍钟泽坐在旁边只听不说话，只有吉安娜嘘寒问暖、东拉西扯地问个不停。

　　花甲觉得尴尬，于是打了个招呼回房去了，只言片语间听到些琼芙的信息：刚从国外回来，在美国麻省理工就读人工智能专业。如今刚刚毕业回国，准备留下来大展拳脚。

　　好高端的人呀，花甲坐在屋里看着桌子上十二个人像，有些落寞。

　　“怎么，你情敌来了？”唐炙玄的突然出现已经不算意外了，可还是吓了花甲一跳。

　　花甲转脸对着窗户上的玻璃来回照了照，叹口气说：“这么精致的女人啊，还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如果她是霍老师的未婚妻，我也没什么竞争力了。”

　　“哈哈，可惜不是！”唐炙玄瞅了眼，兀自跑进密室去把手机拿出来，更换里面的储存卡。

　　“不是吗？但我觉得她配得上霍老师的呢，虽然……”

　　“你不嫉妒？不吃醋？”

　　花甲使劲摇了摇头，用两只手拖着腮，愁眉不展：“我是愁她回来了合约要怎么办？嗯……不对，你说她不是霍老师的未婚妻？”

　　唐炙玄在花甲头上爆了个栗子，“你说你这个反射弧度能追上谁啊？比恐龙还慢！”

　　花甲揉揉脑袋，丧气极了：“对啊对啊，我又笨又丑，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不是你，我至于把自己弄到这种境地？我在我们那也是最美的一朵花。”

　　唐炙玄冷哼一声：“嗯，你们那就你一朵花，美不美也都是她了。”

　　花甲揉着脑袋好奇地凑过来：“你那天说霍老师有未婚妻是谁啊？现在在哪儿呢？肯定比琼芙更好看更优秀吧。”

　　唐炙玄的脸忽然冷了下来，再不多说一句话。麻利收完所有的储存卡就走了。

　　不得不说有钱人没什么是办不到的，头一天还冷清无比的别墅，第二天一早就已经被装扮的华丽非凡。

　　大概是请了专门的服务公司，里里外外多了不少陌生人。所有人都穿着统一制服、女性画了淡淡的商务妆、男性则也是剃须理发收拾的非常整洁。大家都各司其职沉默地忙里忙外，只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四处招呼。

　　大概是负责人吧，花甲没理他转身走进厨房准备弄点吃的。

　　谁知刚到门口，就差点被人从里面挤出来。厨房里站着满满的人，看样子是厨师班子在备菜。

　　花甲努力地向里面走去，却被个“胖头陀”给拦住了。

　　“抱歉，现在厨房外人不准进。”

　　花甲心里大有不满，皱起眉头，“你们做你们的，我要进去拿点吃的。”

　　“胖头陀”还没说话，那个油粉男人就已经到达现场，看了眼花甲严厉地问：“你是保洁部的吗？任务没有分配给你吗？到处乱转，小心我扣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