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16、以汤论人品

　　花甲拿着那张名片上面全是英文，仔细读了下大体意思是：VG公司首席市场代表，还有个英文名字：阿诺。

　　这是他的工作？花甲心里有点好奇，从来没觉得这个男人会是个做普通工作的人。有时候觉得他可能是个黑客，有时候想也许是个私家侦探，甚至感觉他或许是□□的杀手，但绝想不到他竟然是个白领上班族。

　　阿诺？难道是喜欢阿诺施瓦辛格？

　　聚会什么时候结束的花甲并不清楚，她下午就回到房里睡觉了。可能是上午惊吓过度消耗的力气太多，所以只有赶紧恢复能量去床上充电了。

　　直到晚上被饿醒了，花甲这才步履蹒跚、昏昏沉沉地去厨房找点吃的。

　　谁知刚进厨房门就看到琼芙坐在那，面前放着只很大的煲。花甲心里“咯噔”一下，对方明显已经看到自己了，所以再走也不太好，于是硬着头皮支起笑容打了个招呼。

　　“饿了吧，我看你睡了一下午，晚上也没出来吃晚餐。”琼芙打开煲里面居然是热的冬瓜排骨汤。

　　连肉带汤盛了一碗，又去旁边装了碗米饭，琼芙笑着说：“我特地给你做的，快吃吧。”

　　花甲怔了怔，迟疑坐下说：“不是有人专门做饭？”

　　琼芙微微笑着，两只眼睛闪烁的晶莹的光，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说话声音也轻柔温婉，让人如沐春风。

　　“是啊，但我做的更好吃，尝尝我的手艺。”

　　不是在这等我吧，花甲忽然觉得眼前这碗排骨汤里面肯定放了毒药。这个女人是要毒死自己吗？想到她养母都是那么恶毒的妇人，恐怕她也不会多么善良。

　　“怎么不吃呢？”琼芙笑着问，“难道是怕我做的不好吃吗？”

　　花甲推开碗，强迫大脑不被嘴和胃控制，堆起难看的笑容说：“不，我不饿。”

　　这真是违反人类本能的事情，花甲闻到肉味都快哭了。

　　“嗯，真香！”花甲还在负隅顽抗，霍钟泽走进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琼芙的手艺是我吃过最好的，你竟然说不饿。记得小时候，刚吃过饭我也能再来两碗呢。”

　　花甲看霍钟泽吃的很香，再也忍受不了肚里馋虫的闹腾，尴尬地将碗拿回来尝了一口。恐怕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的冬瓜排骨汤了。排骨软烂、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冬瓜的清香一直缠绕在齿间。最绝的是一口汤下去的回味，鲜香吊着甘甜，加上排骨的肉香又回荡着冬瓜的清冽，让人欲罢不能。

　　琼芙一直姨母笑地看着两个人狼吞虎咽地把所有排骨汤都吃了，直到最后花甲和霍钟泽都摸着肚子摊在椅子上。

　　很难得看到霍钟泽这么有烟火气，平时感觉他像希腊的绝美王子，优雅带着金色光环，高高在上。此刻就像一个刚吃完母亲烹制晚餐的孩子，心满意足露出甜美又带着点傻气的微笑。

　　花甲心想：能做出这么好吃东西的人一定不是坏人，恐怕是自己想多了。或者诸多想象跟这间屋子之前发生的事有关，琼芙不过是个普通的女生。

　　“做的真好吃，比我爸爸做的都好！”花甲这话绝不是恭维，平时她最爱吃父亲做的辣子鸡。辣椒是她自己种的，鸡是满山跑的野鸡，那味道绝对纯天然无污染。可是今天吃到的排骨风格迥然，感觉是设计到回味的美食。

　　琼芙笑了，托着腮看着两个人，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我回来了，以后可以常常做的。”

　　“这可不是不同的冬瓜汤。”霍钟泽言语间满满是自豪，“排骨是鹿儿岛的黑猪，配上掘港的黑皮冬瓜，用鸡、鸭、鱼、羊、虾干和海参吊了高汤慢火炖四个小时。就连炖排骨这个煲也是上好的紫砂锅。”

　　花甲不由吐吐舌头，敢情自己今天喝了碗天价的汤啊。

　　霍钟泽吃完排骨汤用纸巾拭了拭嘴唇：“有空？去你房间吧。”

　　这么晚，去我房间？花甲瞥了眼琼芙，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霍钟泽拉走了。

　　“谢谢琼芙姐姐，我先回房了。”

　　被霍钟泽拉进房里，花甲尴尬地问：“当着琼芙的面你这么做好吗？”

　　毕竟两个人这么暧昧，还当着一个年纪相当的女生，着实显得不很礼貌。霍钟泽倒没什么感觉，反问：“怎么了？”

　　花甲一摆手坐在沙发上，抱起靠枕盘起腿，审视地瞧着他：“没怎么，你找我干啥？”

　　“嗯……”问到这里，霍钟泽反倒有些局促，犹豫了会儿说：“小玄说明天你要去找他？”

　　“怎么不可以吗？难道现在你们是打算囚禁我啊？”

　　霍钟泽在左边的沙发坐下，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为难：“那倒没有，只是奶奶这边不同意……不同意你和小玄出去。”

　　“为什么？”花甲平时眼睛就挺大，这时候瞪得更圆了，一双眸子“扑扇扑扇”亮晶晶的。

　　霍钟泽长叹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一些陈年往事吧，实际奶奶一直对他比较抵触。但我也觉得不应该限制你的自由，没关系，明天我带你出去。”

　　花甲没再说话，忽然感觉霍钟泽很可怜。一面是强势的奶奶，凡事各种要求没有自由。另一面是自己的发小，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忽然两家出现了这种巨变，他夹在中间的确很难做。

　　只是奇怪的是，如果奶奶真的讨厌甚至排斥唐炙玄，又为什么会答应自己进入霍家“占便宜”呢。

　　第二天上午十点，霍钟泽带着花甲出去，奶奶坐在花园的阴凉处休息。原本是想绕开老太太的，谁知吉安娜站在旁边看的清楚，老远喊他俩过去。

　　花甲莫名有点紧张，后来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于是昂首阔步走过去。

　　“你们干啥去？”吉安娜自然会替老太太发问。

　　“出去下，有点事。”霍钟泽说的含糊。

　　“不是说不让你们跟唐炙玄那人一起吗？总是不听你奶奶的话。”

　　花甲偷偷观察老太太，见她依然耷拉着眼皮，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霍钟泽冷笑了下说：“首先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去见小玄？其次见小玄为什么会让我奶奶生气？最后，我奶奶有嘴，为什么总是你来代言？”

　　你？！

　　好爽的三连击啊！花甲忍住得意，看着吉安娜被责难心里是无比的开心。

　　“奶奶，我们可以走了吗？”霍钟泽故意避开吉安娜问老太太。

　　两人刚要走老太太一抬手抓住花甲的手腕说：“你到底喜欢谁啊？”

　　啥？！

　　花甲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吉安娜一脸狞笑，忽然明白其中意思，尴尬地回答：“我一直……都喜欢霍老师啊。”

　　这个答案应该没问题吧，合同上也这么规定的嘛。

　　老太太没有松手的意思，继续说：“可是他女朋友回来了怎么办？”

　　女朋友？琼芙？

　　霍钟泽看花甲不知怎么回答，赶忙上前解围：“奶奶，您说什么呢？谁是我女朋友啊？”

　　“夏琼芙啊！”

　　花甲两边看看一脸懵逼，老太太你让我追你孙子，这会儿又要反悔么？

　　霍钟泽赶忙拉开两人的手，老太太伸着手身形有点不稳。

　　吉安娜见状赶忙扶住主人，怨声说：“我看您是糊涂了，刚不是要成全他俩的么？”

　　老太太歪着头不知道想什么，这功夫吉安娜赶紧摆摆手，示意两人快走。

　　霍钟泽便拉着花甲的手快速离开了，直到出了大门口才放下。

　　唐炙玄派的车不敢太靠前，停在半山腰的位置。两个人一路向下溜达，可能是刚才话题比较尴尬，大家都没说话。

　　山间树林植被比较茂盛，小虫自然也丰富不少。大概是被蚊虫盯了，花甲觉着脸上痒痒用手挠了挠问：“奶奶讨厌唐炙玄么？”

　　“不清楚。”霍钟泽两手抄在裤兜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花甲又挠了挠脸，发现上面已经鼓起个小包：“我怎么觉得奶奶不喜欢琼芙呢？”

　　“谁知道呢？”

　　“到底……”

　　花甲还想说什么，已经到车的跟前了。霍钟泽看着她，眼神中竟有些依依不舍，“走吧。”

　　上了车，花甲努力向后看去，霍钟泽修长而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越来越远。

　　不过是中途出去一趟，为什么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仔细算来，也有一个多月没出过这座别墅了。这可比坐月子时间还长啊，花甲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移去的景色，心情跟着也越来越好。

　　有种小鸟归林的快乐，总算看到很多人看到很多车，就像当年离开花家村的兴奋。

　　开车的是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看着人家专心致志的样子，也没办法搭腔。

　　一路看着城市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高楼大厦、人潮涌动，花甲心潮澎湃地想要飞起来了。

　　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经茂大厦停下来，司机大叔清晰而快速地说：“阿诺在六十八层，你直接进去找他就可以了。”

　　“哦，谢谢您！”

　　虽然不清楚行情，但看外表和来往的人也知道这个写字楼的价位。花甲忽然想唐炙玄不是什么总裁吧，然后掌管着这座大厦里所有人的命运。而自己就是总裁宠溺的那个无名女孩，享受着所有光鲜亮丽女生的嫉妒和诅咒。

　　记得那天唐炙玄临走时说过的话，难道……

　　这就是灰姑娘与总裁的桥段？花甲顿时感觉周遭响起了光辉神圣的音乐，面前是条黄金大道通往前方。

　　只是很快眼前的一幕就打破了花甲的幻想，一个带着工牌身穿正装的女人用一摞文件砸在唐炙玄的肩上，厉声说：“阿诺，这周就你的报告还没出了，到底要不要绩效奖金了？”

　　好吧，唐炙玄你的人设在我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