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36、圈圈的真实身份

　　这是个听了好多版本的故事，每一版都有真实的、编造还有被隐瞒的内容，但就这样一次次让人接近真相。

　　圈圈原名是唐季娟，看名字就知道是唐家第三个女儿。上面是两个哥哥，年龄又相差很多，所以三妹在家最受宠。而且因为性格和爱好的缘故，她从没有参与过唐家生意上的事。大学读的是古代文学，更加重了她的文艺气息。毕业后自己做起了工作室，专门设计一些古代首饰珠宝，对古董、瓷器十分偏爱，当然这里也有家族生意从小对她耳濡目染的缘故。

　　后来一向被宠爱又听话懂事的唐家三女儿竟然背叛父母偷偷私奔了，这门婚事原本就是所有人都反对的，因为男方是个偏执又大男子主义的人。可偏偏她爱的义无反顾，甚至没有了自我。

　　所以那时候唐家就跟唐季娟断绝了关系。

　　在唐季娟开工作室的阶段，唐家和霍家还在一起合作，那时候他们大概是生意上赚了一笔，为了巩固两方的关系，就在银行开了个保险箱。把这笔钱放了进去，并且录入两方的指纹，并且配备了两把钥匙。

　　为了避嫌，双方各自找了信得过又不在生意场里的人。唐家就是唐季娟。

　　“那霍家呢？”花甲莫名就想到了霍钟泽，不过如果是唐炙玄父辈人的事，那当时霍钟泽应该还没成年。

　　唐炙玄摇摇头，继续说下去。

　　唐季娟离家出走后，不知是因为这次合作中出现的裂隙还是其他什么问题，总之唐霍两家越走越远。最后分崩离析，再然后就是唐家一步步走向破败。

　　当时唐家急需一笔钱周转，需要提出保险箱里的钱，可是被霍家拒绝了。后来两个儿子铤而走险借了高利贷却又败得一塌糊涂，唐家老爷子被活活气死，两个公子被高利贷逼得心力交瘁，几近崩溃。

　　唐伯阳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去了国外，究竟在哪里无人知晓。而唐仲天因为走得晚被高利贷追债的当街砍杀，好在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经先走了。

　　“好可怜，唐家就这样完了？”花甲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来，真想不到老太太当初是这样的人。

　　“这是会不会不是老太太做的？或者是老爷爷做的？”

　　唐炙玄冷笑了下，“管他什么老太太还是老爷爷，难道不都是霍家犯的罪么？”

　　这也是，花甲继续听下去。

　　唐家破败了，唐炙玄无处可去，这时间只有李家敢收留他。曾经为了躲避债主也是隐姓埋名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李家出面给了些钱才将将摆平这件事。

　　离开唐家的时候唐炙玄只有十岁，他虽然恨霍家，可与霍钟泽还有夏琼芙是发小的友谊，所以三个人从没断了联系。

　　可是唐炙玄对霍钟泽的感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他恨霍家，连带一起恨霍钟泽。

　　从小霍钟泽就是个万人迷，可他偏偏只喜欢夏琼芙。那时候小小的夏琼芙就像个芭比娃娃，而且心智成熟的早，对男生的把控不在话下。高大帅气的霍钟泽自然是红花身边最好的绿叶，所以当初两个人是呼声最高的金童玉女。

　　看着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唐炙玄自然是各种难受，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追求夏琼芙。然后一遍遍的去折磨霍钟泽，仿佛只要看到他痛苦就开心了。

　　花甲想起刚到霍家时候霍钟泽说的话：只要别再伤害任何人。

　　看来唐炙玄当初没少做坏事，想到这花甲白了他一眼。

　　对唐炙玄来说可能只是为了报复霍家，对夏琼芙忽远忽近，反倒吊起了女方的胃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夏琼芙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但这不是幸福，而是痛苦的开始。

　　唐炙玄没想到小小的姑娘竟然有这样强烈的掌控欲和爆发力，说分手说了许多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一哭二闹三上吊，三十六计几乎全用了，这让唐炙玄彻底傻眼。

　　记得当时有个女同学对唐炙玄有好感，他正想借机摆脱夏琼芙。谁知道这个女生没多久就人间蒸发了，无论学校和家里人怎样寻找，都毫无踪迹。

　　“什么意思？”花甲惊异不已，嘴巴里都能塞个鸡蛋了。

　　唐炙玄苦笑了下，转头问她：“你说呢？”

　　我说？花甲满脸惊恐：“为这么点事犯得上杀人？还毁尸灭迹？”

　　“我一开始也不信，所以只骗自己是这个女生走失了。直到有天夏琼芙把这个女生的发卡放在我手里……”

　　说到这唐炙玄顿住了，良久才接着说：“是我害了她……”

　　花甲听得煞有介事，不住地摇头感叹，猛不丁发现唐炙玄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看我干啥？”花甲愣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对啊，你还没说圈圈到底是谁呢，现在夏琼芙的事我知道了。圈圈是你的小姑对么？”

　　唐炙玄真是被花甲这个迟钝的神经搞败了，哭笑不得：“你不觉得你有可能是下一个女生么？”

　　我？为什么？

　　花甲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瞪着一双眼睛，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那……夏琼芙真的有可能对我动手啊，难怪在霍家你始终对我不表态呢。原来是为了保护我啊，那是不是一开始就很在乎我啊？”说到这花甲一脸甜蜜，靠过来抱住唐炙玄的胳膊在上面蹭了蹭。

　　“花！甲！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你已经身处险境，我在说你很有可能也会人间蒸发。”

　　唐炙玄简直被她搞败了，这还是不是个人类的思维了？

　　花甲歪着头很奇怪的样子：“害怕什么呢？你已经长大了，你也有提防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何况我是花家村都弄不死的女巫，她来还不知道谁克死谁呢。”

　　唐炙玄简直被花甲弄到无语，手指插在一起来回地搓着：“可她也长大了，她的能力大了，野心也大了，你知道吗？”

　　“所以，圈圈，她藏起来是为了胁迫你？”花甲惊叹不已，总算把前后集的逻辑关系搞清楚了，“她很清楚圈圈对你很重要？”

　　唐炙玄点点头，让花甲措不及防地说：“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啊？！

　　花甲吃吃的愣在那，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完全想不到那个被烧得满脸疤痕的女人，那个连话都说不出的女人，那个成天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女人竟然是唐炙玄的母亲。

　　所以当初他可以随意拉个无辜的女孩卷入纷争；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接近霍家；所以他曾经化身恶魔碾压程月莲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只因为他的母亲被人禁锢遭受着非人的待遇。

　　花甲有太多的话想问，但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因为她知道每个问题都会像刀子扎在唐炙玄的心里。

　　瞬时她明白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在看到圈圈消失的视频后哭泣，那么无助又绝望。

　　“我不能再因为自己去伤害任何人，何况那是我的母亲。”

　　花甲猛然站起身来，焦急地走来走去，又忽然坐下，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甲。

　　想到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不让我去把圈圈换出来吧，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完全可以让我去把阿姨换出来的。”

　　唐炙玄看着花甲坚定的目光，明白这是在她非正常大脑中猛烈碰撞后的结果。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花甲掰手指头开始讲道理，“如果夏琼芙知道圈圈是你母亲自然明白这就是未来的婆婆啊，她有什么道理要拿自己的婆婆去换取爱情？那能换的回来吗？但我就不同了，我不过是你喜欢的人。这个阶段可以喜欢我，下个阶段就可以喜欢别人，所以拿我去换圈圈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唐炙玄真的是被花甲气笑了，笑过以后咆哮起来：“花甲你si不si傻？你叽里呱啦长篇大论有考虑自己吗？你以为我喜欢一个人算什么？就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叫这个阶段喜欢你，下个阶段就可以喜欢别人？我唐炙玄这辈子还没真的喜欢过一个女生，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

　　好感人的话，花甲都快哭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重要。看着唐炙玄暴怒的样子憋了半天说：“可是我是女巫啊，花家村都没弄死……唔……”

　　想要让这个小傻瓜不说话，最好的方法是堵住她的嘴。

　　“唐炙玄……唔……”

　　两人不知道吻了多久，李忘川在门口都不耐烦了，指着表说：“你俩好没好？几辈子没亲过怎么的？我下面泡面都烂了，还不赶紧下来？”

　　被人家撞见，可这俩人没有一个害羞的，花甲兴高采烈，唐炙玄更躲不了看花甲那双灼热的目光。

　　李忘川吃着吃着面忽然就把叉子扔了，气不打一处来：“你俩好没好？要不晚上我出去给你们腾地方！眉来眼去的，当我是死人么？”

　　“好！”

　　“嗯！”

　　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异口同声地赞同了忘川的意见。

　　“我去。”李忘川捡回叉子继续吃，“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说好了今晚想办法去救阿姨的，干柴烈火的这是要干啥？”

　　哦对呀！花甲失望地看了眼唐炙玄，感觉自己很过分，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是个能忘得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