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56、寻找圈圈

　　跑出忘川家的小别墅，花甲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四周原本就是开发到一半的地方，自然也是人迹罕至。可是花甲心里面哪有空间给恐惧，只感觉自己都快要炸了。

　　从小到大花甲就是个暴脾气，这可能主要遗传父亲的原因。其实整个花家村就是个火药桶，因为女性资源极度匮乏，所以可以称得上是个简单粗暴的荒蛮之地。

　　还记得上学的时候，父亲总是嘱咐她不要和男生打架。毕竟女生在花家村就是大熊猫般的存在。有的人会特别呵护你，自然也有人会特别想欺负你。

　　所以在两种势力之间漂浮，花甲总也没吃过什么亏。而且天天和男生混在一起，自然喜欢和她这种“异类”待在一起的会多些。

　　所以花甲的脾气一点也不柔弱，从小也没因为是女生吃过什么亏。更别说什么三从四德，女人天生就是附庸男人的这种论调。

　　或许就像花众力说的，她是属于基因突变。

　　而今天，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暴怒。唐炙玄这样紧张她难道不应该高兴？可为什么打在茶几上那拳就非要感觉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混乱，极度混乱。花甲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快要被吹爆了的气球，已经无法再用理智去思考了。

　　好容易走到一个公交站，花甲犹豫再三还是坐车回学校了。

　　现在舍友们都很忙碌，但大家似乎对花甲都有些回避。尤其是珊珊，上次那事儿以后，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了。而且很明显，她把自己的悲惨命运都记在了花甲的头上。

　　花甲即便是个木头人，也能感觉到宿舍里冷冰冰的气氛。可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思考虑其他的事儿，慢慢消了气，大脑才开始工作。

　　睁着眼睛躺了一晚上，计划在花甲的大脑里越来越清晰。之前一直在迷雾中打转，可是吵架以后反倒清醒了。看来爱情有时候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会左右人的思维，弱化理智。至于唐炙玄……此时此刻想到的都是他受伤的拳头。

　　唉，肯定很疼！

　　一夜没睡，花甲倒觉得精神备至。一大早就起来，到操场上跑了几圈，然后给舍友们买了早饭又打了热水。

　　其实郭妮和刘舒然对花甲没什么看法，只是碍于她有个李忘川那样的朋友。看花甲这么勤快，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也就和她说起话来。

　　只是珊珊整个人瘦了好多，精神也萎靡不振。花甲给她叫到宿舍外面，准备把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

　　“你男朋友的事儿真得不是我预谋好的，而且我也不会说啥安慰的话。这种男人分了就分了，我再帮你找个好的。其实你生我的气也没啥，这是人之常情，但你不能委屈你自己。照个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再这么下去你就完了。”

　　珊珊落下泪来：“我已经完了，再也没有能力去爱了，包括我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花甲想到那天李忘川说的。如果两个人正行好事儿被人暴力终止，可能这个男人就再也不会起来了。

　　难道是两个热恋中的人，忽然发现对方欺瞒自己，就再也不会爱了吗？

　　“把一切交给时间吧，我知道你不怪我，但你看到我会伤心。但是很抱歉，我最近可能会经常回宿舍，所以……”

　　珊珊抬着泪眼看着花甲：“你不是……难道你们也分了？”

　　花甲没说话，抬头看着旁边的树梢，努力控制不让眼泪流下来：“也不是，就是最近会有点事。”

　　上午把东西收拾好，想着还有很多行李在忘川家，于是给她发了个消息：麻烦帮我把行李送到学校行么？晚上九点以后吧，我一定在。

　　很快忘川回了一个字：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字忽然就打中了花甲，心脏有点痛。感觉就像一个句号，把一本未完的精彩小说直接终止了。

　　不管她和唐炙玄会怎样，寻找圈圈的步伐不能停止。谋划了一晚上，花甲已经制定了个大概的方案。

　　一面出门一面拿出手机又给霍钟泽打了个电话，可惜对方永远都是停机。

　　换了两部公交车，来到霍氏集团的前台。没想到已经换了新人，不知道那个妹子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唐炙玄的乱闯而失去了工作。

　　花甲自报家门是霍钟泽以前的学生，来找老师主要是因为当时霍老师那门课她挂科了，所以现在想找老师给签个字。

　　大概前台也是个刚毕业甚至没毕业的实习学生，听到这话就对花甲放下了戒备心。

　　“其实你说的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就是公司通讯录上面有。我也觉得奇怪，财务总监竟然出差这么久还没回来。”

　　花甲又问：“那你知道他大概去哪儿了么或者什么时候能回来？”

　　前台摇摇头，大脑努力搜寻了半天，忽然想到什么：“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没去外地。”

　　“什么意思？”没去外地？不是出差了么？

　　前台四下看看，小声说：“有一天我接到个电话，说找霍钟泽。”

　　“谁找他？”

　　“是一家快递公司，好像买的什么家具。我说这个人出差很久了，有什么需要就送到公司吧。可这个快递公司的人却说，这个件是加急件，而且必须本人签收，然后就挂了。你说如果霍总不在本地，他怎么会买了个加急的家具。”

　　花甲若有所思想了会儿小声问：“那不是应该打他的手机吗？为什么会打到公司来呢？”

　　“我也问了，对方说是因为电话那一栏不清楚。所以他看到上面有公司名称，这才查了电话号码打过来。”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霍钟泽还能上网买东西，证明他应该不是被囚禁了。可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而且连手机都换了。

　　因为公司规定所有来电必须记录，小前台还把当时的电话记录拿给花甲，上面有那个快递员的手机号码。

　　花甲再三感谢小前台：“等我这门课通过了请你吃大餐哈！”

　　小前台表示懂得：“现在上个学真是连命都快没了，我总算熬出来了，你加油哦！”

　　一出门花甲就给快递小哥打了个电话，先是说自己有件要发，后来又说自己暂时不在家，想去找他。

　　小哥听得晕晕乎乎，最后把自己配送范围给了花甲，让她能发件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崇华小区？花甲还没听过这个地方，她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看，又下了个买房的APP查询这个小区的具体情况。

　　崇华小区是一个老牌的高端社区，实际建筑年龄已经不短了，但因为地段好加上是高档小区，所以房价还是挺高的。

　　难道这是霍钟泽以前住的地方？

　　花甲顺着线索找过去，可惜到那儿以后就有点傻眼。崇华小区面积超级大，洋房、公寓大大小小好几十栋楼。

　　绕着小区走一圈也得五十多分钟，花甲愣是走了三圈，这才把所有的出入口搞明白。

　　霍钟泽在这儿夏琼芙一定知道，可为什么她要把他藏在这里呢？还是说根本就是还有个一个人。

　　实际像圈圈这样特别的人，是很容易被人记住的。可花甲打听了所有的门卫，丝毫拿不到半点消息。所有人都说没见过这样的人。

　　折腾了一天，总算找到了点线索。花甲又给快递小哥打了个电话，问他还记不记得有个叫霍钟泽的人。

　　小哥可能已经快被手里的快递搞疯了，哪里能想到这个人。可是当花甲提到他打电话去霍氏公司的时候，他犹豫了下。

　　“我真不知道谁是霍钟泽，你到底发不发件？给客户保密是我们的执业准则，不要再问了。”小哥很快就给花甲断了念头。

　　花甲晚上回道宿舍，继续盘算下一步计划。晚上八点半左右的时候收到李忘川的短信：我到了，下来吧。

　　他会不会也在？花甲心里紧了下，赶紧穿上鞋子跑出去。

　　可惜当看到大包小包的李忘川时，花甲心里就无比的失望了。

　　他没来？也对，赶自己走的时候那么无情，怎么会主动来找自己。

　　花甲整理了下情绪，赶紧走过去笑着接过行李：“谢谢哈！”

　　李忘川脸色也不太好，心里有话、欲言又止，想了好半天说：“得了你快上去吧。”

　　“怎么了？”花甲当然捕捉到她的异样，实际上她是希望这异样之后有点什么其他的事儿。

　　李忘川转过身子向回走，摆了摆手：“没事儿！”

　　花甲拿起行李，心情有些凝重，眼泪不由得就落了下来。忙了一天，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无所谓。可是看到李忘川才会忽然发现，心实际一直在疼。

　　只不过疼到麻木，疼到不敢理会。

　　她很想转过身去问问唐炙玄的消息，可是再转头李忘川已经走远了。

　　算了，不见就不见！不也没给我打电话么，大家都无所谓好了！花甲负气地想，回到宿舍就把自己蒙到被子里了。

　　第二天花甲在床上懒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又去了霍氏集团。跟小前台哭诉了一番，说没找到霍老师。然后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下夏琼芙的行踪。

　　她一般很早就会来，如果不外出办公，基本会呆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家。

　　不过最近外出的公干比较多，这几天都是下午三点就走了。

　　三点？花甲吃完午饭就守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坐在辆刚租的小电驴上等待夏琼芙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