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75、陷入巨大骗局的霍家

　　霍钟泽愣了会儿不屑说：“没想到你为了女朋友，也开始编故事了。”

　　唐炙玄依然轻松，兀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有一种长坐不走的意思。

　　“到底怎么了？”花甲小声问，“其实，也没必要为了我……”

　　唐炙玄看了下花甲用微笑安慰了她一下，接着说：“最近夏琼芙有没有什么异常？另外你是财务总监，就没觉得公司的账目有什么问题？”

　　霍钟泽摇摇头，完全不当回事儿：“开玩笑，这是一个市级的重点项目，会有什么问题？”说完就低下头去，用沉默的方式逐客。

　　唐炙玄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长叹口气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不管唐霍两家什么样，咱们是发小的感情。我要的只是唐家兴起而不是霍家灭亡。五十亿的项目，我觉得霍家再没什么能力扛了。有事儿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另外那尊雕像晚上我会找个吊车去拿，不用你费心了。”

　　说完唐炙玄带着花甲出去了。

　　走出办公室，花甲特地看了看夏琼芙的办公室，果然发现那里大门紧闭。

　　“你怎么会觉得这个项目有问题？”走出办公大楼，花甲才敢问，“是真的吗？这种事可不能胡说的。”

　　唐炙玄坐上车，凝神看着前方，良久才说：“二十年前融资可能需要找金主讲方案，找关系找圈层。而现在民间借贷已经让五十亿的融资变得非常容易。但是这座大楼如果倒塌了，压死的只能是霍家，就连夏琼芙都可以轻松逃过。到时候霍钟泽可能就不是坐牢这么简单了，你可明白？”

　　花甲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好歹也是上过四年会计学的，自然是明白唐炙玄说的。经济法讲的不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就是乱开□□最高也是无期徒刑呢。

　　“那怎么办？我们难道要坐视不理？”花甲顿时感觉如坐针毡，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满头大汗。

　　唐炙玄瞥了她一眼，发动车子开了出去：“怎么，还对你的霍老师这么上心呢？”

　　花甲使劲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想看着他死？”

　　因为遭遇外部袭击，车子就乱晃了一下，唐炙玄瞪着眼睛说：“我说两句你就要杀了我呀？”

　　花甲急的快哭了，看他还是不正经，索性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看花甲生气了，唐炙玄赶紧恢复正经：“行了行了，我就开个玩笑，现在咱们的事儿也很多，而且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力去阻止这场悲剧？”

　　花甲像是并没有接受唐炙玄的话题，还在自己频道里挣扎着：“我知道了，是不是要查明谁批准了这个项目？或者是谁主导了这个项目就能找到幕后真凶了。”

　　唐炙玄冷哼一声：“还用查么？当然是吉安娜主使的，她在霍家卑躬屈膝这么多年，不就为了今天么？但是如果你以为只有吉安娜，可就错了。就像一张网，如果发现已经铺开了，那绝不是一个人或者一天之内结起来的。季家当年为了两个亿，就害的唐家家破人亡。而这次五十个亿，显然他们已经做了个更大的局。这后面的势力或者背景，恐怕是你无法想象的。所以停下来，你一个弱小的蚂蚁怎么从霸王龙口中救下大象？”

　　这句话花甲听明白了，她想了想缓缓说：“至少你不会让季家得逞对不对？”

　　唐炙玄没再说话，两个人一路安静。

　　晚上的时候，唐炙玄还真找了吊车把雕像弄到了忘川家的小别墅的房顶上，然后顺便请人把屋顶做了简单的工棚。

　　中间整个过程都没有看到霍钟泽，花甲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唐炙玄说的，在这个事件中，自己的确微弱的像个蚂蚁。

　　看着这座雕像，花甲却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感情，冷冰冰的木头就像是大马路上捡来的。好在剩下的工作不多了，花甲打扫干净，就开始完成收尾工作。

　　花甲终于感受到忙于工作对一个心思烦乱的人有什么好处了，白天忙着做各种展会的联系工作，晚上又要沉浸在雕刻中。花甲感觉自己都快性格分裂了，好在已经都上了轨道，也算两种模式切换自如。

　　给父亲打电话提到展会的事儿，显然他已经收到消息。花家村的村长已经收到民间艺术组织的正式邀请，而花锤也是被邀请人的名单之一。

　　但是挂了电话的花甲似乎感觉到父亲并不是那么开心，只是很平淡的表示清楚了。至于他的行程和住宿安排，都会有专人对接。

　　也许是太久没出过花家村，父亲不喜欢到陌生的地方吧。花甲这样安慰自己，因为细想是没时间的。

　　已经有些日子没雕刻了，花甲感觉有点手生。好在只是细化，否则如果重头做起恐怕真的不行了。

　　不过雕像最后完成之日，霍钟泽却不请自来。他突然出现身后，冒出一句：“这根本不是我，以后雕像就不用还了。”

　　花甲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看见霍钟泽和唐炙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身后。她没做辩解，因为就连自己也觉得这根本不像霍钟泽。

　　从远处看，雕像是一个犹豫、彷徨甚至有些抑郁的人。他虽然眉头平展，但似乎双目露出一缕忧伤，远远看着前方。

　　算了，爱是谁是谁吧，反正都要展出的，到时候霍家也不会问自己要肖像权。

　　花甲在房顶继续工作，想着刚才看见霍钟泽似乎眉间带着几缕忧郁，隐隐感觉到应该是霍氏集团的事儿。想着想着，竟然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虽然有工棚，但是深秋的寒意无法被阻挡，花甲感觉只是听到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已经冷了。但这种寒凉更像是现在的霍家，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冬天的严寒。

　　没一会儿唐炙玄上来，给花甲带了件厚实的衣服。

　　“他走了？”花甲向后看看没有霍钟泽的影子。

　　唐炙玄点点头，两只手抄在口袋，有些烦闷地看着雕像。

　　“怎么说？”花甲放下手里的工具在长凳上坐下，示意唐炙玄一起。

　　“霍家真的是要麻烦了。”唐炙玄并没有置身事外，能看得出他很在意霍家或者是霍钟泽这个发小。

　　花甲对夏琼芙失踪这个消息着实惊异不已，其实从他俩去霍氏集团办公室里前几天夏琼芙就已经不在公司了。

　　当时的霍钟泽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才会那样烦躁，只是一直不敢相信。

　　但唐炙玄的出现和警告让他放弃了所有的幻想与逃避，对项目追查了一番，没想到当真是一个巨坑。

　　“智能城市”这个项目宣称要在以后城市里盖得每座楼上都加上智能控制系统，比如：门禁、职能电梯、空气净化系统、园区救助系统、消防系统、防盗系统、小区物业系统等等。

　　虽然设想是美妙的，但是因为付出的成本高昂，如果没有条文规定必须如此，相信没有哪个开发商会主动投资。

　　因为这样投入的钱，就一定要加在销售成本里。但原本就居高不下的房价，哪里还有上升的空间。

　　所以打造这样一个城市氛围，根本就是空中楼阁。

　　难怪那天于书记说至少早了二十年。

　　花甲感觉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儿，别人不会想不明白。

　　但问题在于，这个项目当时的启动仪式是官方认可的，而且通过了初次审批。一般来说初次审批通过了的项目，基本可以等同于最终审批通过。因为不通过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智能城市”就毁在这里，最终审批竟然没通过。可是另一端的融资工作已经开始了，更可怕的是霍家已经用项目抵押向银行贷款五个亿，用来开发项目。

　　也就是说一面融资的工作已经开始，社会上大量资金正在涌入项目账户。另一方面并没有通过的项目根本就是一个骗人的空壳。而现在霍家想要停下来也做不到，因为五个亿的贷款如果项目失败，将面临高额的赔付。

　　“这不就像一辆高速奔向悬崖的马车，还有人不停地跳上来。最后所有人都会跌入谷底，然后万劫不复。”

　　“但是有一个人会得利。”唐炙玄紧皱双眉。

　　“谁？不都掉下去了？”

　　“霍家，或者说是暗中控制霍家的人。到时候这个人可以携带巨款逃跑，而让霍家人完全背负罪名。”

　　花甲倒吸了口凉气，真是太可怕了，这个人太有心计。

　　“你原来不是说吉安娜么？所以这个人就是季家的人？”

　　唐炙玄冷笑了一下：“源头一定是季家的人，可这个局并没那么简单，里面牵扯甚广，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势力也参与其中。”

　　说完唐炙玄就沉默了，花甲在一边干着急也没用。他坐在那里沉思很久，直到花甲完成所有的工作，他似乎也没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

　　这晚花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唐炙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儿。

　　直到半夜半睡半醒之间，花甲被唐炙玄忽然亮起来的手机惊醒。这么晚难道是骚扰短信？

　　花甲躺着实在睡不着，于是爬过去拿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任务完成，可退。

　　任务完成？是有人在给唐炙玄下达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