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90、血泊中的霍钟泽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睁圆了眼睛，安司楠反应最快，立刻招呼唐炙玄：“赶紧上车，咱们过去看看。”

　　花众力不明所以，只听到有人命的事儿，知道事情很严重。

　　一路上花甲沉着脸，可是泪水就不停的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安司楠担心她的身体，安慰道：“还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不要着急。”

　　其实这时候最着急的人是唐炙玄，虽然他始终都无法接受霍钟泽和自己的关系，但从小到大的感情让他无法不去挂念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车子一路狂奔到霍氏集团的楼下，救护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花甲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地面，好在没有血腥场面。

　　几个人赶忙乘电梯上去，瞧见前台小姐姐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花甲和唐炙玄一股脑的冲进去，霍钟泽的办公室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里面正有医护人员在抢救。

　　派出所也出警了，正在勘察现场，所以办公室只允许医务人员进入。

　　唐炙玄想要进去却被拦住了，他左右看看发现霍钟泽躺在地上的血泊之中，其余的都被医务人员挡住了。

　　“对不起先生你不能进去。”

　　唐炙玄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吼道：“我是他弟弟，怎么不能进去？”

　　负责封锁的警员对视一眼，说：“现在霍钟泽先生有医务人员在急救，你进去也只能干扰他们。所以，还请在外面等候。”

　　“那我哥哥怎么样了？霍钟泽他怎么样了？”唐炙玄声音很抖，脸色苍白，花甲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警员摇摇头：“不太清楚，只知道失血很多。”

　　安司楠见状转头找到给花甲打电话的前台，问了问情况。

　　前台今天也是按时间来上班的，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到总经理和总监的办公室里面去清理一下。但是夏琼芙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所以她就想先去霍钟泽的办公室清理。

　　没想到办公室的门没锁，打开的时候就看到人躺在地上，满地是血。

　　她赶紧就打了120又报了警，惊魂未定的时候想到花甲可能是可以联系到最近的人，于是又给花甲打了个电话。

　　“那他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安司楠问。

　　前台声音有点抖，说：“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有时候给他送水或者送文件进去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对着电脑屏幕不停地自言自语。”

　　“说什么？”

　　“他就说了几个数字，28、30还有35。”

　　安司楠站在那沉思了一会儿，忽的面有喜色，转身进去将唐炙玄和花甲叫出来：“现在不管情况怎么样，我想可以救霍家了。”

　　唐炙玄紧锁眉头，不感谢反倒有些愤怒：“人命都快没了，你还想这些事？”

　　花甲有点听不下去，拉了拉唐炙玄的衣袖：“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大姐这是在帮你。”

　　唐炙玄索性不说话别过脸去，可能是因为太焦躁口不择言，所以干脆闭上嘴。

　　安司楠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继续说：“之前霍家所有的事都顺理成章我们没办法插手，现在霍钟泽自杀已经报了案，所以可以用这个借口把霍氏集团所以的账户都封了。”

　　“我懂了。”花甲恍然大悟，“这样就有理由让警察出面去彻查这件事了。”

　　安司楠点点头。

　　唐炙玄显然对刚才自己的反应有点抱歉，抓了抓头说：“对不起，我心里太乱了。”

　　安司楠没有生气的意思，点点头：“现在就把霍钟泽交给老天爷吧，交给耶稣、圣母玛利亚还是如来佛祖的。他根本没有错也不该受到惩罚。”

　　唐炙玄咬着牙愤愤说：“该受惩罚的人都死得太早了。”

　　花甲知道他说的是谁，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安慰，只能上前紧紧抱住他。

　　三个人正在说话中，急救人员已经将霍钟泽放上担架抬了出去，花甲三个人都跟在后面。医务人员瞅了眼说：“亲戚跟一个人去。”

　　唐炙玄指了指自己：“我是弟弟。”

　　说完转脸看了眼花甲，安司楠赶紧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急救车走了以后，安司楠赶紧跟警局人员沟通，警员表示自杀无异，没有谋杀的可能。

　　安司楠请离了其他人员。

　　“咱们现在是结案了吗？”安司楠淡淡地问。

　　两个警员中年长的那个点点头：“现场证据记录完全，没问题。”

　　“但霍总自杀的原因是因为霍家项目存在的问题。”

　　老警员挑了挑眉毛：“那你们另外报案吧，这不属于我们管。”

　　“那如果自杀是被人教唆呢？”安司楠反应很快，意味深长地看着警员，“您知道报案是要有证据的，但是霍家现在真的很有问题，否则他不会自杀。”

　　“可是……这属于经济案，不属于我们派出所管。而且报案是谋杀，这跟谋杀搭不上界呀。”

　　“您要想如果不帮忙，不是只有霍家倒霉，可能还有很多老百姓的钱都会被扔进水里。现在霍总因为这件事才自杀，他也不想坑害别人的钱。我只是朋友，不想让霍总的血白流也不想祸害更多的人，这年头赚钱都不容易对吧？”

　　老警员陷入沉思，瞥了眼身边的小警员，拿出根烟。

　　安司楠赶紧从办公桌上找到的打火机给他点上，花甲心里甚是佩服。这样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手下几千人，手里流动资金也有上亿元，在这种时刻竟然可以放下身段为个普通警员点烟。

　　能屈能伸、随机应变的本事大概就是安司楠成功的原因吧。

　　老警员低头思忖了会儿，猛抽了几口烟，长叹口气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说话在理。前段时间我老婆还买了几个基金，希望没有霍氏的。否则我这几年也白干了，眼看着就要退休，连棺材本都没了。”

　　安司楠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老警员对小警员说：“改一下，教唆自杀，转市里刑侦大队。”

　　小警员赶忙拿出笔录来改了改。

　　老警员看着安司楠似笑非笑的：“我也快退休了，你可别让我晚节不保。”

　　安司楠微微弯着身子鞠了个躬，正色道：“您这是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了。”

　　霍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花甲实在不能回去。她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霍老师是我大学老师，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真的不能坐视不理。就算没什么本事，我给他送点饭，照顾一下也是好的。”

　　花锤在电话里那段沉默了片刻，说：“让众力在那陪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花甲原本想拒绝，但考虑这已经是父亲最大的让步了，最终还是应承下来。

　　根据医疗数据的分析，霍钟泽应该是早晨七点多钟割腕的。但是因为天气冷屋里并没开空调，加上发现的及时，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及时输血加治疗，已经恢复了清醒。

　　和花甲一起赶到医院，安司楠表示自己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了。

　　病房里的霍钟泽让花甲大吃一惊，脸上与双唇都苍白没有血色，整个人瘦了很多就像一具被吸尽精元的尸体。没有活力、没有生气，哪里还是那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王子。

　　唐炙玄坐在他身边，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没想到你是个懦夫呢，难道霍家完了你就必须得死？”

　　霍钟泽没说话，依然双目失神地望着前方。

　　“为什么……不能想想办法，哪怕不是找我。”唐炙玄的声音有些哽咽，只有在听到圈圈失踪的时候，他才有过这样的状态。

　　花甲不由得眯起眼睛，仿佛想到什么。瞅着这个背影，好像不认识了似的。

　　“你现在尝到被全世界的人遗弃是什么感觉了吧。”唐炙玄像是终于吐出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十几年的话。

　　霍钟泽缓缓转过头看着他，轻声说：“一直以来你都在疯狂报复，现在满意了？”

　　唐炙玄点点头，依然哽咽着一字一句地说：“对，我很满意。现在你也还回来了，不是么？”

　　霍钟泽转过脸去看着前方，恢复了方才的模样：“看玩笑话就可以走了，你是唐家的人，霍家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接下来呢？你还想死么？”唐炙玄转过身子拭去眼泪，恰好瞧见站在门口的花甲。

　　“你怎么来了？”

　　霍钟泽听到这话也转过头来，瞧见花甲似乎异常的厌恶：“你来干什么？”

　　“霍老师，我……就是来看看你。”

　　霍钟泽哼道：“当初看你可怜，原来是唐炙玄的帮凶。真是会演，骗了我这个傻子。”

　　“霍老师……”花甲感觉嗓子像堵了个东西，说话都困难。

　　“霍老师早就死了，你面前这个是霍家废物儿子，失败者、窝囊废。”

　　花甲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您放心，安总已经想办法让警局立案了，霍家不会这样完了的。”

　　“是么？那我还得谢谢你们喽。但是很抱歉，我现在不能下床给你们感恩戴德地磕头致谢，所以慢走不送。”

　　花甲捂着嘴跑出来，看到安司楠就扑在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安司楠被哭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抱住花甲让她酣畅淋漓地发泄，轻轻地在肩上拍着表示安慰。

　　哭了好一会儿，花甲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安司楠，说：“大姐，我想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