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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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阳春三月的晚上也是有点冷的，没有披外套的“娃”哆哆嗖嗖地想回自己温暖的被窝，可是终究好奇心战胜了欲|望。他悄无声息地跟在“大哥”的身后。
夜间的桃花含了苞，有俏皮地偷偷展开了笑靥，美滋滋地沐浴着月光。
“大哥”来到一棵桃树下，学着小鸟叫了几声，没一会儿，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也是灰蒙蒙的，看见“大哥”就扑倒了“大哥”怀里。
林初现在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处境，自己是附身到“娃”的身上，可是为什么“娃”看到的人都是没有相貌的灰蒙蒙？
一旁“大哥”好像在和姑娘诉着衷肠，林初心不在焉地听着，忙里偷闲地问零这是为什么。
【“你没有发现吗？”】零说。
“什么？”林初不解，借着“娃”的视野，桃树下的两个年轻人好像有点情不自禁，林初轻咳了声，有点尴尬。
【“这不是正在发生的事。”】
林初皱眉，他迟疑说：“这是过去的影像吗？”
【“更准确地说，是记忆。”】
林初实打实的惊讶了：“这是‘娃’的记忆吗？”
【“没错。”】
可是林初依旧不解：“为什么在一个孩子记忆中，他身边的人都是模糊不清的灰色，只有他的父亲是亮色？”
【“或许不是孩子。”】零说了一句，没等林初反应过来就再次沉默了，无论林初怎么问，他都不再开口了。
那边的非礼勿视已经到了尾声，只见“大哥”吻了吻女孩子，然后松开了怀抱，后退一步。
“就这样吧。”“大哥”说，“以后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
女孩子还再挽留，“大哥”无情地转身离开：“回去吧。我不爱你了。”
“娃”似乎被眼前发生的事惊住了，一直站在原地，等到“大哥”过来的时候才惊慌失措地要跑，可是被“大哥”一下子抓到了后颈。
“娃”讨好地看着“大哥”，“大哥”叹了口气抱起“娃”，叮嘱说：“娃，不要把你看到的说出去。”
娃问着“大哥”怀里隐隐的花香，他有点不明白地问：“大哥，你不爱嫂子吗？嫂子爱你吗？不喜欢的两个人也会结婚吗？”
“大哥”笑了，薅了把“娃”的头发：“爱，怎么不爱。我们俩互相爱的很。”
“娃”迟疑的点点头，也是，刚才大哥已经说了不爱那个姐姐了，那他肯定是爱“大嫂”的。
于是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淡无波，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很快地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年头。
林初的视野变得有点高了，“娃”个子蹿的很快，也成了一个大小伙了。
他们家又要办喜事了，“大嫂”生了个白胖娃娃。
“大哥”笑的像个孩子，一直在被灌酒水，“娃”有点相信曾经大哥说的话了，“大哥”真的很爱“大嫂”，“大嫂”也真的很爱“大哥”。
可喜事没办多久。“姐夫”传来消息说，“大姐”没了。
至于缘由说的含含浑浑，“姐夫”一脸不耐烦地，问的烦了，扔了几大把钱就走。“大姐”连个囫囵人都没回来，回来的是一坛子冰冷的骨灰。
“娃”哭了好久，就连林初都感受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夜里，“娃”恍恍惚惚的看着满天的星星，他选了最亮的两颗说着悄悄话。
“妈，大姐，你们俩见到了吧，唉，我啥时候能见你们，我有点想你们了。”
亮晶晶的“爸”给他披了一件衣服，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
“娃”依旧问：“爸，咱都会幸福吗？”语句疑惑不解，却失去了天真。
“爸”一直在沉默，久久才说了声“会”。
可是会不会，又有谁能无比肯定呢？
“我觉得我在这儿困了好久。”林初无聊地和零说这话，这是他最近习惯性的做法，虽然有时候并不能得到零的回应。
【“还好吧，你在这里的时间流速是飞快地，但是不计入游戏时间，所以不用担心过了游戏时限。”】零说。
“我啥时候才能出去呢？”林初不想再看生死了，他在“娃”身上，仿佛也经历了“娃”的喜怒哀乐，看到“大姐”去世，他也好似经历了一场难以摆脱的哀恸。
【“走吧。”】零说，【“我带你去碰碰运气。”】
林初在“娃”放学后控制了“娃”身体的使用权，这是零交给他的法子，催眠了“娃”的灵魂好让他行事。“娃”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这是“娃”的习惯，放学后总要在学校在学一会儿习，他的成绩很好，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林初随着零的指路去了一家酒馆，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捞着。
“你确定是在这儿？”林初怀疑地问。
【“是啊。”】零最近说话总是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还会露出一丝苦恼，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姐夫”这个人习惯在这儿喝酒。】
林初却没有在意这句话，反而问出了他一直纠结的问题：“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好像是解……咳，”】零反应太快，咳了一声再也不提这个话题，【“是有一点困难，不过已经在解决了。”】
林初沉默半响，才说：“零，在游戏中你一直在帮我，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一定要开口。”
【“这不是废话吗？”】零的声音中终于带了笑意，模模糊糊竟然很让林初熟悉，【“我要遇了事一定会麻烦你的。”】
林初又去了酒馆好几天，终于逮到了“姐夫”的身影。“姐夫”确实如“娃”说的，又老又丑，嘴里面尽是脏话，他喝着酒，已经醉醺醺了，好像在自吹自擂地大声说着什么。
“……我花钱娶个媳妇不是用来出气的吗？”“姐夫”得意洋洋。
“是，哥厉害。”旁边有人还在捧着说。
“谁知道那个小娘皮不经打。”“姐夫”拦了个女人，胡乱地亲了几口，继续说着，“我才打了她几年？就死了？呸，老子的钱就打了水花。”
【“让‘娃’醒吧。”】零冷静而又无情地说。
可林初却有点不忍心：“我差不多明白了，出去就是让‘娃’知道真相，打破幻想吗？”
【“是。”】
“可是……”
【“林初。”】零的声音罕有的严肃，【“你以为你不揭露真相这小孩就不会知道了吗？你以为这个游戏是怎么出现的，这里是他的记忆，你没发现吗？即使你告诉他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
确实是如此，明明林初上一次在“妈”的墓地唤醒了“娃”，可是他再来时，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娃”依旧一无所知。
【“林初，你要知道，过去是不能改变的。”】零说。
林初知道，时间的祖父悖论是一个根本无法跨域的难题，就像是慕容傲天三次回到过去，哪一次也没能如愿的挽回爱人的生命。
于是他唤醒了“娃”，等待了他被传送出去。
可是，在一阵眩晕之后，意识回笼时他发现他仍在这个世界中。
“零，这是怎么回事？”林初有点紧张，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好像有点害怕死亡了。
零的声音有点迟疑：【“这段故事或许还没有完。”】
确实还没有完。“大姐”没了之后，家里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向零说的一样，明明给“娃”展示了真相，可是“娃”的记忆还是一如往常的往前走，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这一年的雨水有点多，桃花被打烂在水中，盛夏留存的果实只有寥寥，包括其他吃的。
村里面召集人修桥筑堤，防止大水淹了村庄，“大哥”应召去了，因为报名的人家里可以多发半袋陈粮。
可是去了的“大哥”，没能回来。
“大嫂”得了消息的第二天，就抱着长得一点也不像“大哥”的孩子离了家。
“娃”又坐在台阶上看星星，他不再天真地冲着星星说着小话，只是在“爸”来的时候，握住“爸”的手，说：“爸，你可不要离开我。”
“爸”揽着他，他身上是不同于任何人的亮晶晶，是温暖，是希望。
“好，我不离开娃，我等娃长大。”
“长大了也不能离开。”
“好好，不离开。”
“咱俩这辈子都不分开。”
……
“‘大哥’是怎么死的？”林初在夜里问零。
【“你知道‘打生桩’吗？”】零问。
林初曾经翻阅过珍贵的纸质书，曾在民间恶俗记载之间，看过寥寥的话语。
把活人打入桥桩，从此桥梁永固，不受洪水之苦。古有人沿袭此法，救得一村人。
书中是这是“大功德”，可确实一家的“大悲事”。
林初还是出了这段记忆，在“娃”知道真相之后，可他下一次进入的时候，知道的记忆又会消失，直到最终的的结果出现。
迷宫还是老样子，林初继续走着，他这次走了好久，树上的星星又亮了几次，然后他遇到了一个并不在他记忆中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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