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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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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梨花想得很多,有时候心里藏着事也不愿意和许程仁讲,需要别人去猜,是个高冷且内敛的姑娘。
阳语儿不同,阳语儿心思单纯,为人简单,有什么误会都会直说,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恋人,都能让许程仁感觉到放松和舒心。
有时候回想起以前在生产队的生活,许程仁也搞不懂当年的自己到底是对许梨花抱有着什么样的感情。那份感情或许有爱,也或许有同甘共苦的战友情和亲情。在乡下的日子很苦,那段时间很特殊,回想起来,那份感情也很复杂。
而阳语儿这边,是许程仁在校园里体会到的简简单单的纯洁的感情。
有时候,许程仁爱的就是这份简单。
“喂,想什么呢?”阳语儿伸手在班长面前挥了挥。从刚才进门后,这人就一直发呆。
“没什么。”许程仁从往事中回过神来,释怀地笑了笑。
阳语儿认定是老爸的问东问西让班长不高兴了,等下午许程仁离开自己家,阳语儿立马对老爸发难。
“爸,你怎么这样啊,人家第一次上门你就问东问西的。”送走许程仁后,阳语儿不满道。
“我在帮你把关,”阳爸爸对许程仁是满意的,“你那个表哥下乡几年就在那边结婚有了孩子,结果有机会回城了,飞快地离婚跑了回来,我是怕许程仁也是这种不负责任的。”
“我说老阳,你把关就把关,又说起我侄子干嘛?”阳妈妈不满意丈夫的说辞。知青结婚后户口落在乡下,想回城很难,有些政策也不允许,阳妈妈觉得自家侄子做得对,不能为了乡下的老婆孩子就放弃自己的前程。
“你们别吵了,烦。”阳语儿无奈地捂住耳朵,表哥怎样她管不着,反正许程仁不是这样的人。
回到学校的许程仁在图书馆旁边的小道上走啊走,在苦恼着什么。
“看来老丈人没给咱班长好脸色,哈哈哈。”几个室友突然从背后拍了他一把。
“没有的事。”许程仁有些烦。
“一大奇迹啊,咱们向来潇洒的班长也会有难为情的时候?”司马振杰毒舌道。
许程仁一把把司马同学拉了过去:“问你一件事,你可别说出去。”
“咱们兄弟还有什么说不得的,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守秘密。”
“是这样的,我呢,”许程仁叹气,“我下乡时有过一对象。”
“什么!”司马振杰大叫,引得其他几个室友更好奇了。
许程仁拉着人走远了些:“你说我应不应该把这事告诉语儿?”
“你结过婚?”
“没有,”许程仁坚定地摇摇头,“当时下乡生活苦,我和她在那样的环境下互相有了好感。”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
许程仁犹豫了几秒:“我不知道我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说起来很复杂。再说了,这么些年过去,她应该结婚生子了。总之,我和她的事已经彻底过去了。”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和阳语儿说,”司马振杰拍拍他肩,“班长你可别犯糊涂,女同学嘛,你说多了她就要多想。既然你和那个乡下女同志没了往来,就没必要再说出来徒增误会。”
“也有道理。”许程仁点点头,心里头有些许惆怅和不安。
————“梨花,出事了,”彬小子找到地里正在育苗的许梨花,笑着缓步走了过来, “你家秧苗闯祸了,大队长让我叫你过去,说是有话问你。”
原来,养殖场的人下午一打开仓库门,就发现几个孩子鬼鬼祟祟地在外面做着什么,最后被抓到他们几个小兔崽子偷鸡蛋鸭蛋。
“这和我家秧苗有什么关系?”梨花一愣,不管平时多高冷,遇上大队长要训人,许梨花总归是紧张的。
脱掉手上干活时的袖套,梨花心下不安地搓着手指。
“那群臭小子偷东西的时候你女儿和隔壁村的郑小瑳给他们望风,怎么不关她的事?今天正巧还有两个公社干部过来,出了这事真是丢死人了,大队长待会儿肯定要骂你。”
许梨花到养殖场的时候没看到自己的女儿。
“大队长,”梨花老老实实低下头准备挨训,“我家秧苗呢?”
大队长没好气地指了指仓库旁正在呼呼大睡的两个小娃,“还睡着呢。”
原来,今天杨大虎吆喝着两个七八岁的男孩一起去养殖场偷蛋吃。为了展现自己大哥大的地位,杨大虎让郑小瑳和许秧苗两个小跟班在外边望风。
结果这两个小跟班在外面待着待着就睡着了,把杨大虎交代的任务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这才让杨大虎他们被抓了个正着。
被抓的杨大虎他们几个懊恼至极,早知道就不让郑小瑳许秧苗这两个不靠谱的小跟班望风了。
几个干部正拧着杨大虎他们的耳朵训着话,那边两个小娃还在呼呼大睡。许梨花微微皱眉,快步走过去把女儿和郑小瑳拍醒。
抱着使劲揉眼还没睡饱的女儿,许梨花过来给大队里的人道歉。
“娃还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这个当妈的没教育好孩子,该罚!”大队长没好气地回道。
“孩子没教育好是我的责任。”许梨花明面上认错态度良好。
可是………
【小秧苗从不偷鸡摸狗,肯定是被杨大虎这些孩子带坏了。】许梨花冷冷瞧了杨大虎一眼,在心里嘀咕道。
“我早就说找个男人嫁了,这样你的负担也轻一点,”大队长说着说着又绕到了许梨花的终身大事上,“秧苗都三岁了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嫁能嫁个好的,过了年你又长一岁,以后年纪大了想嫁好人家就难了。”
许梨花抱着女儿安静地待在一旁,任旁边大队长怎么说,她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神情淡淡的。
大队长看见她这幅样子就生气,油盐不进,不知好歹。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好好教育女儿,再写份检讨。”大队长烦躁道。
许秧苗这时也被吓清醒了,紧张兮兮地抓着妈妈的衣领不敢松开。
“谢谢大队长。”许梨花应了声,抱起女儿就走,身后没人认领的郑小瑳左看看右看看,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梨花身后走着。
“你是老郑家的孩子,”许梨花低头看着那小男孩,“阿姨问你,是不是你让秧苗和你一起去偷东西?”
郑小瑳有些害怕神情严肃的许梨花,摇摇头,又拘束地四处张望。大队长通知父母把孩子带走,秧苗的妈妈来了,可是大虎哥哥的外婆还有自己的爸爸没过来。
“是杨大虎让你们偷东西?”许梨花又皱眉问道。
被妈妈抱在怀里的秧苗不敢吭声,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做坏事了。而郑小瑳老老实实地点头,声音稚嫩道:“大虎哥让我和秧苗看着门,有人,有人,有人的话,就,就告诉他。”
果然,许梨花心道,【果然是杨大虎带坏自己的女儿秧苗。】
让郑小瑳自己回家去,许梨花告诫秧苗以后不准和隔壁村的孩子玩。
许梨花不知道的是,她女儿随她,同样左耳进右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