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系统后我们HE了》一尺书

6、第 6 章

　　陆靡也就随便翻了翻，并没有多在意，他一向不擅长这些，一般都是拍完电影就丢一边，后续全交给经纪人打理。

　　“这次评分这么低，票房也不高，我们要不要增加宣传力度？”连姐问。

　　陆靡无所谓地说：“你看着办吧，《时间》是悬疑片，本来就不是冲着票房去的，它是冲奖片。”

　　“年底的金鸽奖？”

　　陆靡点了点头，手无意识把玩的手机。

　　连姐这才算是有底了，她取出几份剧本放到陆靡面前：“收到几份剧本，上次你说想随便拍拍轻松一些的，我选了几本你先看看。”

　　一共五份，陆靡每一份都翻了翻，最后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名字叫《寻妖》。

　　《寻妖》背景是21世纪，讲的是一个在深山老林被神神叨叨的老道士养大的小道士，和建国后的最后一只妖一路流浪的故事。

　　小道士没上过学，甚至不会简体字，他跟着老道士读书认字学道，启蒙就是道德经。

　　小道士从小便知奇异，他能看见世人看不见的，听见世人听不见的，所以他坚信玄学，在老道士逝世后，他便下山寻妖。

　　人人都嘲笑他脑子有病，传播封建思想，三入警局，在他自我怀疑的时候，他遇到了建国后最后一只妖——一株野草。

　　野草，是世间最寻常不过的品种，甚至没有名字，被统称为杂草，它坚韧，对世间充满好奇。

　　小道士给它取名为小草，两人相遇后，生起了寻找其它的妖的主意，从此一路流浪。

　　这个剧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反派，主角从始至终都是小道士和小草妖，虽然结局不完美，甚至悲情，但整体基调却非常暖心，大概能称之为童话。

　　小道士人设饱满讨喜，没有毒点，挺适合自己的发小熊满智的。

　　“就这部吧，主角定熊猫，这种有打戏的，他会喜欢。”陆靡说。

　　“哈哈哈，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决定，所以给他预留了档期。”连姐道，“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这个剧本是业界一线大手陈定的作品，不可能买断，只能谈分成，而且要价估计会很高。”

　　“钱不是问题。”

　　连姐鄙视他：“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和你哥在闹别扭，他不投资，你有钱拍吗？”

　　陆靡：……

　　连姐继续鄙视：“还有，你《时间》要是拿不到奖，估计只能回个本，钱都没赚到，你有钱拍吗？”

　　陆靡：“连姐，我每年的分红就够拍一部电影了，哎谁让我哥能干呢。”

　　原来小丑是我QAQ。连姐又立马笑起来：“这样我就能放心谈了，放心，一定给你谈下来。”

　　连姐走后，陆靡翻开剧本，没翻几页，突然停下来拿起手机翻开微信，只见与司至的聊天框上已经标上了11条未读信息。

　　司至：今天看的小说是《想当绿茶的我》，好生气，明明只要一句话就能说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误会来误会去？
　　……
　　司至：咦，恩人，您怎么没有回复？
　　司至：系统说告诉我，您的位置还在家里没有移动，是在忙吗？那我等等你好了。
　　……

　　说是等，后面的消息半点没停，只要他觉得能说的都会分享给陆靡。

　　陆靡指尖点在输入框内，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向司至分享了今天选剧本的事，简略地提了下剧本的类型。

　　司至：道士文吗？我最近也看过一本，特别喜欢，期待恩人您拍摄出成品。

　　司至：我最喜欢恩人拍摄的第一部电影，虽然毫无剧情，主角也不如配角讨喜，但是真的很厉害，飞来飞去，刀光剑影，如果我也能飞能打就好了！

　　陆靡顿时嘴角一抽，他拍的第一部电影评分4.0，被称为除了演员的脸和打戏毫无看点，那可是他这导演生涯的黑历史。

　　然后陆靡就看见司至在那吹，几乎是几秒一条信息发过来，每一条信息都超长。

　　司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拼命夸他拍的第一部电影，然而，每夸一次，就会戳一下那部电影的剧情有多么垃圾。

　　陆靡笑容渐渐消失，太过憨直的人真是太不讨喜了！

　　陆靡跑到书房，把第一部电影的剧本找出来，厚厚的一本，一边翻一边拍照发给司至，开始和司至对线，试图告诉司至那些剧情多么有深意。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第一部处女作有多么垃圾。

　　司至认认真真把陆靡发来的研究了一番，甚至打开电影对照着来，最后把自己看得脑眼晕花。

　　他带着满头问号给陆靡发信息。

　　司至：可是，恩人，我在电影里没看到你发来的剧情呀？
　　司至：我特意对着重看了一遍，确实没有。疑惑.jpg

　　陆靡盯着司至的回复，再往上一看聊天记录，不禁有些恍惚，自己这么爱较劲的吗？他蹙眉，仔细分析了下自己的心理，大约是想在司至面前维持自己“厉害”的形象。

　　想到这，陆靡抚额，倒没往深里想，只觉得自己似乎变幼稚了。

　　陆靡：你说的对，你没有搞错，确实没剧情。微笑.jpg

　　司至：没有弄错，开心，我有认真看呢。转圈圈.jpg
　　司至：我很喜欢它，恩人，您真的非常厉害，有才华，每次打斗镜头的转场又炫又酷，美到炸裂，恩人，您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司至瞬间开启彩虹屁模式，且绝不重复。

　　“你到底是喜欢多拍的电影，还是只喜欢里面的打戏呀。”陆靡自言自语，嘴角却勾起，翻看手里的《寻妖》，他记得这里面也有一些打斗戏，标出来好好研究一下吧。

　　-

　　这段时间，陆靡研究他的新剧本，司至将研究他姐给的“学习素材”，两人通过微信不间断地沟通。

　　又过了半月，陆靡知道司至的脚要拆石膏，琢磨着要不要去医院探望，还没下决定，经纪人一通电话打过来，彻底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鹿鹿，你看一下微信，我让宣传部把链接发你，你看看怎么处理？记得保持冷静。”连姐在电话那头担忧地说。

　　陆靡手一僵，点开微信。

　　搞宣传的小何：陆导，《时间》的男主角阮子轩出事了，我们要不要下场帮一把，再任由他们搞下去，可能会影响到《时间》的票房。

　　搞宣传的小何：微博分享/阮姓明星与苏影后深夜酒店幽会。

　　苏影后，苏若！

　　陆靡脸色一黑，一股暴虐的情绪在心间翻涌，他用力喘了口气，赶紧摸裤兜，没摸出烟，这才想起这些天，天天和司至插科打诨，开开心心，压根就没心烦到要抽烟，此时竟不知道烟放到哪去了。

　　他忍不住厌烦，一脚用力踹在茶几上，上面的茶杯摆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透明细碎的碎片四溅，有一片射到他脸颊内侧，划出一小道血痕，他却毫无所觉。

　　甚至像打开了个开关，他抄起抱枕就丢，看见东西就扔，直到死死握在手里手机突然响起。

　　是微信视频通话，显示着“司至”两个字。

　　陆靡动作一顿，手里的东西缓缓放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

　　铃声超时自动挂断，又继续响起，陆靡才僵硬地点下接听。

　　他看见屏幕上立马对上一张放大的白白净净的帅脸，正满是担忧地望着他，急切地问：“恩人，您负情绪超过90%，发生了什么？请让我帮您，任何事。”

　　“不需要，我能解决。”陆靡声音暗哑，听着像是哭过，“我很好，谢谢。”

　　“不，您很不好，我能感受到您所有的情绪，听说一套亲亲抱抱举高高能让人心情愉悦，您等等我，我去找您。”

　　陆靡看到那边镜头晃动，司至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半截拐杖。

　　陆靡猛然记起司至还受着伤，今天似乎要拆石膏，他顿时顾不上其它，喊着：“等等，你别过来，我能行，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镜头一转，又对上了司至的脸，他抿了下唇，带着一点轻柔的微笑，眼睛特别明亮：“恩人，我会一直陪着您。”

　　他声音不大，语气不重，却说得斩钉截铁，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真挚，如同一缕阳光拨开了陆靡头顶上的乌云。

　　陆靡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悄悄钻进了他心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模样。

　　司至歪头感受了下陆靡的情绪，稍稍放下心。

　　两人静静对视了几秒，陆靡无话可说，或者说根本不想说话，提了一句便挂断电话，失控的情绪倒是散了大半。

　　他盯着两人的聊天界面发了会呆，突然想到什么，犹豫了会，突然起身，光着脚跑到书房，将手机里的一张照片传到电脑上，用打印机打出来。

　　因为他经常会打印一些文件、剧本、资料之类，家里各类的纸张都有，现在倒也方便。

　　陆靡选了最大的A3照片纸。

　　照片是证件照，蓝色底，因为放大打印，打出来的照片更加模糊，不过还是能知道是谁。

　　照片上的人正是司至，是之前发小熊满智发给他的。

　　陆靡指尖在司至眼睛处戳了戳，又连打N份，拿着照片从书房一路猛贴到客厅，只要显眼的地方都来一张，随便一扫就是一张司至，陆靡满意了，又顺手将证件照设为手机桌面以及开机壁纸。

　　他盘腿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有种被司至包围的感觉，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说的“我会一直陪着您”，以及那个真挚轻柔的微笑，让他有种泡在温泉里的感觉，那些令他失控的暴躁与厌烦被压制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