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的枝桠》严刑

3、香烟

　　三、

　　我开始反复做梦。

　　他开始反复进入我梦中。

　　梦里，树叶在阳光里沙沙作响，他像亲吻恋人那样温柔地亲吻我的额头，我的嘴唇，我的双手。

　　我承认，我爱上了他，

　　是的，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我突然觉得可笑，想到之前他们诽谤我是同性恋，现在我真的是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了这一点，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徘徊在球场周边，但我不敢走得太近，我怕他的同伴们又过来作弄我，我只能远远地看着。

　　几乎每次打完球，他都会告别同伴一个人绕到器材室后面去，我不清楚他去那里干嘛。有一次，我趁他离开后悄悄去了那里，我看见地上有几个崭新的烟头，空气里还残留着未散去的烟味。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会抽烟的人。

　　后来我常常去那里，一个人坐在他曾坐过的地方，那些他留下来的烟味，会轻轻悬浮在我周围。

　　他通常只会在那里待10分钟，10分钟后他一定会走，每天都是如此。

　　但今天，是个例外。

　　当我从拐角走进去的时候，他并没有离开。

　　他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和我四目相对。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进退两难的尴尬处境，我的双腿甚至忘记了逃跑。

　　他并没问我来干什么，只是沉默着吸烟，烟雾吐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眯起了眼。

　　很久，他突然开口：

　　“你会抽烟吗？”

　　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摇了摇头。

　　“那你要抽烟吗？”他朝我走过来。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含了一口烟，嘴唇贴上来。

　　烟雾朦胧了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