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的枝桠》严刑

5、大雾

　　五、

　　他再次出现，是在两个月之后。

　　那天晚上，我被一阵敲窗声惊醒，拉开窗帘就看见了他，窗外夜色朦胧，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急忙跑出去，走近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脖颈上的淤青和脸上的伤口。

　　我没有问他要干嘛，他也没有说话，我们只是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起走过那条河，夜幕中的河堤笼罩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带着亦真亦幻的错觉。

　　月光倒映在河里，就像是一场梦。

　　很久，他在雾气中回过头。

　　“你的眼睛很漂亮，特别黝黑。”他说。

　　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终我也没有回应。

　　我们没再说话，

　　只是继续向前。

　　后来他常常会过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伤痕累累，他不说我从来也都不会问。

　　我们就这样沿着河道漫无目的地走，也并不会交谈。

　　但这些对我来说已足够。

　　我在心里想，

　　如果走到河的尽头我们就要分离，

　　那我希望，

　　这条河，永远不要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