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小庶女》钟澄

8、江府网红

　　回到江家中小院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半旧的瓦屋厅中灯火闪烁，杏仁和筱霞两人正坐在灯下下着五子棋。

　　见江橙回来，杏仁连忙高兴的迎过来帮她拿书包，她这一局棋又快要输了。

　　筱霞收拾着桌上的棋盘、棋子，抱怨道：“小姐，你今天回来晚了，我去厨房里要来的饭菜早凉了，又得送回去热。”

　　筱霞的这个性子哟！

　　江橙随和的道：“今天有点事情拖了时间，对不起，给你增加工作量了。”

　　筱霞听江橙这么说“噗嗤”一笑，哪有主人给下人说对不起的？吐了吐舌头倒不好意思再抱怨，取了食盒，准备送到厨房里再热热。

　　快要出门时，江橙道：“筱霞你带点零钱，拿给厨房的福婶，不许再和她吵。”

　　江橙给钱，筱霞当然没意见，她也不想和人吵，当即愉快的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去了，约半个小时后，提着食盒回来，三人围在桌边吃饭，桃仁和李婶早早吃了下人的饭菜去睡了。

　　杏仁扒拉着饭，说道：“小姐，五小姐下午打发她身边的木絮来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她和二小姐要过来找你玩。”

　　江橙听得迷惑，“怎么回事？最近府里有事？”她近来忙着读书和制笔的事，对府里的事情没怎么关注。

　　杏仁喜滋滋的道：“小姐，你那两句话府里都传遍了，大太太听说了下午让红霞姐送来几块奶油蛋糕，说是在外面西餐厅买的，统共没多少，不是人人有的。”

　　江橙挑了挑眉，这倒是意外之喜，传出去的那两句话，应该是让江大太太很受用。

　　“奶油蛋糕给李婶留一块...”江橙顿了一下，本来想说给江桅送一点，江桅给她送了字帖，礼尚往来还是很有必要的，但转念一想大太太漏了谁也不能漏了江柠和江桅，就说道：“其他的你们分了吧。”

　　二太太原本是大太太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被大太太抬作姨太太帮忙稳固地位的，二太太也争气生下了长子，大太太自己生不出儿子对江桅很好，江桅在大太太心里的地位仅此于江柠而已。

　　说完，江橙心里又一动，笑问道：“杏仁，这么说，我又出风头了？”

　　杏仁笑着连连点头，小模样红彤彤的很可爱。

　　“咳咳！”这话说得这么古怪呢！“又出风头”，筱霞一口饭呛到，扭头剧烈的咳嗽，杏仁忙帮她拍背顺气。

　　江橙没去管筱霞，好笑的喝着粥，按照杏仁的说法，她最近成了江府里的网红？在她原本的时代网红可是能变现的，就是不知道她这个能不能转化为实利？脑海里浮现刚刚筱霞抱怨的话，心中有了计较。

　　第二天早上，木棉向江三太太汇报道：“三太太，四小姐打发筱霞来说：她想采买个煤炉。”

　　江三太太吃完早饭，坐在桌边懒洋洋喝着酸梅汤，闻言凌厉的丹凤眼一闪，好奇的道：“这么热的天她要炉子做什么？且何必去外边买，让人去给她院里砌不就行了？”

　　木棉站在一旁给她扇着风，道：“我问了筱霞，她说用来烧热水，四小姐容易出汗，天天都得洗澡，有时一天还得洗两回，还说小厮砌的炉子太费柴火，想买外头新出的煤炉，烧的是煤炭，耐使。”

　　江三太太忍不住咯咯娇笑，“流汗？怕是到处玩的吧？木棉，你说那次生病后她怎么这么奇怪？作诗把二丫头、五丫头都比下去，大太太和三姨太都急了，她偏偏三天两头带着李顺出门逛街，像个疯丫头似的。”

　　木棉就笑道：“太太，这不好吗？咱啥也不用干，她自己早晚就把名声霍霍没了，虽说世道变了，对女子约束没那么严了，但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娶个疯丫头！”

　　江三太太摇摇头，“话虽这么说，但也不能太放松，府里最近传的话你也听到了，啧啧，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无缘无故的爱...这哪里是十二岁能懂的道理？这样吧，帮忙采买可以，但煤炉的钱和炭钱都在月钱里扣，否则，开了这个头，其他人都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木棉点点头。

　　......

　　江橙在学堂读书是读五日歇一日，江宝瑜打发丫鬟木絮来问时，临近休息日，但她得了李顺的消息，忙着制笔的事情，没空理会江宝瑜，便让杏仁去江宝瑜的住处回了，约在下次休息日。

　　休息日上午，江橙就跟着李顺到工匠铺子，查看铅笔芯的加固情况，一进到铺子就看到一小堆黑乎乎的铅笔芯在屋檐的木盒里码的整整齐齐。

　　江橙蹲下来拿手捏了捏，满意的道：“可以用了，我们来做最后一道工序，等做好了，顺子哥你拿一些回去给你儿子写字用。”

　　李顺忙道：“四小姐，这如何使得，都是花你的钱。”

　　江橙也不勉强，说：“你自己看吧！要是比外面卖的毛笔钢笔便宜，就用铅笔，我回头还要大规模制作。”

　　两人正说着话时，江橙示范着将铅笔芯放入沟槽中，再把胶水注入到木板的沟槽中，注入的胶水很快凝固固定住笔芯，江橙再把另外一块沟槽板子盖上去压实，就做成了一个铅笔三明治，然后放到太阳底下晒干。

　　工序并不复杂，工匠刘师傅和李顺很快就上手，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做好了，几个人吃过午饭后，在江橙的指导下，工匠刘师傅将木板一一做切合，一次性切出来有一百零六根铅笔。

　　江橙付了五块大洋的材料钱和工钱，第一次制作有很多试验过程，浪费了很多材料，所以费用比较高，后续制作费用，每五十支铅笔一块大洋即可，江橙又付了三块大洋的订金，跟刘师傅约好再制作五百支铅笔，半个月后交货。

　　夕阳在天边斜坠，霞光照射在江橙院中的银杏树树冠上，绚丽多彩，江橙回到住处时，恰逢小厮带了炉子和卖煤炉的工匠过来。

　　李婶等人好奇的看着工匠摆弄，筱霞拿了蜂窝煤去厨房里引火回来，工匠用火钳将蜂窝煤一块块的在炉子里垒好，然后给李婶、筱霞、杏仁和桃仁四人讲着怎么用。

　　用的时候，打开炉子最下面的进风口，然后用火钳调整蜂窝煤的孔道，使之上下贯通，不用的时候，将上下的蜂窝煤的孔错开，再把进风口留一丝间即可。

　　看着通红的火苗冒上来，几个人一阵欢呼，李婶在一旁掩着口鼻，道：“这炉子味道怎么这么冲啊？”

　　“烧蜂窝煤都这样，是一氧化碳的味道，只要通风就没事。”江橙不以为意的说道，在原本的世界，蜂窝煤是建国之后才有的，没想到这个时代现在已经有了，第一次逛街的时候发现了，但还没有推广开来，很多人家还不知道蜂窝煤的好处，江橙算是江家第一个使用。

　　李婶听的一脸的懵懂，一氧化碳是什么东西？但随即又喜滋滋的：四小姐懂得真多，不愧是我奶大的！

　　吃过晚饭后，炉子上烧了足够多的热水，江橙舒舒服服的坐在大木桶中泡着鲜花澡，将手搭在木桶沿上，眯着眼睛特别惬意，这是她穿越以来洗的最舒服的一次。

　　之前，杏仁和筱霞都没能打来这么多的热水。

　　有了煤炉后大大的改善了生活质量，热水澡想泡就泡，饭菜冷了也能热，更重要的是，不用麻烦两个小丫头来回往厨房跑了。

　　......

　　洗过澡，江橙换上干净的衣衫，葱白线镶滚的雾霾蓝衫子，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休闲舒适。她坐在书桌前看书，筱霞和杏仁将卧室里的场面收拾后，两人在案几上说笑着下五子棋，桃仁和李婶在一旁做着针线缝补的活儿。

　　“哎呀，我又输了。”杏仁懊恼的拍了下额头，撅起嘴掏了五分钱给筱霞，扭头道：“小姐，你来和筱霞姐下吧，我输惨了。”

　　“就怕筱霞到时候输的跟你一样哭鼻子。”江橙笑着放下书，说道。

　　筱霞傲气的仰着清丽的小脸道：“谁哭鼻子啦！四小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江橙笑呵呵的坐到软墩上，执棋落子，她刚其实看不进去书，一直在琢磨铅笔的营销方案，正好放松下脑子。

　　五子棋是她教给杏仁和筱霞的，但杏仁比较迷糊，输多赢少，而筱霞脑袋瓜子转得快，她还真不一定能赢。

　　随意的下着棋，江橙果然连着输了两局，输给筱霞一角钱，筱霞乐得直拍手，咯咯娇笑。

　　喝了口茶，筱霞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见江橙随意披着头发有些散乱，想着在江橙这里的日子过的无拘无束，就笑道：“四小姐，以后我给你梳头吧，我梳得比杏仁好。”

　　“可以啊！”穿衣服江橙没问题，但习惯短发的她穿越过来后，面对一头长发实在束手无策，连最简单的辫子她都编不好，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微笑道：“你输了。”

　　筱霞低头一看棋盘，五颗白子斜向相连，顿时有些傻眼，“啊......”

　　“咯咯！”在一旁关注棋局的杏仁笑的抱住肚子，筱霞姐刚刚“可怜”小姐主动提起要帮忙梳头，可立即就给小姐“痛下杀手”输了一局,太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