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雨》羞懒

11、十一滴雨

　　她主动拿起一片薯片放到他的嘴边，跟他商量道：“我不想，可以不弄吗？”
　　何昱成张口把薯片吃掉：“不可以。”

　　“那我可以，往你的脖子上拴一根绳子吗？以后只要我们一起出席的场合，我都会牵着你走路。”
　　未小雨说得也很随意。

　　何昱成怔住了，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气对他讲这些话的。
　　他只是担心她再次跑掉。
　　所以要时刻把她的行踪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听说那些容易走丢的老人身上，都会有这样的装置。
　　所以并不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冒犯。
　　只觉得是一个防止找不到她的好方法。

　　可她竟然直接把他当成狗来遛？
　　未小雨看到何昱成不说话，就拍拍他的头说道：“我知道绳子会把你的脖子勒出痕迹，可作为你的主人，我真的很担心你跑掉哦。”
　　他听到未小雨的话后，很难过。

　　何昱成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认为自己做错的念头。
　　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未小雨又拿起一片薯片，放到他的嘴里：“我可以接受你莫名其妙的偏执，但无法接受你不拿我当人看的无知。记得你曾经和我讲过一句话，你说自己是个很骄傲的人，可是谁不骄傲呢？何昱成，我可以维护你的骄傲，希望你也要保护我的骄傲。”

　　何昱成声音闷闷地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再离开我了。”
　　她浅浅淡淡地说道：“我不会了。外面的世界也很可怕，我被人骗了好多钱。”

　　他夺走了她的薯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骗的？”
　　“刚给他转完钱就发现了。”
　　未小雨想要把薯片重新夺回来，可他拿得实在太远了。

　　“那为什么还要去红烨园？”
　　“我被骗后觉得心情很糟糕，就想着去散散心。”
　　“为什么不报警呢？”
　　“我担心报警的话，你就找到我了。”

　　他对她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不想留在我身边？”
　　未小雨没有说话。

　　“你晚上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因为没办法骗他。

　　“所以，你明明看到了那些消息，宁愿看着我受折磨，也不愿意回来。小雨，你真是长本事了。不回来也可以啊，把欠我的钱还给我。还不完，就不放你走。”

　　何昱成说着就把手里的薯片，放到一边。
　　重新抱住她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

　　她叹息道：“我暂时，还不了那么多。”
　　“那就嫁给我。”
　　“你把我的薯片给我。”
　　何昱成把薯片递给她，未小雨接过来继续吃。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反复摩挲着，让未小雨感到很不舒服。
　　她戳戳他的手：“你能不能别乱动，就像睡觉那样好好的搭着不行吗？”
　　他温声对她问道：“小雨，你穿裙子给我看好不好？”

　　未小雨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曾经穿过裙子给他看的。
　　就是出了点糗。

　　那是一条新裙子，她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钱才买到的。
　　去见喜欢的人，当然要穿裙子啊。
　　可她当时直到进了浴室，才发现自己的裙子湿透了……

　　她就是穿着这样的裙子，在他面前停留了那么久。
　　之后，她就把那条裙子收起来了，再也没有穿过。
　　以后，也不会穿。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裙子不是穿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的。
　　只有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时，穿裙子才有意义。
　　她摇摇头和他说道：“我没有裙子。”

　　“有啊，你第一次来我家的那天，不就是穿的裙子吗？”
　　“你记错了，我没有穿过裙子。来你家那天我穿的是T恤和运动裤。”
　　何昱成不依不饶道：“穿过的，我记得那天你的裙子还湿了，之后才换的T恤。”

　　未小雨的脸瞬间红了，原来他那天就已经注意到了。
　　她有些薄怒：“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不喜欢穿裙子，以前没有穿过，以后也不会穿。”

　　何昱成想到黄佩佩的话，觉得那是些无稽之谈。
　　只是刚刚在抱她的时候，他突然很想让她穿裙子给他看。

　　“为什么不喜欢穿裙子呢？”
　　何昱成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妈妈不许我穿裙子，她讨厌穿裙子的女孩子。我因为穿裙子被她打过，所以每次看到裙子，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可是我想看你穿裙子，你为我穿一次好不好。不给她看到，就现在，你偷偷的穿。”
　　“现在是什么季节了，你让我穿裙子？”

　　何昱成听完她的话后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点傻。
　　是啊，这都什么季节了。
　　未小雨不会为他在深秋时节穿裙子，可是这并不表示她不爱他。

　　她见他第一面时，就已经穿过裙子了。
　　尽管她说她从来不穿，可是那天却为他穿了。
　　她一定很爱他。

　　何昱成自欺欺人地想，他完全不用怀疑她对自己的爱。
　　黄佩佩的话也代表不了什么。
　　他轻轻吻向了她白皙的脖颈：“不穿就不穿吧。”
　　说完又埋头在她颈间：“青梨的味道，好想吃。”

　　“这个季节没有了，要夏末的才好吃。”
　　那种梨就是这样，错过了最好吃的季节。
　　再吃就没有那种独特的味道了。

　　他悠悠地说道：“我说的是你。”
　　未小雨突然警惕起来，何昱成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
　　她装作挠痒一样，摸了摸脖颈，与他的唇稍稍隔开些距离。

　　何昱成的唇又凑了过来，未小雨及时躲开：“我有些口渴，你去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不好。”
　　她已经暗示他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可他仍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未小雨急中生智道：“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好像是有一条裙子。”
　　何昱成故意装傻：“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有的，你想看吗？我找出来穿给你看。”

　　他狡猾地说道：“不了吧，这个季节，不太合适。”
　　“没事！在家穿，给你看完，我就换掉。”

　　“不是不喜欢穿裙子吗？”
　　“偶尔穿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你刚刚不是还想要看吗？”
　　之后她又轻戳他的手臂：“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换。”

　　何昱成松开了她，未小雨一溜烟地跑去了二楼的衣帽间。
　　那件裙子被她挂在了很隐蔽的地方，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
　　等她换好出去时，楼下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何昱成的身影。

　　她犹豫着还要不要下楼，就在二楼徘徊着，准备换掉裙子。
　　突然一只手将她拉进了身后的房间里，这是她自己的卧室。
　　她刚来他家的时候，就是住的这间卧室。

　　身后的门被何昱成重重的关上。
　　“你怎么上来了？我正要下去找你呢。”

　　何昱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轻轻描摹着她的腰线：“很美。”
　　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还要美。
　　尤颂那天说的不错，未小雨这几年的确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

　　其实她一直都很漂亮的。
　　他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很漂亮。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她的卧室，感觉她穿着这条裙子就应该在这里。

　　他想要在这里彻底地拥有她，想要掐住她的腰，将她的裙子一把扯开。
　　可是他一想到她会害怕，就强忍了下来。
　　将这些念头通通打消了。

　　他不能让她觉得他是黄洋洋那种人渣，不想让她认为他在有意轻贱她。
　　更不想再给她留下什么阴影。
　　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在他怀里说道：“你看完了我可以去换掉了吗？我觉得好冷啊。”
　　“嗯，去换掉吧。”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依照惯例将她揽在怀里。

　　未小雨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黄佩佩在你身边，你也会这样抱着她睡吗？”
　　何昱成很纳闷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不会啊。”

　　“为什么？”
　　“她不会在我身边。”我的枕边人只会是你。
　　“如果呢？”
　　“没有如果，快闭上眼睛睡觉，不然一会儿，你想睡都睡不了。”

　　未小雨立即闭上了眼睛。
　　她虽然喜欢他，可现在并不想和他发生些什么。
　　何昱成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未小雨会一直在他的身旁。

　　她今天再一次地为他穿上了裙子。
　　这足以验证，黄佩佩说的都是假话。
　　未小雨其实特别爱他。

　　白天何昱成去上班的时候，照常把睡得正香的未小雨弄醒。
　　“何昱成你好讨厌。”
　　“不许乱跑，要乖乖地在家等我回来，知道吗？”
　　他一定要未小雨答应他，才肯继续放她睡觉。

　　“嗯，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何昱成走后，未小雨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
　　今天，有客人要来。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未小雨从二楼的窗户里看到。
　　黄佩佩站在了门外。
　　她今天没有穿裙子，换了身很华丽的服饰。

　　未小雨按下按钮解开门锁，让黄佩佩进来。
　　黄佩佩进来后轻抚着沙发对她问道：“在他家住得还舒服吗？”
　　她温吞地答道：“其实不太舒服，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我最近在攒钱，等我攒了足够的钱就搬出去。”

　　黄佩佩对她建议道：“你现在就可以搬出去。”
　　“我也想离开，只是没走成。那天我给过你和他相处的机会的，但显然你没有抓住。”

　　“你那也是机会？你那明明就是炫耀！故意约我在那个地点，故意让我看到你在试婚纱。”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试婚纱，也是真心想撮合你们的，不过你哥哥的出现，是最大的败笔。你应该去怪你的哥哥，而不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