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渣遍全世界》也柜门

5、chapter 4

　　玖兰李土醒来的时候，酒店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浓浓的失落在看到床边的柜子上摆放周正的便签纸后，化为淡淡的甜蜜与喜悦。
　　——没有被舍弃，太好了。
　　美丽得有些妖异的脸上浮现出与之不符的孩童般天真灿烂的笑颜，衬着初升的太阳，异色双瞳熠熠生辉。

　　※
　　街头网球场。
　　墨绿色头发的小正太坐在休憩的长椅上，怀中抱着一个对他来说明显大号的网球拍，琥珀色猫眼大而明亮，专注看比赛的样子太可爱了，不时有年轻的女性们爱心泛滥，坐到小正太的旁边与他攀谈。
　　浔然奕过来时，正好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年轻女性：“小弟弟，你喜欢网球吗？”
　　小正太：“一般般。”
　　年轻女性：“我打得还不错哦，要不要姐姐教你呀？”
　　小正太：“madamadadana。”
　　年轻女性：“啊？”（没听懂）
　　小正太：“我说，你打扰到我看比赛了，阿姨。”
　　年轻女性：“阿，阿姨！？”（自闭→凶狠）
　　狠狠地揉乱小正太的头发，年轻女性转身离开：“你可真是不讨喜啊，小弟弟！再也不见！”
　　“切~”小正太不为所动，将视线转向在一旁看热闹的某人身上，酷酷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
　　明明很高兴，却不表现出来，而是别扭地瞪了浔然奕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看比赛。但从小正太那不安分的手指动作可以看出，他并不是真的不在意。
　　——只是在闹别扭。
　　“小龙马。”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浔然奕没有再唤他，转身离开了。
　　小正太，越前龙马的余光注意到浔然奕的离去，不禁有些慌乱，更多的是委屈。
　　明明是浔然奕先爽约的，他只不过是没有应声，他怎么就走了呢？
　　难道是生气了？
　　要说生气，他才是更有资格生气的那个人吧！？
　　这样想着，越前龙马便没有唤停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
　　“混蛋。”身影最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越前龙马倔强地一声不吭，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和一个小孩子置气，至于吗？
　　浔然奕，小气鬼！
　　心中不断说着浔然奕的坏话，情绪却一点没有好转。
　　附近的年轻女性看到小正太一副可怜的模样，内心蠢蠢欲动，脚步已经迈出，却被人阻止了。
　　低着头的越前龙马没有注意到周围奇怪的氛围，仍然沉浸在浔然奕离开的失落之中。
　　直到有什么东西盖在了他的头上，红红的眼眶被阴影遮挡。
　　——是帽子。
　　“送给小龙马的。”
　　熟悉的声线传到越前龙马的耳中，抬头，果然看到浔然奕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挂着相对平常而言明显温和的表情。
　　失落的情绪一扫而光，琥珀色的猫眼重新变得明亮。
　　这次没有不应声，但骄傲的小龙马不想轻易服软，只得中和一下，勉强一“哼”表示收到。
　　接着又别扭地补充道：“我可没有说原谅你了。”
　　“是，我知道。”浔然奕颔首，小龙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解释。
　　“昨天去机场送我的弟子了。”浔然奕的眼中略带歉意：“我很抱歉，小龙马，忘记提前告诉你了。”
　　一向清冷强势的男人眼中含着歉意，足以证明他在乎你，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这个男人的道歉，越前龙马也不例外。
　　“你没必要……这样。”浔然奕向他解释了，他很高兴，但看到浔然奕向他道歉，越前龙马反而不觉得高兴了。
　　“我没生气。”越前龙马跳下长椅，小手紧紧握着稍大的网球拍，表情张扬而倔强，“打一场吧！”
　　这一幕，真像第一次见面时，也是在这个网球场，小小的身躯即使面对成年人也丝毫不怯，奔跑在网球场上，执着地追逐每一个绿色小球，然后，击回它。
　　不知放弃为何物，拥有无穷的潜力的他，总能反败为胜。
　　“小龙马这种不服输的样子，真是……”
　　“喂，真是什么？你说呀！”
　　“真是，很喜欢呢。”
　　“你这家伙，”面色红润的正太压低帽檐，别扭地嘟囔道：“madamadadana。”
　　“小龙马总是很好玩。”浔然奕摘掉龙马头上的帽子，享受般地揉弄墨绿色的头发。
　　越前龙马抢过帽子，拿在手中把玩，却没有拒绝浔然奕为所欲为地对待他的头发。
　　“小龙马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嗯。”不就是不让别人揉我的头发，但你可以揉。
　　“那么，小龙马的意见呢？”
　　“……废话真多。”越前龙马的眼中染上羞意。明明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还要问。真是恶劣啊，大变态，浔然奕。
　　“我不懂哦，小龙马。”浔然奕压低嗓音，凑近龙马白皙的耳廓。
　　越前龙马一阵激灵，恼羞成怒，径自戴上帽子，转身就走，撂下一句“不懂就算了！”
　　浔然奕无奈，不小心把小猫惹得炸毛了。
　　微风轻轻拂过，额前的发丝不时遮挡平滑的镜片，那双墨色的眼眸黑沉沉的，仿佛有什么要冲出牢笼。
　　修长的手指轻轻遮盖视野，浔然奕半阖眼睑，喃喃道：“看来最近还是要和小龙马保持距离啊。”
　　他的美学，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包括他自己。

　　深色的大床，半裸的身躯，白皙的肌肤，鲜红的液体……
　　浔然奕陶醉地嗅闻空中的酒香，赞叹：“李土，你带来的酒真不错。”
　　趴伏在床上的玖兰李土无奈抱怨：“我带来的酒是让你品尝的，不是让你浪费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玖兰李土还是乖乖地顺从浔然奕的安排，允许冰凉的酒液在裸背上蔓延。
　　“这可不是浪费，”浔然奕享受地挥动手中的画笔，画板上，美人的裸背鲜红流淌，仿佛能让人感受到细腻的肌理，映衬着深色的背景，充满诱惑与迷离的欲望。
　　“这是美的艺术。”放下画笔，欣赏刚完成的作品，浔然奕一向冷然的神色难得柔和了许多，墨色的眼眸中跳动着惬意的色彩。
　　“我会嫉妒的。”一双白皙的手从身后缠绕过来，玖兰李土将脑袋靠在浔然奕的肩膀上。
　　——酒香更浓郁了。

　　※
　　日本，神奈川。
　　“精市，怎么了？”真田弦一郎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好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弦一郎，你看。”
　　真田弦一郎循着好友的视线，看到张贴在街道展示牌上的新一期艺术新苑，图片与文字交织，数量还不少，但有一幅画明显脱颖而出，攫住人们的视线。
　　幸村精市伸手虚虚地抚摸着那副名为“Red”的画作，“弦一郎也发现了吧，这次的艺术新苑，出来一个了不得的画家呢。”
　　“嗯…”真田弦一郎拉低帽檐，迟疑道：“只是觉得画很好看。”
　　“唔，忘记弦一郎不懂艺术了，抱歉抱歉。”
　　过分美丽的容颜上流露出令人心醉的温柔神色，仿佛他注视的不是一幅画，而是所爱之人。
　　“细腻的手法，秾丽的色彩，对美的追求与享受……”
　　“即使这不是我喜欢的画法，却还是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了。”
　　“作者，墨。”将这个名字在心中重复几遍后，幸村精市转身离开，紫蓝色的头发微卷，漾出轻柔的弧度。
　　“弦一郎，走吧。”
　　“啊。”

　　※
　　一年后。
　　街头网球场。
　　浔然奕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时，不免有些讶异。
　　自一年前那次爽约后，浔然奕总是习惯早些到达，然后等待越前龙马。
　　今天时间还早，本不该到达的人却已经等候在这儿了。
　　浔然奕迈步走过去，越前龙马却低垂着头，从浔然奕的角度看，白色的帽子将少年的脸完全遮挡。
　　“小龙马，”他伸手，作势拿开少年的帽子。
　　却被另一只小号的手制止了。
　　小手抓着大手，没有松开，浔然奕纵容地张开手掌，将小手握在掌心。
　　“我要回日本了。”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鼻音。
　　浔然奕愣了一瞬，伸出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拿开少年头上的帽子，果然看到藏匿在阴影下的红肿眼眶。
　　大概是觉得丢脸，越前龙马的脸上泛起粉红，扭过头去，不看浔然奕。
　　将帽子放到旁边，浔然奕伸手，轻轻抚摸少年柔软的头发。
　　——真是可爱啊。
　　明明那么倔强的性格，头发却意外的柔软。
　　手指放在少年脸的一侧，微微使力，少年的脸便清晰地展现在浔然奕的面前。

　　微凉的物体触碰到少年紧闭的眼皮，一触即分。
　　舒爽的感觉在眼周蔓延，越前龙马想睁开眼睛，却被修长的手指制止。
　　直至感觉消失，眼前的手指拿开，越前龙马才诧异地问：“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眼周传来的轻松感告诉他，红肿已经消失了。
　　浔然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坐在少年的身边，“小龙马难道不应该先告诉我，回日本是怎么回事吗？”
　　好奇心一扫而光，少年脸上的神情复又变得低落：“你知道，我一家是日本人。老头子和妈妈决定搬回日本了，就在一个月后。”
　　“我会在日本完成初中的学业，不能继续待在美国了。”
　　越前龙马很少做出主动亲近别人的举动，现在却紧紧握着浔然奕的手，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对自己的去留，越前龙马做不了主，但是，他实在舍不得与浔然奕分开。
　　“你要经常来看我。”
　　“我们约定过，每周的周末和对方打球。即便我搬走了，约定还算数的吧？”少年颤抖着羽睫，显然对浔然奕说出这样任性的要求，对少年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还是说了。
　　——即使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浔然奕没有拒绝，临别前少年的反常不过是对他依恋的表现，不可否认他其实是享受这样的。
　　越前龙马的味道是他遇到过的等级最高的味道，在浔然奕过往的生命中，也仅仅遇到数个最高等级的甜点，非常稀有。
　　每一个甜点的味道，都让他回味无穷。
　　所以对待这种等级的甜点，浔然奕往往会更加上心一点。

　　在与小龙马相处的过程中，浔然奕发现越前龙马很像一只猫儿。
　　——心情不好就冷着一张脸，要么不理人要么话语充满攻击性，就像猫儿亮出爪子，敢招惹他就要付出代价。
　　——心情好了就分外乖巧，甚至，偶尔还会不自觉露出类似撒娇的姿态。
　　这让浔然奕想到那人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总要有一只猫的。”
　　“嗯？”越前龙马疑惑地看着浔然奕：“你要养猫？”
　　“大概，算是吧。”浔然奕的目光是越前龙马从未见过的柔和，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龙马，你愿意做我的猫儿吗？”
　　——是什么玩笑吗？
　　明明这样想才是正常的，他一个人类，怎么做别人的猫儿啊……
　　但是，莫名地，越前龙马就是知道，浔然奕是认真的。
　　他还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浔然奕。
　　被那样柔和的目光注视着，无论浔然奕要求什么，他都是会答应的吧。
　　那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啊。
　　或者，称之为魔力也不为过。
　　“我可不是宠物。”在彻底沦陷之前，越前龙马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你当然不是宠物，而是我唯一的猫儿。”
　　“madamadadana。”也许是“唯一”这个形容词愉悦了越前龙马，他不再挣扎，也没有反驳浔然奕对他的称谓。
　　“嗯……那我也要一只猫。”越前龙马看向浔然奕，琥珀色的猫眼中有羞涩与期待。
　　——这是默认了。
　　浔然奕明了，站起身，将帽子重新盖在少年的脑袋上。
　　“走吧，我的猫儿，你值得拥有任何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