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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惩恶奴 ...


  •   内室之中,雷君浩醉意深沉,早入酣梦,被秦渠眉摇动了两下也不见醒来,他今日耐性早失,抄起桌上凉了的茶水,迎头便浇了下去,雷君浩猛然被凉茶一击,酒意醒了大半,睡意也退散不少,“蹭”的坐了起来,破口大骂:“那个不长眼色的奴才,居然敢将爷泼醒?”转头四顾,见面前一张冷冰冰的脸,正是秦渠眉,立时魂收魄归,没好气道:“大哥你也真是的,小弟不过是喝了点酒,你就要在这寒冬腊月用凉水来击我,不厚道的紧啊!”

      秦渠眉眉眼淡淡,道:“君老弟,你若是再睡下去,明日怕是就要未娶妻先收妾了!“猛然记起这”娶妻“二字正是二人之间的芥蒂,目前尚未解开,还是小心为妙,遂住口不语。

      雷君浩知他素来不会作伪,诧异道:“莫非……”见秦渠眉扬扬眉,下巴微抬,却是指向门外,他下床去探究了一番,进门之时,面色很不好看:“大哥,这丫头——”听他这语气,倒无半分怀疑怪责之意,秦渠眉点点头,大松一口气。二人皆是一时俊彦,当年相遇,携手闯荡江湖之时,不乏胆色过人的侠女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期待成就一段佳话,今日这小小插曲倒让二人忆起旧日纵马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心间皆涌起惺惺之意,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雷君浩眸光闪闪,忽尔道:“大哥,虽说如今你与描描成了夫妻,但却名不正言不顺,休想以兄弟之义夺我贤妻!不如从今日始,大哥就陪着小弟住在听雪轩?说实话,一想到大哥与描描住在紫竹院,兄弟这里就堵的慌!”他指着心口之处郁闷道。

      秦渠眉想想那眉眼盈盈的人儿,如今心中酸涩之意未去,倒不好教她瞧出破绽来,总还是真相大白之时才好告之于她吧?暂且避之听雪轩,未尝不是个办法。他点点头,谨慎道:“大哥听描描说,她是八月十五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那时君浩尚在谢家吧?怎的不知道描描已然不在家中?”

      雷君浩道:“大哥有所不知,爹爹与奔雷手重九州约了第二日正午在丹江莽山比武,当夜酒宴之后,我们连夜赶路,差点误了约定的时辰。爹爹向来重信守义,我倒不知道描描听了订亲之事会生出逃婚之意来。”他语多感慨,尽是苦涩之意:“这丫头自小就是个极倔的,她既认定了我不怀好意,一时半会怕是不能改观!”幽然怅叹数声。

      秦渠眉暗道:若君浩此事并未作伪,那目前谢家之事他怕是尚不知情。但武林之中,近日事非颇多,远的不说,近的便有青城帮主一案,但谢家父母一介商家,莫非是生意太过兴隆,招惹了对手妒忌,买凶杀人?他摇摇头,复想道:这谢父谢母若是单纯的生意人,为何又认识雷家堡堡主雷啸天?这雷伯父疼子若命,膝下仅有君浩一子,放着武林世家闺秀不去攀折,为何非要给君浩娶一位商家女儿?且只是个小地方富绅的女儿?若说这谢父谢母与雷伯父一早相识,那谢家也当是武林中人了,只是武林世家之中,恰巧只有汾州谢家,知根知底,却不知还有一根支苗,年龄能与谢父相符的。再者,描描只不过是一商家之女,竟能拜在丹霞山门下,若非有旧谊,定然是不可能之事,算起来便是二十年前旧事了,但二十年前自己方有两岁,并不能知晓其中缘由,真真急煞人!

      雷君浩之以为秦渠眉为着描描之事心中不痛快,自己本就是势在必得,因此更不能多说什么,万一心软,做出不可能实现的承诺来,倒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一盏油灯,两幅心肠,各有别情,只闻灯花噼叭作响,再不闻人语之声。
     


      谢描描这夜得了秦渠眉传信过来,只道今夜宿在了听雪轩,她与敏儿早早关门睡下,辗转反侧,一时想着怎样避开雷君浩,一时又想着秦渠眉今日听闻自己的话,也不知心中作何想?一时又为自己的大胆羞愧,夜深人静,面上作烧,忧肠百结,至五更方朦胧睡去。

      第二日一早起床,秦渠眉便将各院中奴婢召集在中庭,只除了谢描描身旁的敏儿,连秦母与苏宁身旁的丫环都全召集在了一处,着人将红玉拎到了中庭当院。红玉昨夜在院中冻了一夜,肋骨也不知道被秦渠眉踹断了几根,神识早已不清,此时春光大泄倒也不曾作出激烈反搞,一众仆人远远散在四周,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这些人之中,就有翠玉福玉等人。蓝玉是个胆小的,昨夜一晚不曾入睡,此时双眼布满血丝,全身仍是哆哆嗦嗦,说不出多余的一句话来。福玉心肠宽厚,暗暗叹息一声,惟独翠玉冷冷一笑,低声道:“没本事的东西,打死活该!”她只道昨夜庄主在山石子后面听到了她的话,却没有立时发作,定然对自己也有三分意思,她向来自恃容貌不逊于苏宁,行动间更是小姐作派,苏宁虽知这丫头心思不纯,但寄人篱下,她又哄得秦母极是欢心,倒不必为了自己在姑母心中的形象徒惹她不开心,平日也只是丢开手去,不多作计较。

      秦渠眉见仆人到齐,冷冷开口:“昨晚红玉这丫头轻狂无度,作下了伤风败俗之事,今日便按例撵出山庄去!”众仆闻言,虽碍于庄主之威不敢出声议论,各人眼神交汇,也知若教人知道是紫竹山庄弃仆,怕是连容身之处亦无,形同死路,不由面色惨然。蓝玉早吓得身形摇摇欲坠,面白似纸。唯翠玉目中微含了讥诮之意,望向不远处的红玉。也不知是哪个属下发了慈悲心肠,将一件男式粗布长衫随意穿了给她,拿草绳在腰间随意一束,虽露出粉藕般的玉臂小腿,总归聊胜于无。她静静伏在那里,也不知是死是活。

      秦渠眉平日难得整顿内务,此时雷厉风行,正在气头之际,中庭竹丛之后转出两人来,正是苏宁扶着秦母。原来是秦母一早起身,近身丫环皆被秦渠眉中庭训话,好不容易苏宁侍侯她梳洗已毕,忙忙的来到中庭,耳边只听得秦渠眉训斥之语,一从人等皆战战兢兢,更何况地下躺着的女子衣衫不整,她略一思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遂显出声来,道:“不知道红玉这丫头做了什么错事,把庄主气成了这样?”

      秦渠眉素知母亲为人,若她叫一声“眉儿”,那便是此事尚有转寰余地,若她叫一声“庄主”,那定然是心中有气,也不管有理无理,这事她定然要同你拧着干到底。但红玉做这事,确是落了下乘,他向来最恨被人算计,眼睛里面自然容不下这粒砂子,语声虽恭敬,却也不容违拗:“母亲,红玉昨夜趁着君浩酒醉,爬上了他的床,只是未能成事罢了!我紫竹山庄,也不能收留这种不顾廉耻的丫头!今日母亲既然来了,儿一并回禀了,改日再挑了好的来给母亲使!”

      秦母满如圆盘的面上浮上一丝冷笑来:“青春幕少艾,君浩年纪轻轻,你焉得不知是君浩要这丫头去陪他呢?奴婢虽卑贱,到底也是人,一头污水泼下来,莫非真要她的命?”底下奴仆已是窃窃私语,大有信了老夫人此言之势。

      秦渠眉微皱了皱眉,硬声道:“母亲此言虽不错,但事发之时,儿恰恰有事找君浩,闯进了听雪轩,君浩醉成了烂泥,这丫头□□伏在君浩身上欲行苟且之事,莫非母亲是认为儿子有眼无珠,连眼前真假也看不出来?”

      仆役之中已有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同情红玉运气不够好,此事竟然被庄主撞破的,有痛斥红玉不知廉耻的,有心里暗暗钦佩红玉胆色过人的,拼着一身剐也能一亲君少芳泽,总比远远看着君少抓心挠肝的强。

      秦母闻言语塞,心内虽气急败坏,面上却不能露出分毫,只云淡风轻道:“只不过是个丫头想找个如意郎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

      秦渠眉面沉似铁:“母亲岂不闻,名不正则言不顺,一个丫环也敢做出这种事端来,教人知道了,岂不道我紫竹山庄礼教败坏?”

      秦母冷笑一声:“哎哟喂,我的儿,你居然也知礼知节?既然要将这丫头赶出去,那首先应该赶出去的,便是紫竹院内的那一位了吧?这名不正言不顺,合该用在她身上才对,小姨子不明不白跟姐夫拜了堂,难道就名正言顺了?”

      秦渠眉目中冷色愈盛,连苏宁也觉察到了他的不悦之气,偷偷拉了拉秦氏的衣袖,秦氏将衣袖猛然甩开,道:“宁儿,姑母生了个糊涂儿子,莫非你也糊涂了不成?紫竹山庄偌大家业,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配来作主的!本来顾氏既是你姑父在世时订的亲事,姑母自然不能不顾亡夫遗训,迫不及待的退了亲,只是如今顾氏一去无踪,悔婚在前,莫非他们随便塞个小毛丫头前来,我们秦家就得认了作这山庄的女主子?”

      底下仆人这两日本就在议论此事,眼见着老夫人在此质疑,对于这位少夫人的来历也不由存疑。秦渠眉面色几变,眼角忽然瞄到一片浅紫色衣角一闪,随即消失无踪,猛然想起那颜色正是小丫头这两日刚上身的大氅的颜色,不由暗暗叫苦,只恨不得丢下此间事务,立时追上前去解释清楚,奈何母亲虎视眈眈,一副定然要他今日给个说法的架势,一时之间也走不开,那脸色也就越发的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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