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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破天机 ...

  •   两三天以后,那日放走的闻蝶谷徒众果真带回了含笑酒泉的解药,融了两大锅以后每个昏过去的人皆灌一碗下去,一个时辰之后便醒了来。依着前言,自然要将老应等人放走。秦渠眉虽有心相询,奈何老应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谢姑娘的事情自然要她来问某才能说,我老应岂是那种到处多嘴的长舌之人?”


      秦渠眉心内腹诽:前几日也不知是谁在适谣生事才被抓进了山庄大牢?


      但到老应走的那日,谢描描都未曾前去询问过老应认识自己的原因。倒是好几次,玉真子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果真不想知道原因?”


      她在第二日便通过玉真子知道了闻蝶谷的来历,思量了一番,此时见玉真子也有些巴巴的想知道原因,不由笑道:“道长可是世外高人,难道也喜欢听这些事情?”


      玉真子眼中一亮,”莫非你知道个中原因?”


      谢描描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总觉得似乎是不好的事情,有点怕,所以不想去问也不敢去问。”她倒从来不讳言自己的胆小。


      这晚从草庐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庄的路上,只觉寒月素星,平添无限凄凉之意,她虽知自己左近必有暗卫相随,但那些人连自己的影子也及不上——影子有时候至少还在目所能及之处。


      进了山庄之后,过中堂抄游廊,她今日反复将庄内银子算了一遍,可也及不上亲自去帐房清点来得明白,只得拐个弯向着帐房面去。


      帐房院内也与紫竹院一般栽着许多竹子,风过竹叶婆娑,房内漆黑一片,她抬脚欲进之时,忽闻得旁边竹丛摇动,屏气而定,只觉竹后似有人隐藏,不由颤声道:“谁?出来!”


      谢描描平生两次夜间撞破别人的尴尬之事,皆是无心之失。她事后回忆自己当时见到的一幕,虽谈不上震惊也相去不远了——不用她再喊,竹丛微动,从里面走出一对牵着手的男女,凭着朦胧月光,仅从轮廓上分辨,女的正是苏宁,男的似乎是近日在山庄做客的海非川。


      “海公子?”


      “嫂夫人!”海非川倒算得上坦荡之辈,见谢描描立在此处,苏宁微缩着身子使劲往他身后躲去,且挣扎了几下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挣脱,似是对这位表嫂十分忌惮。他转尔一想便明白了,谢描描身为山庄主母,管着庄中银钱帐务来往,苏宁寄人篱下,又是这般娇怯怯的性子,怕是受了委曲也不肯说出来,不由对她愈加怜惜,牢牢攥紧了她的手,对着谢描描郑重道:“明日海某便向老夫人提亲,带着宁儿回东海门成亲!”


      峰回路转,谢描描被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还未想明白这两人为何能凑在一处,便见海非川拖了苏宁的手离开了此地,留她一个人立在寒风中良久。


      果然第二日,海非川便请了玉真子向秦氏提亲,求娶苏宁。只因东海门距紫竹山庄路程颇远,一来一回很是不便,他更提出带苏宁回东海门择日成亲。


      秦氏初时只道容她考虑一二,以还要知会其父苏梓青为由拖了两日。等遣开房中之人,她私下询问苏宁的意思,见得她一脸娇羞之意轻点螓首,方明白原来此事她早已情愿,不由急道:“你不是恋着你表哥吗?若不能当正妻至少做妾是没问题的!”


      苏宁冷冷一笑,反问道:“姑妈到底是为了宁儿着想还是为了自己着想?”


      秦氏一呆,没想到她竟问出这句话来,心中已有怒意,一时之时倒也强压了下来,苦口婆心道:“姑妈当然是为了宁儿着想!想你自小丧母,本就是姑妈拉扯大的,姑妈凡事自然要为你着想。你若跟了你表哥,姑妈一闭了眼也好给你娘做个交待。更何况若有姑妈在,就算你是小妾眉儿自也不敢轻视于你,何苦要跟着那海公子跋山涉水去一个全然不知的地方?”


      “姑妈与自己儿子关系不佳也不必拿宁儿的终身大事来缓解你母子二人的心结吧?”苏宁全无往日柔顺恭谨之意,倒似对秦氏有一肚子不满欲在今朝全部吐完。


      秦氏腹中怒火噌噌往上窜,忍也忍不住,与儿子关系不佳是她一辈子的痛处,她做梦都想不到往日疼爱有加的苏宁竟然毫不顾忌的揭短,恼羞成怒,颤抖着手指指着苏宁怒骂:“我连自己儿子都没养,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就该放在你爹那里,有你受不完的苦!”


      苏宁微微一笑,容颜愈加娇美如花,只是口中全是刻薄之语:“你自己的儿子只是因为你脾气不佳,要不到罢了。收养我也只不过是排遣你这么些年来的寂寞,真正养着我的不过是些嬷嬷丫头,你可曾真心疼爱过我一分一毫?若真心疼爱,又岂能打着算盘要将我当作棋子操控?是,我以前是喜欢表哥不假,可表哥对我不假辞色,看着我的眼神跟看着块石头没啥两样。纵然他不待见我,娶了妻,你也不忘要将我塞给你儿子做妾,难道我苏宁生来便是作妾的料?姑妈,你也真正太过小看我了!姑父说的没错,苏家的女儿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我既得不到表哥的疼爱,自然要找个喜欢我这副皮囊的男子来好好的为自己打算一番了。”


      秦氏脑中轰然作响,怒气翻滚,几欲晕倒。她努力靠着椅背才能使自己没有瘫倒,挣扎着挺直了腰杆,厉声道:“好!好!你既埋怨我不够疼你,我这就放了你离开,随那姓海的浪荡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的眉儿虽不济,但决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荡公子。找夫君自然要找那种稳重可靠的男儿,就算他与你不和,也不会弄一大堆莺莺燕燕来与你称姐道妹。亏了我一直看重你,看来竟是个猪脑子,连谢描描那小丫头都不如。那丫头还知道挑个老实可靠的男子为夫夫婿呢,而不是寻个看起来就是花花肠子的男人给自己找罪受!”


      “你给我走!”秦氏一怒之下抬手便将桌上一套青花瓷的茶具给砸了个粉碎,茶水溅湿了苏宁的裙子,她也只抖了抖,将上面沾着的茶叶末抖了下来,一面平声道:“既然如此,还要劳烦姑妈同玉道长说清楚,替我那不成器的父亲应下这门亲事!”


      秦氏怒极反笑,见她居然还怕自己拒了海家这门婚事,堵了她有路,心内一阵苍凉,无力的挥挥手,咬牙道:“好!必竟我也替你父亲养了你这么些年,就替他应下这门亲事,至于以后的路,你自己好自为之!”


      苏宁跪下来郑重磕了三个头,见秦氏虽未阻拦,也厌恶的闭上了眼睛,鬓边花白,似无限苍老。不知为何,一直干的几乎要冒血的眼睛里此时忽然湿润了,她快速起身,逃一般的离开了秦氏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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