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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   白妧和赵霈同时回过头去,原来是多日不见的孟灵双,自从龙舟节赛后白妧一直病着,原本说要去找她却一直未去,今日在街头碰到了,孟灵双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在街对面挥着手使劲招呼她。
      她快速地走过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霈,“妧儿,你怎么和他……一起?我听说他居然还去了你们家的书院。”大家都不和他一起玩的……
      孟灵双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一个是粉雕玉琢的贵家少女姿态,另一个是渔家少年落魄的模样,站在一起实在不相衬,偏偏瞧白妧的样子还很热情是怎么回事?
      她是直性子的人也不在意赵霈在不在场,根本不顾及赵霈的脸面,脱口便问。
      面对质疑赵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白妧满头问号,敢情他将来屠城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呢,我这边想尽办法讨好他,你们这些人偏使劲落井下石。
      她顿时心中不快,反问孟灵双道,“请问孟小姐,你是我什么人,我和谁一道需要向你报备吗?”
      孟灵双最近两次遇到她,她都是这样怼天怼地,一言不合就翻脸的样子,孟灵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被她一怼便纳纳地回口说,“我听说他是赵国的罪人,你不该和他一起……我又没有恶意。”
      她的没有恶意自然是对白妧,可她话一出口便令赵霈才刚有点愉快的情绪跌落下来,赵霈冷冷地看了孟灵双一眼,被赵霈一瞥有些心虚,她顿时不说话了,她也发现这打渔少年身上有种说不上来阴暗的感觉。
      他站在门内冷冷地看着白妧,原本他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他只在意白妧如何应对。
      白妧知道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看赵霈,所以才会令他在济阴期间受尽折辱,她想极力弥补,让赵霈减少对大家的恨意。
      她连忙向孟灵双解释道,“哎!你别胡说,赵霈哥哥是好人,他对我可好了。”
      然而他自认并没有对她好,心晓得她只是敷衍对方,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原来她维护他,多次出言相护,果然都只是做戏给他看。
      赵霈一手掩门将白妧拒之门外,颇有些不耐烦,“她说的没错,我算不得什么好人。”
      他关门动作过快没注意到白妧的手还抓在他的篓子上,白妧的注意力还在孟灵双身上也没注意到门扉压了过来,虽然赵霈关门的劲使得不大,仍然在她手臂上轻轻夹了一下。
      白妧惯会装腔作势,她反射性撒开鱼篓,见赵霈眼风扫过来连忙“哎唷哎唷”弯下腰去叫了起来,见他手足无措更是立刻假装很疼的样子。
      赵霈惶恐地看着门外的她,不过是一步之遥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却突然慌神了,他们的距离那么远,此时此刻的他却一把拉过她的手来查看,既紧张又不敢查问,这种复杂的情绪瞬间将他湮没,周围的喧闹仿佛立刻就要将他吞噬掉。
      孟灵双顿时紧张不已,“妧儿你没事吧?”她眼里颇有些责怪,对赵霈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真弄伤妧儿可怎么是好。”
      赵霈内心自责,抿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妧未理会孟灵双的好意,她弯着腰急得直喊,“要断了要断了。”
      又对赵霈伸出手臂,撩起衣袖,噘着嘴特意让他看,“你快瞧瞧是不是要断了?”
      她手臂像白白的藕节,手臂上确实有红白一片的压痕,赵霈心头像压了块大石,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趁他脸上有些愧色,白妧又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他心中一动立刻看了她一眼,顿时觉得不对……他关门的劲并不大,她被门夹了也不应该是这样一整片的红印,他是何等敏感的人,迟疑了一下便问道,“哪里痛?”
      白妧随手一指,“这里。”
      白嫩的手臂如藕节子一般,皮肤又细又嫩,赵霈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他的手指冰冷用劲又捏了一捏,白妧吃痛,手上立刻又是一片红白相间的指痕。
      两两相望,白妧顿时有些尴尬。
      只见赵霈似乎又在白妧的伤处“掐”了一下,孟灵双便一把拉过白妧,质问赵霈:“你干什么!妧儿你没事吧?”
      她的手本来就没事,手上的红印也不过是刚才弯下腰喊疼的时候自己使劲掐的,她又扯谎,只是想让赵霈觉得自己亏欠她。
      白妧尴尬地说,“我已经没事了。”
      可就算如此,了解真相的赵霈也莫名松了一口气。
      赵霈松开她的手,眼睛直直地看着白妧,“没事就好。”
      眼见自己的小心计被无情揭穿,白妧无话可说,也讷讷收回手。
      赵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关上门。
      孟灵双有些生气,她在旁边说了半天,这个赵国人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理她,“你说说这是什么人!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
      想献殷勤没献上,白妧看着孟灵双,着实嫌她碍眼。
      她有些不耐烦说,“你来干什么?”
      孟灵双和她一起往白家门口走,笑道,“我听说你病了好久,闲暇时也不找姐妹们玩,所以特地来瞧瞧你。这不我在我爹爹铺子里,远远便瞧见你和这个赵国人我就立刻过来护着你。”
      白妧心里冷冷一笑,护着我?
      “看我?白日里哪个时辰都行,非挑这个时辰?”
      她自问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吸引孟灵双来看她,这个时辰正是白朗下学的时辰,难不成她心里这点数还没有吗?真当她是来看自己的吗?
      “还有,人家有名字的!不要一直赵国人赵国人那样喊,人家有名有姓!”白妧心里烦闷,她在想赵霈生气了没有,良野还在家里,她回家去就必须要面对,她踌躇不前,不回去总在门口待着像什么样子?
      孟灵双强行解释道,“我家铺子就在前面,其实我是随我父亲过来收账簿,顺道……顺道来看你。”
      白妧笑了一笑,停下脚步,“哦,也只是顺道?”
      小苔在门口等她,见她回来便立刻迎了上来。
      她眸光闪闪,有一丝狡黠,“既然是顺路,那我站在这里你也看到了,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
      一把拉住她,孟灵双脸上一丝难堪,“呀,妧儿时辰尚早呢……”她眼睛不自觉就往园中看去,一副小女儿娇羞形态,不是在找白朗又是做什么?
      白妧心里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进来吧。”一面偏过头,带着她进了白家的院门。
      孟灵双在讨好人这一方面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她都能得到白家上下的交口称赞,确是为人处事比白妧周到许多。
      白孟两家同样是生意人,由于是家中长女,孟家对孟灵双教导非常严格,平时家里也会带着她看账本算账诸如此类,料理生意孟灵双也是照样拿得起的。
      白妧却不知道自从上次和白朗嬉闹过之后,母亲崔氏便对她口中的孟小姐留了心眼,如今再见到她,不禁感叹:这样面容清秀、又处事周到还能掐会算做生意的女孩子上哪儿找去?
      崔氏瞧孟灵双越瞧越欢喜,她悄悄在心里定下了这位未来儿媳。
      冷眼瞧着母亲亲切地和孟灵双说着话,她叹了口气,母亲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不该承受后来那么多无妄的痛苦,父亲要纳妾要置外室都无所谓,她真的很想保护母亲健健康康不受伤害。
      可如今她不过十二岁,很多事情根本插不上手,父亲在外怎么样她也无从得知,该怎么办呢?
      看见白朗和江良野从后院过来,说说笑笑气氛融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真是一个见异思迁,赵霈不过才生病几日白朗身边就换了兄弟,男人之间的感情真是不靠谱。
      小苔将风铃挂在廊柱上问她位置合不合适,她看了一眼懒得回答。
      白朗见母亲正与一个面熟的姑娘说着话,一时想不起是谁便停下了脚步,扯了扯白妧的衣角问道,“你有朋友来……”
      白妧拨开他的手,无奈地说了一句,“是你的。”老婆。
      我的?
      白朗不懂她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不好贸然上前去,他在廊下唤了声母亲,“江公子要回去了,儿子去送送他。”
      白妧言语间目光扫过江良野的脸庞,他怀里抱着几本书,脸上淡淡没什么表情,似乎注意力并不在她这里。
      白妧也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崔氏正与孟灵双聊得颇欢喜,这才注意到儿子到了,江良野是太守的独子,她自然也不能怠慢,忙上前留人。
      江良野倒也乖觉,原本并没打算留下,只好说道,“白夫人有礼,母亲还在家中等良野一起用夕食,良野不敢多逗留,这便要回去了。”
      白妧当真是妧焦头烂额,不觉埋怨起母亲来,他要走就让他赶紧走吧,留他做什么?
      可她又不能开口,只能在一旁暗自祈祷江良野能拒绝母亲的挽留。好在江良野真的只是过来借书,与母亲客套了几句便走了。
      看到白朗和江良野走出去,孟灵双才敢正眼去瞧白朗,不过好可惜白朗并没有认出她是那日河边戏水的少女。
      她的眼睛亮亮的,脸儿红红不自觉有些羞涩。
      一回头见崔氏正笑吟吟望着自己,回想自己的失态更是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道,“后日江太守的宴请,夫人也去吗?”
      崔氏点点头,真是越看她越顺眼笑道,“自然是要去的。我寻思着,江太守新进上任的宴请,想必是热闹的,妧儿自幼爱凑热闹,用过晚宴就让你们哥哥带你们去河边瞧焰火,可好?”
      她们在说什么宴请?白妧全然不知,不禁腹诽道,不过片刻的功夫她们在聊什么自己已然完全跟不上了。
      “白朗哥哥也去吗?”孟灵双见崔氏如此安排,心中欢喜忙点点头,又不敢太过表露,只得温言道,“我是想着白朗哥哥事忙,怎么好让他陪我们做这些小事。”
      白妧不顾孟灵双正一派娇羞,贸贸然上前问母亲道,“什么时候的宴请?我怎么不知道。”
      崔氏见她无状,又看孟灵双举止得体不由地心中叹了口气,“你竟不知?我以为你哥哥说过了,太守大人请你父亲七月初七去江府参席,你父亲说到时候便带你和你哥哥一同去。”
      她嘟嘟囔囔在崔氏耳边说道,“又没有邀请我,平白无故我去做什么,我不去。”
      她想起来了,江良野来济阴的这一年,江太守七月初七设宴款待济阴凡是叫得上名号的商户和世家,以示亲近之意。
      上一世也是这一天她第一次见到了初到济阴城的江良野。
      初到济阴的江良野处处与旁人不同,他举止有度,在她和小姐妹争美人花灯时替她拿到了最好看的一盏,小姐妹刻薄时还帮她说话,他似乎总是能猜到她的喜恶,又处处维护她才会对他印象深刻,后来便对他格外青睐。
      这一次她并不想参加什么宴席,更不要在席上与旁人争执,不需要谁维护,想着不能又一次与他牵扯,这是在保护他也是保护自己。
      孟灵双瞧她似乎真的不想参加,心下顿时有些慌乱,若是妧儿不去她如何说得动白朗哥哥同行,她正要说话便听见崔氏肃声对白妧道,“你闹什么脾气?到时候全家都去,你不去是什么道理?这事由不得你。”
      孟灵双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也连忙劝道,“妧儿你怎么能不去呢?自你上次落水身子一直不好,姐妹们许久没见了,大家都很想你,你合该去,咱们好好说说话。”
      要是从前白妧必定被她的话哄骗,三言两语便随她去了,可今时不同往日,白妧她一点也不想和江家有什么牵扯,又怕被赵霈瞧见生出误会来,自然是万般不肯的。
      “我不想去便不去,不要你管。”白妧哼了一声,觉得孟灵双说得轻巧。
      孟灵双面色有些难看,这丫头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好在到底稳住了神色说,“那便随你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她强笑道,“妧儿我改日再来看你。”
      白妧看了一眼日头西沉,的确是该回家的时辰了,“那你走吧。”
      崔氏面上也蒙上一层阴云,沉下脸来,白妧这孩子与孟小姐相较,太过无礼,缺乏约束,如今越发叛逆了。
      她勉强撑出笑脸对孟灵双道,“也是,天色渐晚我让妧儿……”一抬眼看见白朗从院外进来,他原本没打算再过来径直朝后院去了,崔氏顿时改口道,“还是让白朗送你出去吧。”
      说着便队白朗唤了一声,“朗儿!你过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妧惊诧于母亲对孟灵双喜爱,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母亲之所以对孟灵双留了心正是因为她与白朗的一句玩笑话,心里闷闷的,她能做些什么呢?孟灵双嫁进来以后可是要克扣她嫁妆的啊。
      心里乱糟糟的,遇上了赵霈尚且应付不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孟灵双。简直要疯了……
      白朗目不斜视走进院子来,“母亲何事?”
      崔氏指了指孟灵双说道,“须得辛苦你一趟,孟小姐家的铺子在对面,我瞧着天就要黑了我不放心,劳你走几步送一送孟小姐。”
      大概是白朗也觉得崔氏的要求稀奇,他从没有和妹妹以外的女孩子单独相处过,又看了一眼孟灵双觉得她很面熟,似乎是妧儿的朋友,可为何先前妧儿要说是“你的”?
      他不明所以,却还是没有拒绝母亲的要求,对崔氏应了声是。
      孟灵双并不推辞,只一派娇羞望着白朗,眼中掩饰不住的欢喜。
      白妧则立刻道,“母亲,哥哥累了一天了,还是让我去吧。”先不管成不成,总之减少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就好。
      崔氏看了一眼自己没眼色的女儿,毫无波澜道,“不必了,让你去又不知道要在街上闲逛多久才回得来,必定是有去无回的。”
      白妧顿时挎着脸,“难道我是肉包子吗?”随她呢,她是肉包子孟灵双就是狗不是吗?
      “母亲。”我哪里是不会看眼色,我分明是太会看眼色,就知道母亲在打其他的主意。
      “不就在对面吗?我陪白朗一起去,送完灵双就跟着哥哥回来。”
      崔氏拗不过白妧撒娇,又加上白朗言语配合,最后终于同意兄妹俩一起送孟小姐出去。
      孟灵双咬了咬唇,又一面悄悄看了一眼白朗,英姿飒爽,面容如玉,心中些许安慰,可恶的白妧就是个活脱脱的搅事精,崔夫人多好的安排生生叫她破坏了。
      白朗却眉眼舒展望着白妧微笑,“你若是时时都这么听话就好了。”说着向她伸出手去,兄妹俩牵着手跨出了门栏。
      白妧咦了一声回过头,这主人家都出门了,原本要送的人还愣在原地没有动。
      “走啊嫂……”
      子字还没出口,白妧差点咬掉自己舌头,随即改口,“少不得我亲自跑一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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