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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国师有心事 ...

  •   “我们很熟吗?”陆霖偏着头冷淡的问,看得出来陆霖人不大却深谙人心那套,处事待人都非常警觉。

      沈钰清苦笑,“关心一下都不行了?我若真待你有企图,救你作甚?”

      陆霖转眼,细密的眉头紧拧着,心中知道沈钰清说的没错,若不是她自己早死了,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求着她救,忍不住要腹排一句“多事”。

      但毕竟人对他有恩在在先,陆霖最不喜欢欠人情,自己跟自己拧巴半响,才默默道出句,“都死了。”

      他答的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接受事实,习以为常。

      “嗯?”沈钰清反应了会才惊觉陆霖是在回答她刚才提出的问题。

      【你亲人呢?】

      【都死了。】

      沈钰清停顿了下,忙垂头去看炉子里的火,往里边加了根干柴,“那之后,就…没人照顾你?”

      这话问的轻,而且少了几分底气,没被陆霖听到,自然就没得到回应。

      刚巧这时候炉子上火候差不多了,沈钰清忙不跌熄了火,将药倒入碗中端去给陆霖。

      陆霖没接,他抬首瞪着自己那双比女孩子还细腻的眉眼,心道自己还没大意到要喝陌生人递来药的程度。

      沈钰清却误以为他怕苦,手上在衣襟中一翻,不知在哪拿出颗糖豆,哄小孩似的,“吃了药身体就不难受了,要喝光光才有糖豆吃哦?”

      “……”,陆霖侧目,忍不住额头青筋直冒,这女人把他当成三岁小儿了?

      但看她悻悻捧着碗药那期待的样子,无形中还嘟嘴卖萌诱哄,“喝吧?快喝?喝了给你吃糖豆?”

      陆霖倒不是真想吃那颗糖豆,只是软下来后毒舌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不知怎么又闹着脾气,抿着唇戳道,“江南的医生都看遍了,说我这病治不好。”

      “别听那些庸医的话,你这病不重,我能治!”沈钰清净睁着眼睛说瞎话,人病的两只脚踏进棺材了你说重不重?

      但治病这事,当今世上沈钰清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死人都能被她抢回来,别说没死的人,阎王爷来了都要仔细斟酌一下,不然也不会在年轻的时候闯下个“诈尸人”的称号。

      陆霖这生最大遗憾莫过于这身病症,他本不是自暴自弃的人,但眼睁睁看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近两年又卧病在床,形如半瘫,活生生被这身病症磨平了菱角,再大的抱负和仇恨,若是没命来担负,都是空话。

      若沈钰清真能治好他这身病症,让他重获新生,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见他肯喝药沈钰清高兴的不行,睁着牛那么大的眼珠子,硬生生将药碗往人脸颊上杵,碗沿在陆霖薄的透明的皮肤上凹陷下一道印子,沈钰清跟个瞎子似的,边杵还催促,“喝啊?怎么又不喝了?”

      “……”,陆霖:你嘴往脸颊上长吗?

      陆霖喝药的时候打量沈钰清的眼睛,发现那里边并不是单纯的白,光线越强的地方,比如阳光照射着她瞳孔就会附着一层雪色眼障,这个时候她动作也会尤为迟缓,似乎能看见但看不太真切,而光线越暗的地方反而会退却雪障,变为深幽黑亮的瞳孔,且不会有强光下视力模糊的情况。

      他曾经在书上看过,这是一种叫“阴阳眼”的瞳目,夜间的视力更佳,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现在太阳躲进云层里,背着光沈钰清在他喝完药后准确往他嘴里塞进一颗糖豆,视线也清明许多。

      又不是小孩子,陆霖才不屑吃这糖豆,只是这甜腻的味道一化开在嘴里,就忍不住吮了两下,甘苦退却,牙齿翻来覆去磨在糖豆上,就是舍不得咀嚼,想要这味道在嘴里多停留一会。

      沈钰清笑了下,揉了揉他的脑袋,陆霖脸颊微微发红,吃着糖就不计较她顺便摸自己的头了。

      正是清风徐然,外边突然有人敲门,陆霖当即被惊的一抖,随即又故作镇定,但沈钰清见他坐立难安,似乎有些畏惧,再看向院门的视线就暗了暗,这孩子都敢一人睡棺材,大白天怕的总不会是鬼吧?

      沈钰清起身去开门。

      “别开!”陆霖喘着粗气,扶着墙软软的站起来。

      沈钰清没做声,径直从里边打开门,外边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粗布麻衣袖口裤腿挽起来几道,露出结实漆黑的大腿,应该是刚从田间劳作上来,脚上还沾着淤泥,猛一见到沈钰清,男人还是被吓了跳,窘迫后退两步,“沈…沈道长…”

      原来是来找她的,沈钰清直直盯着他,“有事?”

      男人怀里抱着篮子,似乎对这处宅子非常忌惮,飘忽的视线落在沈钰清脸上,“这是俺们地里长得红薯,甜的很,昨日你帮了俺们村,村里没别的好东西,就这些您别介意…”

      他说着将篮子递上来,沈钰清接过见红薯上边还放着几个鸡蛋,高大男子抠了抠脑袋,“俺媳妇刚生了崽子,家里有多余的鸡蛋,就给拿来了,俺家就住旁边离这不远,有事找俺。”

      “谢谢”,沈钰清很真诚的道谢。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本想多嘴说这地方不安宁,沈道长要不要换个地方住,可转眼看见院子里站着的陆霖,当即吓得变了脸色,但碍着沈道长的面,才没转身就逃,此时发着抖带着哭腔说道,“那俺…俺先走了沈道长…”

      沈钰清点头,男人转身就跑。

      院子里陆霖松了口气,但见沈钰清立在门口还不进来,正要过去看看,沈钰清转身关门没让他看清外边的东西。

      “怎么了?”陆霖见沈钰清表情有异?

      “没什么”,沈钰清淡淡提着篮子进来,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鸡蛋羹喜欢吗?我给你做?”

      要说那扬大柱就是刚才给沈钰清送红薯的大个子男人,家住陆家宅子旁边往东不远处,这村里就属他家挨着陆家宅子近,村里其他人平日里不敢靠近这边,所以就指使扬大柱回家顺路捎东西过来。

      要说大男人顶天立地什么也不怕,可这陆家宅子着实邪门的很,不少人在这边看见过穿红衣的女鬼,一人两人说可能是谣传,但半个村子人都亲眼见过,更别说扬大柱他家就挨旁边,见过不止一回,若不是家里穷,早就举家搬迁了!

      扬大柱跑了不远回头看了眼,正好看见那红衣服的女鬼冲他招手,当即吓得屁滚尿流。

      回了村就将此事说给别人听,长宁村就这般大,风一吹消息就传遍了村子,是以田间乡邻全部在摆谈这陆家宅子的事情。

      听闻那陆家祖辈有人在京城里当大官,这房子是后来才建的,说是为了以后养老。

      你说这城里住着不舒服,非得来村里养老,倒也是件稀奇事,这宅子修起十几年没人来住,那会倒也平平静静,可就在三年前,宅子里突然搬了人来,听闻是京城回来的少爷,但这位少爷素来不爱露面,在这住了三年总归也没几个人见过。

      只是听说白肤红唇,长得比姑娘家还娇滴滴,男生女相最爱招来不干净的东西,那之后这宅子里就不太平了。

      后来更是听闻这位少爷疾病缠身,久病不愈,想来就是被恶鬼缠身,前几日最后一批大夫撤出来,就告知这位少爷不行了,棺材都准备好了,大伙唏嘘之余,也就将其当个新鲜看,谁也不敢踏足去瞧里边的情况。

      直到这位沈道长到来,搬进宅子住了一夜,这少爷就又活了?!

      人都是这样,越害怕越想知道,这等邪门的事情经过几口相传,什么仙女下凡、恶鬼相争等等说的那叫一个天马行空。

      只村长刘长春蹲在青石板上闷闷抽着水烟,听婆娘郭霞说的天花乱坠,久久没吭声。

      郭霞有些犹豫,“长春,你说那沈道长到底什么来头啊?若是有些道行,请来咱家看看…”

      刘长春吸了最后一口自制烟,将烟管叩在石头上敲了两下,整理好又收起来,站起身看了眼婆娘,“再看看吧。”

      陆家主宅,沈钰清在厨房找了半天,只找来半颗发芽的土豆,半袋泛黄的糙米,还有小盒盐,油都见底了,翻开坛子的时候还窜出只老鼠,吃过的锅碗瓢盆堆了一地,乱七八糟的长了不少蜘蛛网。

      沈钰清叹口气,放下篮子,撸起袖子打了盆水来清理卫生。

      直把需用的锅碗瓢盆洗的能看了,这才架火烧锅,做个简单的蒸蛋,蒸了几根红薯,简单的与陆霖解决晚饭。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农家没灯,看过去漆黑一片,重重树影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决定今晚上是个不平静的风雨夜。

      沈钰清晚上视力更好,即便不点灯也看的清,她推开陆霖的房间。

      屋子里点着小夜灯,陆霖已经躺下了,听到动静他坐起来,“作甚?”

      沈钰清笑笑,“夜里害怕吗?要陪床讲故事吗?”

      “不需要!”陆霖扑头盖脸盖上被子躺下。

      沈钰清笑了声,“无情”,这才关上门出来,她在门外站了会,黑夜里如履平地,完全没有负担的走去隔壁的房间。

      合衣躺下没多久就有动静传来,再次睁开眼,在夜里对上双阴森森的红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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