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贾保命日常（三国）》丹青笔墨

52、52

　　本着拉贾诩一起搞事的想法，郭嘉把自己的每日行程调整了一下，除了监察军务，来贾白这里上药、和她学习凉州话和开军事小课堂外，还时不时溜达到贾诩那里刀光剑影一番。

　　贾诩：“…… ”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即便郭嘉不按常理出牌，贾诩也默默忍……

　　也不算忍，郭嘉社交技能max。
　　虽然郭嘉带着目的来刷贾诩，但郭嘉言之有物，本身才华横溢，真被贾诩难住了也就直接承认自己不足，然后再接再厉，继续向贾诩（删掉）捅刀（删掉）请教，实在是个谈话好对象。

　　牛辅军营里的将领普遍智商不高。
　　以前还有李儒可以打打机锋，现在李儒不在，郭嘉自动补缺，贾诩干嘛不接受？贾诩曲高和寡，遇到能听懂曲子的，也愿意与之交流。
　　至于郭嘉的请教，这不算什么，要是对手被完全碾压，贾诩还觉得没趣呢。

　　即便看出郭嘉意图，贾诩也没有拒绝他，只说郭嘉眼瞎。

　　郭嘉：你这么说白真没问题？白不是你拣的吧？
　　贾诩：你真眼瞎（现在还没看出小白是我闺女不是我儿子）

　　因为郭嘉一开始评判标准和贾诩不同，所以郭嘉的话贾诩大部分左耳进右耳出，被问多了，就和郭嘉说，有一天他会自己打自己脸。

　　郭嘉：我就不信了！
　　贾诩：呵。

　　因贾诩多次嫌弃郭嘉眼光不好，郭嘉也反思了一下，可思来想去，郭嘉觉得还是可，就算贾白如今不达标，也在快速成长中，大家都不达标，干嘛不选潜力大的？
　　贾诩就是要求高！
　　不过贾诩太过笃定，郭嘉觉得会不会有哪里被他忽略了？
　　试图找出忽略点。
　　没有成功。
　　找不出原因的郭嘉问贾白是不是小时候太调皮捣蛋了，才让她爹这么不看好她。
　　贾白表示自己小时候可乖了。

　　郭嘉：那就是太乖了？
　　贾诩：你够。

　　这么互相磨合（？）一阵时间后，郭嘉没认同贾诩的看法，贾诩也没被郭嘉说服。
　　僵持中，吕布来了。

　　吕布临时加征，加上关中各世家的支持，麾下拉满五万。
　　而牛辅这里，李傕、郭汜去攻打朱隽了，驻军锐减到七万。
　　看起来似乎势均力敌？
　　怎么可能？
　　一边是临时凑成的人马，一边是经过和羌氐多年征战历练出来的老兵。
　　一边军队里除了吕布还有无数个声音（关中各世家），一边牛辅说得没人反对。
　　何况，吕布那边还是进攻方，进攻方意味什么？
　　意味着除了要克服兵力差距外，吕布还得克服城墙防御。
　　别小看城墙防御，《孙子兵法·谋攻篇》里明明白白地写着：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这里的十则围之和五则攻之的应用场所之一便有攻城。
　　换句话说，吕布少说也得拉来三十万人马，才能有威胁。
　　所以贾诩给牛辅的回答是——不方，稳着，没事。

　　牛辅：感觉这个计策不是很合心意？

　　牛辅的能力比董越强，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牛辅擅长政治，特别会经营官场（上下关系）：看他上司，岳父董卓，权倾时横霸洛阳长安；看他下属，无论李傕、郭汜，还是张济、贾诩，都不是简单人物。
　　但牛辅本人……
　　听贾诩提供的应对之策是关紧城门，静待时机（等李傕、郭汜回城后合计吕布），牛辅觉得文和是不是消极怠工了？
　　这个建议虽稳，却不够好——牛辅想出去会一会吕布。

　　贾诩是不赞同的，现在出去对阵就是找虐。
　　吕布本身武力值高，杀了董卓后带着大批兵马前来，无论将领还是士兵，都属于气势正盛中，现在跑出去对阵大概率会遭到打击。
　　最好的办法就是拖着不打，遏止一下对方的一鼓作气，期间可以考虑烧烧对方军粮，让对方着急…… 总体方针以避为主，直到李傕、郭汜解决完朱隽回军，再与之合击吕布。

　　这是既省事又没有风险的方法。

　　但贾诩觉得可没用，牛辅有另外的考量：牛辅要令凉并将领服气，最好的办法是结果吕布这个背刺董卓的叛逆，等李傕、郭汜回来后合计吕布，不是让手下人抢风头吗？
　　所以牛辅觉得不可，驳回贾诩第一策，强调自己想为岳父报仇。

　　贾诩：“……”
　　牛将军，你对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论打马上阵，你连李傕、郭汜都不如，怎么觉得自己可以出去对阵吕布？我提供的计策是不热血沸腾，但特别合适你，你非吕布一合之敌，如何能直接迎敌？非要拿自己的短处去和人长处拼？你是不是飘了？
　　贾诩心里一阵诽谤。

　　牛辅是飘了，贾诩劝了两回都还跃跃欲试，贾诩也就放弃了。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现任上司非要找死，能咋办？
　　凉拌。
　　贾诩本就冷漠，牛辅一意孤行，如何会再拦他？
　　不过如果牛辅挂了，贾诩也会受牵连，所以在给出下策后贾诩还给牛辅安排救阵之人，免得他迎敌后就回不来了，以至大好优势瞬间就没了。

　　牛辅兴致勃勃地领了合心意的对策，得到对策后还不忘给贾诩一个满意的眼神。
　　贾诩：“……”

　　贾白现在也是将军了，会议结束后，她也知道凉并这边的应对计划，贾白知道了，郭嘉也就知道了。
　　得知应敌计划的郭嘉：？？？

　　“真的？”郭嘉十分惊讶道，“此乃汝父之策？”
　　我没听错，这个计策是文和兄想出来的？
　　不能啊！
　　这么坑的对策，文和真不是和牛辅有仇？

　　没仇，但上司想死。
　　拦不住。
　　“牛将军执意如此。”贾白解释道，“牛将军欲为董公报仇。”
　　郭嘉瞬间懂了。
　　这是上司摸不清主次，外敌还没解决呢就考虑内斗了。

　　郭嘉忍不住一笑。
　　贾白：你不要幸灾乐祸啊。
　　郭嘉：嘻嘻。

　　不幸灾乐祸是不可能的，不仅要幸灾乐祸，还要在贾诩面前幸灾乐祸。
　　郭嘉扬眉，眼中含笑道：“白，嘉去去就来。”
　　贾白：“…… ”
　　贾白硬着头皮拉住郭嘉。
　　郭嘉和父亲之间的水深火热，贾白也感觉出来了，因为有和哥哥们相处的经验，贾白知道这种时候最好别站队——不站队能保持安好，一站队准翻车。
　　所以贾白对郭嘉和父亲间的你来我往全当看不见，实在被问到你赞同谁，就说都好。
　　端水水平短短几日，升了好几个level。

　　这次要不是觉得实在不行，也不会拉住郭嘉。
　　被拉住的郭嘉：嗯？白？你难道要站队？

　　不，我只是……
　　想道耶耶离开营帐时的神情，贾白弱弱解释道：“奉孝，父亲心情不好。”
　　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呀，这一回算了不成吗？

　　不成。
　　郭嘉想，但他没这么说，而是换了个说话。
　　“白，你难道不想见见吕布在战场的风姿？嘉去找汝父，或可改变汝父对你的安排。且……”郭嘉眉眼一弯，姿态风流写意，压低声音诱惑道，“白，牛将军轻虑浅谋，不正是你的机会吗？”
　　别心软，这个时候去戳你爹，说不定有奇效。
　　这是郭嘉的言下之意。

　　贾白：“……”
　　奉孝，每次我觉得你黑的时候，你总能告诉我，你还能更黑。
　　贾白的确想上战场。
　　因贾诩不支持贾白，贾白收到的命令是待在营中，贾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违背军令，就只能遵守，如今郭嘉的意思是他可以改变父亲的主意？
　　有点心动……
　　即便知道郭嘉在诱惑自己，但诱惑之所以叫诱惑，就是因为难以抵挡啊！
　　不仅如此，郭嘉还拿牛辅暗示。
　　更心动了……
　　当然希望得到父亲认可的贾白犹豫片刻，放开了手：“奉孝，要我一起过去吗？”

　　郭嘉：噗！

　　虽然郭嘉觉得贾白过去，场面一定十分有趣，但郭嘉自己去还好，贾白一起去就过了。
　　贾诩不要面子的？
　　真把贾诩戳急了，郭嘉也不知他会怎么爆发，所以郭嘉拒绝道：“白，你可以换个时间，向汝父请教吏治，这回，汝父说不定会与你深谈。”

　　郭嘉说得吏治，是贾白的薄弱点之一。
　　贾诩原先对贾白的人生规划没有出来建功立业这项，所以贾白受到的教育里，吏治只上完基础课，虽然贾诩所谓的基础课已经比寻常学子好，想要自立，依旧不够，为了不被这项拖后腿，贾白正在补课；因贾诩不支持贾白搞事，贾白去找贾诩，贾诩十回里最多理她三回，剩下七回贾诩表示闺女你这么能何不自学？把贾白打发了。
　　被拒绝的贾白接受良好，父亲的水平，三回也是赚到了，剩下七回，全当教学费。

　　所以郭嘉这个建议虽十分乘火打劫，贾白觉得还是可以试试？
　　贾白眼睛闪亮，乖巧作揖道：“奉孝，白静待汝归（带回好消息）。”
　　郭嘉似笑非笑地看贾白，回道：“善。”
　　然后径直去了贾诩那里。

　　“文和兄，有空不？”郭嘉笑容满面地问道。

　　没空，滚。
　　贾诩不用想也知道郭嘉是来干什么的，应对吕布计策贾诩自己都看不过去，何况郭嘉？
　　这小子就是来幸灾乐祸的！

　　贾诩没猜错，郭嘉就是来幸灾乐祸的，到了贾诩面前，郭嘉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说些：
　　文和兄，牛将军这种上司是不是十分了得？
　　能把你这么个良才用成庸才，感觉如何？
　　有没有特别想放着不管？
　　没事，我理解你。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这年头，会纳谏的上司不多，有一个是一个。
　　比如小白，我说的基本都听，拒绝也是在顾全大局之下，有没有觉得特别羡慕？
　　没有？
　　好的，你说没有就没有。
　　反正嘉要感谢文和兄，要不是文和兄教育的好，嘉怎么能找到这么合心意的上司。
　　文和兄你也别气，没了牛辅，下一个更好。
　　……
　　诸如此类撩拨之言。
　　总之，怎么能挑动贾诩情绪，郭嘉就怎么说。

　　郭嘉不信，贾诩能忍自己被拖后腿到这个地步。
　　他和贾诩这样的谋士，无论表面怎么伪装，谦虚稳重也好，放达不羁也罢，内心都极为高傲，牛辅不用良策，还让贾诩出下策，绝对戳到贾诩逆鳞。
　　就算贾诩眉目都不动一下，郭嘉也相信贾诩已经给牛辅判死刑了，或者说，他越是不动声色，心里越是翻江倒海。

　　要不如此，怎么会应下郭嘉的激将法，让贾白出去走一圈？

　　贾白不知道郭嘉是怎么操作的，但他回来后，贾白接到的军令就变了，从在营中待命变成从后接应。
　　接到新军令的贾白：奉孝，你实在太厉害了！
　　郭嘉：一般一般。
　　贾白真的十分佩服郭嘉。
　　贾白知道，自己违背耶耶后，耶耶还愿意教导自己，是因为耶耶爱护；郭嘉就不一样了，他能让耶耶松口，全靠硬实力。

　　贾白并不知道，贾诩松口，一部分确实是被郭嘉戳到，另一部分还是因为贾白。
　　如果牛辅依计行事，吕布根本不是威胁，贾诩收拾吕布很简单。
　　可牛辅飘了。
　　他飘的后果就是就是把原本百分之百的胜率降成百分之五十，若运气不好（被吕布斩于马下），战局还可能全面溃败。
　　贾诩不支持贾白自立，也不希望她陷入危险。
　　全军溃败，贾白那点人如何护她周全？
　　待在营中和上战场没区别。
　　与其这样，不如让贾白多混点战场经验，逃跑时姿势还能好看点。

　　郭嘉也是看出这一点。
　　如郭嘉贾诩这样智计高绝的谋士会怕危险吗？
　　怎么可能？
　　危机只会让郭嘉/贾诩兴致盎然，越是危险，越兴奋。
　　郭嘉/贾诩不怕局势失利，却不能接受，我明明运筹帷幄智珠在握，决胜千里力挽狂澜皆不在话下，却因上司庸碌愚蠢而无能为力。
　　这是谋士最不想遇到的事，也是现在在发生的事。

　　牛辅开局就不听良策，之后也不知会犯什么蠢。
　　这样的情况，战局是不可控的。
　　牛辅这里一掉链子，贾诩怎么补救都没有。
　　牛辅和郭嘉没关系，郭嘉不操心他，但知道牛辅犯蠢还连累贾诩后，郭嘉立刻意识到——贾白的机会来了。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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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贾诩：哎，小白越来越不听话了
贾白：耶耶，这不怪我，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我这是和郭嘉在一起久了（无辜.jpg）
郭嘉：这锅我不背，我就是提前引发你的本性，你这是天生的～
贾诩：？？？
贾白：……
郭嘉：不提小白了，说说牛辅如何？（笑看贾诩）
贾诩：……（我竟也有无言以对之时，垃圾牛辅，自便吧）
郭嘉：嘻嘻～
转头就喊贾白：白白，天降良机，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