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贾保命日常（三国）》丹青笔墨

7、7

　　眼看一车车粮食收进粮仓，贾白心情很是悲伤。

　　“要不我和你再一起去找阿娘？”已经从家仆嘴里知道始末的贾玑戳戳妹妹。
　　阿玑你真好！不愧是和我穿一条麻布长大的小哥哥。
　　贾白十动然拒：“不了不了，球球有心了，”

　　“哎？”贾玑歪头，“丫丫，你不是很想要吗？”
　　“是很想，但这事你别管，我有办法。”贾白牵起贾玑的手朝屋内走去，附在贾玑耳边悄悄道，“要和你一起去找阿娘，阿娘得更气的。”
　　贾玑看贾白，贾白眼睛闪闪。
　　贾玑懂了，沉稳地点头。

　　贾白知道，阿娘之所以不让自己动粮是因为觉得自己年岁小，不知轻重才管，如果想从阿娘那里拿回粮食酿酒，撒娇是没用的，得让娘觉得自己稳重才行。联合同胞哥哥一起求情（闹事），绝不是稳重的表现，还有可能让阿娘觉得自己果真不懂事，管得更狠。

　　所以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简单的办法，是安安稳稳一阵子。

　　也罢。
　　据说天子的二子，也就是刘协刚出生不久，那么离阿白所知的何进被杀，董卓进京那段历史还有好些年，阿白等得起。
　　接下来一段时间贾白只专心练箭习字，连最不耐烦的针线都大有长进。

　　安夫人检查眼前红色的小荷包，在贾白忐忑的视线下放下，赞道：“密针细缕，丫丫做得不错。”
　　贾白松口气，别看荷包小，做成这样可花了她将将一个月半，废了四五个荷包才成的，如今得到肯定，着实有成就感，贾白撒娇：“都是阿娘教的好。”

　　女儿伶俐总是令母亲开心的，安夫人笑道：“听武师傅说你的箭射程又远了些，十步开外的箭靶都能射到了？”
　　“武师傅谬赞。”贾白谦虚道，“女儿既然决定学箭，自当勤缀不休，否则怎么对得起二哥哥亲自做的小弓，大伯特定找来的师傅呢。”

　　“你啊，可总算懂事些了。”安夫人欣慰，“耶耶送来的字帖练得怎么样了？”
　　要说这学习生涯贾白有哪些搞不定的，临摹字帖就是一项，贾白叹气：“耶耶送来的字帖，甚是精妙。”

　　“竟这么难吗？”安夫人讶异，她知道闺女这段时间作息，每日刻字的时间已经从一个时辰提到两个时辰，以女儿聪颖，不至于呀。
　　“得其形而不得其神。”贾白也很无奈，“看起来一样，感觉不一样，许是女儿见识不够吧？”

　　习字这块，夫君信里交代过让闺女自己琢磨，如今看来，里面定有什么事，安夫人想，因贾诩有言，便略过字帖：“听说丫丫的碳笔有眉目了？”

　　哎呀，阿娘，你可算问到这个话题了。
　　酿酒的事情翻车，碳笔没搞成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所以贾白这段时间除专心学习外，不忘把之前的漏补上。

　　“有了。”贾白肯定回，“阿娘可要看看成效？虽然遇水易化，但用来描字画图很方便。”
　　“行，拿上来给我看看吧。”安夫人应许，“阿娘也想知道，让丫丫这么费心的碳笔究竟如何？”

　　呈现在安夫人面前的是一叠薄木片，木片上是用炭笔画的类似觥樽壶斗的器具。
　　黑色的线条质感像墨，却比墨板正，线条里没有羊毫笔勾勒出的浓淡清浅。贾氏观察片刻后道：“能在木片上印痕，比刻刀方便，而木片成本又比帛纸低廉，总的来说不错。”
　　“阿娘不愧是是阿娘，慧眼如炬。”贾白恭维，见缝插针道，“阿娘你看，女儿不就是用它来画酿酒器具了？”

　　安夫人当家作主多年，多精明的人，看见木片里的觥樽就知道女儿重整旗鼓找来了，不过碳笔出成果，安夫人决定看看女儿做什么。

　　听到女儿直言酿酒器具，安夫人脸色一正。
　　贾白不慌，没第一时间就呵斥，还被表扬了，这事情就有戏，面对安夫人板着的脸，贾白笑得更甜：“阿娘，你看女儿的图，画得仔不仔细？多亏女儿学习女红和射箭，才有腕力和耐心画出这么清楚明白的图呢。”

　　仔细，耐心，清楚明白……
　　安夫人怎么听不出闺女话里的意思。
　　这是告诉她，别看你闺女小，做事真不是玩闹，而是仔仔细细想了许多才决定，看她不仅把之前的漏(碳笔)补了，连酿酒器具的图纸都准备得明明白白。

　　安夫人觉得她真是生了个讨债鬼。
　　贾白抱着安夫人的胳膊晃：“阿娘，让丫丫试试嘛～”

　　“你让我想想。”
　　“好的，阿娘。没问题，阿娘。”

　　安夫人眼神里有些无奈，但贾白知道事情成了，少则一日，多则一月就能有结果。

　　果不出贾白所料，安夫人几日后，将贾白换到面前，案上摆的是贾白画得酒酿器具。
　　贾白朝安夫人作揖，姿势别提多标准。
　　安夫人看闺女，知女莫若母，别看阿白正正紧紧行礼，心里不知怎么期待，她可比以往快半盏茶到面前。

　　“丫丫所求，娘也不是不可以答应。”安夫人开口，在女儿闪闪发光的眼睛下道，“不过就和碳笔之事一样，行事需有始有终，明白吗？”

　　明白，明白。
　　就是如果酿酒不成，其它事也别想搞，乖乖习武读文，兼修女德。

　　不可能不有始有终，事关后续计划，就算阿娘不提，她自己也不允许失败啊。
　　贾白自是应许。

　　这之后，贾白才从安夫人手里拿回之前买的粮食。

　　有了粮食储备，又准备好图纸，就差伯伯贾彩那里的铁匠了，在贾横的护送下，贾白隔天就去了武威。

　　贾彩早从贾横口中得知事情始末，知道小侄女酿酒之事一波三折，也知道贾白靠这段时间卖乖才把收走的粮食拿回来。见小侄女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下马，忍不住打趣道：“哟，白丫头，可算从家里出来啦？”
　　面对伯父的打趣，贾白大方道：“可不是嘛，伯父，阿白可算见到你了。”
　　贾彩本就喜爱贾白，通过酿酒波折更看出她是做事的料子，很是欣慰，大笑道：“你这丫头，真是鬼机灵。走！伯父这就带你去见铁匠。”

　　贾彩手下的铁匠是经验老道的师傅，虽然贾白提供图纸不似寻常，凭借专业的知识，老铁匠还是搞明白贾白究竟想要什么东西。
　　“小娘子的要求我大概明白了。”老铁匠给了回复，“其它好说，就是这接口处，不能保证能完全封死。”
　　贾白也知道以现有的工艺很难达到后世的标准，她道：“没事，师傅尽力就可以。”
　　“那行，大概五日后，小娘子来取。”

　　和铁匠交待完后，天色已晚，贾白就没回家，和大伯贾彩去了主家，主家的哥哥姐姐和婶婶们自是关爱一番不提，大父也对着夸了两句。

　　“白丫头，碳笔不错，勉之。”

　　对大父忽如其来的鼓励，贾白微愣，看向贾龚。

　　和蔼的老人神色满意，还带有一丝丝期待。
　　期待……
　　贾白乍舌，该说大父不愧是贾家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吗，其他人都还在对贾白的事存有质疑或认为只是女童玩闹时，大父已经确定贾白搞事能力，开始期待结果了。

　　哎呀，大父你这么相信我的吗？——贾白觑贾龚。
　　没错呀。—— 贾龚笑眯眯。

　　好的吧。
　　你大你说了算……
　　反正在老人家面前承认自己会搞事也没什么。
　　贾白想，恭敬作揖道：“诺。”

　　有了伯父贾彩的大力支持，贾白的医用酒精和蒸馏酒研发步入正轨。

　　冬去春来，南飞的燕群归来，在霍霍不下七百斤粮食后，贾白的蒸馏酒在次年春有了眉目。

　　蒸馏出来的酒和浑浊的米酒从外表上就不同。

　　“哇！”贾访惊叹道，“妹妹，妹妹，这该就是你说的琼汁仙酿了吧？好漂亮哎。”
　　贾白憋嘴，见过后世酒的她暗中嫌弃，但酿酒工序缺失，蒸馏工具不标准，温度无法掌控等等原因。即便贾白尽力补救，采取分组试验，限时测温等方法，还是很难达到她想要的成果。

　　而酿酒至今，贾白已经霍霍了七百斤粮。
　　七百斤粮什么概念，反正贾白自己都觉得败家……
　　可去往成功的路只有一天，去往失败的路却有无数条，贾白在医用酒精的研发上，就是总走在失败路上的那个，要不是还有蒸馏酒可以拿来做为成果，贾白都没法交代。

　　哎，一步步来吧……

　　贾白视线落在新出的蒸馏酒上。
　　这批酒的成色比之前的都好。
　　贾白勺了一口尝了尝。

　　“妹妹，妹妹，怎么样？”
　　贾访连忙问道，做为被贾白拉来一起搞事的哥哥，贾访也尝过很多次失败品，从一开始的一口就吐，到渐渐入味，再到最近几次人间佳酿，贾访很是期待，之前两批酒他就觉得不错，但妹妹说还能跟好，这次明显更好了，是不是达到妹妹标准了呢？

　　这批酒确实比之前的要成功，估测度数有三十度了。
　　行吧。
　　贾白想，在贾访的期待下点头：“二哥，成了，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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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贾访：好喝！
贾白：就这样吧，又是没有医用酒精的一天（叹气）